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棉問不出來東西,隻能猜測是不是係統叔叔因為自己把它一隻球丟在家裡所以不開心了。
小朋友捧著小光球乖乖道歉,然後才跑去蹲在爺爺身邊和他一起洗碗玩水。
邊用手指把水麵上的洗潔精泡泡戳破,邊小聲問:“爺爺,奶奶偷偷生病了嗎?”
雲遠哲疑惑:“什麼偷偷生病?”
雲棉繼續用手指去戳泡泡,軟聲說:“剛剛去藥店的時候,那個店員小姐姐跟奶奶說,陳阿姨又來買藥了?”
雲棉說著,沒注意到爺爺驟然僵硬的動作,懵懵地問:“爺爺,奶奶是不是感冒了呀?她現在好些了嗎?”
雲棉沒有去問奶奶,因為奶奶都偷偷買藥了,肯定是不想讓她擔心的,就像她以前在醫院很疼很疼,怕媽媽擔心所以躲在被窩裡偷偷哭一樣。
雲棉是個細致貼心的小朋友,所以她選擇問爺爺,爺爺一定會知道奶奶的病好了沒有。
係統沉默地蹲在宿主頭頂,看著雲遠哲同樣僵硬沉默的表情,無奈的悄悄歎了一次又一次氣。
崽啊,你有時候就是太細致了……所以搞得大家全都猝不及防,連撒謊都不能在第一時間打好草稿。
雲遠哲同樣無奈地揉揉孫女的頭頂,歎息道:“棉棉乖,奶奶隻是有點小感冒,吃了藥已經好了。”
“真的好了嗎?”雲棉仰起小臉,憂心道:“我可以給奶奶兌感冒衝劑喝~”
“真的好了。”雲遠哲移開手,笑著轉移話題:“快把你的手洗乾淨,手上沾的全是泡沫。”
“喔~”雲棉低頭看看自己裹滿泡泡的手,乖乖起身去水龍頭底下衝洗乾淨。
等她又開開心心去陪媽媽說話,老人偏過頭,渾濁的雙眼中映照著她小小的滿是雀躍的身影,半晌,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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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幾天裡,除了係統叔叔越來越神神秘秘,雲棉並沒有在媽媽身上發現更多的異樣。
學校的生活逐漸歸於平淡,在雲棉從不服輸的鬥狠下,那些中班大班的小朋友也都不敢再隨意欺負她。
時間一天天過去,雲棉逐漸將那天媽媽身上奇怪的疑惑淡忘了。
早上早早跟著程牧屁股後麵,看他幫自己拎著書包送自己去上學。
快要走過街角的時候,雲棉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似有所感地回頭看了一眼。
不遠處的棚屋外,爺爺奶奶扶著媽媽一起站在門口朝她的背影張望著,此時見她回頭,奶奶還朝她招招手,揚聲讓她記得好好聽程牧的話,不要打架給他惹麻煩。
“知道啦~”雲棉大聲回答著,下一秒就被程牧揪著領子像拎雞仔一樣拎走了。
係統停在雲木錦的肩膀上,它看著宿主在街角消失,又轉身看向這一家老弱的三口。
在棉棉的身影消失後一瞬間,陳芳華臉上慈祥的笑容消失。
她低頭拍拍女兒的手,勉強笑著說:“小錦,我們也出去
看看今天有沒有什麼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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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棉棉回來,彆人敲門可千萬彆開……”
雲木錦垂頭聽著媽媽在自己耳邊絮絮叨叨叮囑了很多很多東西。
小到每天要多曬曬太陽,不要吹風感冒,大到等棉棉長大以後要如何如何。
大概母親自己一開始也沒想過她會控製不住說這麼多叮囑吧。
雲木錦反手握住那隻布滿老繭的粗糙乾枯的手,微微偏頭,[看]向一旁的父親,輕聲道:“爸,媽,你們放在洗碗池下麵的東西,我都知道。”
感知到媽媽的手猛然一僵,雲木錦用力握緊,鎮靜道:“你們已經找到唐塵在哪裡了,對嗎?”
“媽,彆去。”她緩緩搖頭,低聲說:“棉棉馬上就要過6歲的生日了,你們去了,她以後怎麼辦?”
大概是在聽到她說知道的那一瞬間,就已經預料到她會有這樣的勸說,陳芳華和雲遠哲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出幾分決絕。
陳芳華用另一隻手,用力將女兒握住自己的手一寸寸推開。
她微微仰起頭,顫著手輕輕摸了摸女兒殘缺的眼眶和臉頰,蒼老的聲音顫抖卻溫柔:“小錦,媽媽隻有你一個女兒,爸媽留著一口氣活這麼久,就是為了替你找那個畜生報仇,我們老了,早就不中用了,這是爸媽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
雲木錦低下頭,嗅著母親身上隱約的老人味,胸腔起伏了一瞬,而後伸手緊緊攥住她的手臂:“媽,你和爸……留一個人下來,幫我照顧好棉棉,幫我看著棉棉長大成人,不要讓她成為沒人疼沒人要的孩子。”
兩人聽懂了女兒話裡的意思。
她也要跟著一起去。
她要親手剜出唐塵那個狗東西的雙眼。
可她也是在用這種以命換命的辦法,拚命想要留下他們其中一人的性命。
係統飛起來撞了下宿主媽媽的額頭,想要告訴她不能去,去了棉棉就真的沒有媽媽了。
可它穿過雲木錦的額頭身體,撞了個空,說出來的話也沒有人能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