39. 第 39 章 去橫濱吧(2 / 2)

倫敦,鐘塔侍從名下的私密醫院。

寬敞又裝潢華麗的單人vip病房裡,洗手間的方向傳來嘩啦啦的水聲。而室內中央的病床上,一個金發男人睜著無神的雙眼看著天花板。

他已經將天花板所有的雕花形狀連同細微的顏色差異都記在腦子裡,雖然這是無卵用的信息,但他現在確實需要一些無卵用的信息來將腦子裡的那些畫麵全部擠掉。

心愛的人偶,見崎鳴坐在床頭櫃上,一雙琉璃做的眼睛正盯著綾辻的臉。

明知道人偶是沒有心智可言,綾辻還是忍不住的抓出枕頭下的枕巾,罩住見崎鳴的臉。

他現在隻想靜靜,安靜的那個靜。

可他還是高看了自己,低聲哀嚎一聲的翻了個身,床鋪上那無法忽略的濃鬱氣味爭先恐後的傳入他的鼻子。

而更難受的一點是……綾辻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腰。

被蠱惑這件事是自己不對,綾辻承認作為一個正常的成年人,他還是有那麼一丟丟人性不可避免的劣根性。就跟亞彌尼的理由一樣,送上門的美餐不吃是傻子。

綾辻覺得自己應該堅持做個傻子,而不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因為他事先不知道——這小子是想一次吃半年!!!

作為一個未成年,未免太不知節製了!!!

他隻是個普通的異能者,可沒有超越者那麼犯規的身體素質!

綾辻在暗自傷神,覺得一個人太孤獨,又抱著見崎鳴窩在床上繼續難過。他不想起來,即便聽到了門外傳來複數的腳步聲,也依舊如此。

來人沒有敲門,很是失禮的推開病房大門,走在最前頭的阿加莎,身後跟著兩名白色西裝低眉順眼的男子,應該是對方的助理。

她神高氣昂的踏步進來,高跟踩在實木地板上發出咚咚的聲響,腳步停在了床尾,視線從淩亂的床鋪,再到隻蓋著一條薄被抱著一個人偶,目光滴溜溜盯著自己看的綾辻。

有這麼一瞬間,阿加莎覺得資料上關於綾辻的年紀不實,也可能是因為亞洲人的人種不一樣,很容易被人誤會年齡。

她抿了口細煙管,吐出一道煙霧:“我會讓人給你準備紅豆湯。”

“才不需要!”綾辻一把將被子拉起蓋住了他的腦袋。

阿加莎,有那麼一丟丟的心虛。“作為女性,是我高看了男人的節操。即便他是個未成年。”

綾辻的哀嚎聲傳來,似乎已經懶得說話,隻能這樣表達自己的不滿。

“行吧。”阿加莎意識到自己真的不適合安慰人,但講真的,她長這麼大也確實沒安慰過彆人,她自認為已經表達出自己的愧疚,轉頭看向了助理們。

助理是鍛煉過的,一個開窗通風,一個直接用異能打開洗手間門。並不讓人意外,裡麵隻有花灑持續運行的水聲,空無一人。

阿加莎早就猜到這一點,還是免不了的失望:“看來金發美人的威力並沒有這小子說的那麼大。”

這句話似乎觸動了綾辻的某個開關,他掀下半截被子,目光幽然的盯著阿加莎。阿加莎嘴角抽了抽,她覺得發生這種事,自己是有責任,但這兩個搞到一起去的小子才是主責。

可作為一個成熟的社會人,阿加莎還是知道怎麼應對的,“你這樣太不成熟了,小子,不過是失身了麼?就當做是被小野貓咬了一口。”她的視線落在綾辻不自然的腰身上,“我會吩咐醫生給你做個檢查。”

是在憐憫。

綾辻大聲的說,“真心想要表達自己的體貼,就麻煩您現在立刻馬上帶著人出去!”他覺得自己和英國是真的水土不服。更不想和一名高貴的女士談論這種事情。

這不說還好,一開口就讓阿加莎臉上那丟丟的歉疚蕩然無存,又恢複成平日裡目空一切的傲然:“你以為自己是在跟誰說話,竟然敢——”

綾辻裹著被子起身,將阿加莎往門外推,阿加莎還真的被推了出去,等兩名助理也被推出來後,門從他們麵前關上。

阿加莎對著門板,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問兩名助理:“這種事情有這麼嚴重嗎?我記得他出生的那個國家,這方麵還挺接國際軌道的。”

綾辻的表現,保守得讓她懷疑對方是個修道士。

兩名助理沒想過這方麵的問題,他們隻覺得……裡麵那個金發外國人還挺勇的,他竟然有膽子將克裡斯蒂女爵掃地出門,還成功了!

今天的克裡斯蒂女爵是不是過於好說話,反而讓兩名助理打了個寒顫。

阿加莎聳了聳肩,隻覺得助理的反應十分無趣。她自認為不是那種嚴肅刻板,將禮儀和尊嚴當成道德標杆的人,可周圍的人卻不這樣想。

一直以來都被這樣小心翼翼的,像是伺候不定時炸彈般的態度對待著,即便是聽話和順從這兩點是她想要的,有時候也會覺得生活失去了點調劑品。

不然她也不會三天兩頭找各種理由和道爾吵架拌嘴。人生要是沒有點喧鬨的話,和死水有什麼區彆。

隻是綾辻剛才的反應讓阿加莎稍微有點意外,畢竟在此之前這小子一直表現得很溫順。儘管這份溫順是順應時局,不想牽扯進麻煩之中而擺出來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今日反抗的這件事還是有點出乎阿加莎的預料。

她撇了撇唇,覺得母胎單身的大齡處男果然是一種難琢磨的生物。麵前是一個,莎士比亞也算一個。

手機響起了為某人特設的鈴聲,阿加莎接通之後,並不意外的聽到道爾的聲音。她聽著對方講完,才道:“我可沒有輸,這算是雙向行動。”

道爾的聲音含著笑意:【當然當然,兩個金發美人出動都困不住一個毛頭小鬼。】他將手機挪遠,開了外放,說,【毛頭小子,你怎麼說?】

傳來了亞彌尼含著泣音的軟綿綿求救聲:【這簡直是犯規!我以為來醫院的應該是這個大叔!】

下一秒傳來了亞彌尼的呼痛聲,還有道爾忍耐的聲音:【要麼叫我名字,要麼正式點稱呼我為爵士。大叔是什麼見鬼的稱呼。】

亞彌尼:【你說臟話!】

道爾:【你也隻配得到我這份對待!】

道爾掛斷了通訊,一隻手拎著亞彌尼的衣領。這裡是倫敦的一個港口,他是在一艘開往比利時的輪船上,在一個通風管道上將人拎出來的。

亞彌尼的圓無法探測到道爾的蹤跡,所以即便找到人的地方有那麼點另類,反正他被逮住了。

亞彌尼是真的覺得很煩:“我免費給你們解決了一個麻煩,嘿,假冒成超越者的神秘人,給你們省去了多少麻煩,在對德國的外交上也掌握了話柄權,不感謝我就算了,真的準備將我困在這個隻有陰天和濕噠噠雨水的城市嗎?!我需要太陽,我需要光合作用!”

道爾涼涼的說:“你是挺需要的,也不是那麼需要。”

亞彌尼get到他的意思,氣得臉色漲紅:“我會長高的!我才十六歲,還有六年!”

道爾:“會將時間推遲到六年之後,就證明了你的心虛。必須得誇獎你,明明目的地是日本,卻選擇了航路完全沒交點的這艘輪船。怎麼,又準備遊過去?就不擔心遭了算計,這次跑到德國去?”

亞彌尼轉了轉眼珠子:“去哪裡其實都無所謂吧,我覺得德國應該會很歡迎我。”說著他嫌棄的道,“起碼德國菜應該比仰望星空好吃。”

道爾懶得跟他耍嘴皮子:“你跟我一起去。”

亞彌尼愣了一下,明知故問:“去哪裡?”

道爾好心的不揭穿他:“那個政權全軍覆沒的鄉下小國。感激我吧,小家夥,比起偷偷摸摸的入境,跟著我你能夠橫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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