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棉熟睡的時候,雲錦衣並有守著她,而是借了酒店的後廚,買了食材給女兒做早餐。
此時外麵的天光也才剛蒙蒙亮,係統跟雲錦衣身邊,看著她乾淨利落的動作,卻知道什麼,總覺得她好像有點緊張。
這麼想了,它也就這麼問了。
“……什麼會緊張呢?從新的記憶裡蘇醒的棉棉,應該久久有見過媽媽了吧,她一定想你。”
係統將這唯一一個棉棉被火焰灼燒的世界記得清清楚楚,那也是唯一一個靠雲錦衣,光憑黎昭昭和吳音兩人的怨恨就逆轉時光重來一次的世界,第二周目裡,兩個女孩依靠任何人,最後所獲得的成就卻足夠高。
而棉棉也那個世界陪著媽媽過了開心溫暖的一生,每一天裡都充斥著愛和美食。
聽到係統的疑問,雲錦衣手中切得極快極穩的刀停了下來。
她像真的有點恍惚,眼神怔怔出神盯著案板上用來調蘸料的細碎蒜末,過了半晌被後廚走動的其他人驚醒。
雲錦衣搖搖頭,有回答係統的問題。
隻是心裡反問己:緊張什麼呢?
是緊張知道棉棉醒來時擁有的是幾歲記憶嗎?
是怕她從那場死裡逃生的火災中醒來嗎?
還是擔心大的棉棉已經再認識己?
又或者恐懼己她心中已經占據了幾分重量?
棉棉八歲的時候讀二年級,己就那場大火中丟下她一個人離開了。
之後一個8歲的小孩,還帶著滿身搶救後遺留的燒傷……她要怎麼獨活下去?
那個世界己大火中被焚燒死亡的時候,皮肉被火焰燒得滋滋作響的時候,雲錦衣瀕臨絕頂的痛苦中,想的是己要死了,而是己死了之後,棉棉該怎麼辦?
棉棉還那麼小,她的人生剛剛開始,她剛認識了新的朋友,牆上原本貼著她得到的嶄新的獎狀,卻都被這場突如其來的大火付之一炬。
獎狀了,人生也毀了,就連唯一夠保護棉棉的己也離開了。
痛得歇斯底裡的時候,雲錦衣承受著滿身的火焰,甚至想過要要乾脆抱著女兒一起死了算了。
可她還是丟下了棉棉。
就連死掉的最後一刻,雲錦衣也想:女兒以後會遇到那麼多來生活的惡意和苦難,她有人保護和依靠的時候,會會躲起來偷偷的哭?
會會哭著說恨她?
會會想媽媽?
她知道,她隻滿懷舍和心疼的死那場大火之中。
可現像突然有了機會彌補這一切,雖然那可隻是讓己當初的遺憾被稍稍撫平。
但一想到醒過來的棉棉,所擁有的可全都是那些痛苦難熬的記憶,她就心疼,還有更多的愧疚。
就像近鄉情怯,明明是迫及待想要見到的人,見到前一刻,卻總是會因情緒翻湧時所產生的莫名恐懼而止步前。
有溫熱的眼淚無意間砸手背上,雲錦衣驟然回神,收斂情緒和斷翻
湧拉扯的思緒,走到一旁的蒸鍋前小心掀開蓋。
濃鬱香甜的味道混雜著白色的水蒸氣眼前驟然鋪開,於是雲錦衣眼中的霧氣也被的掩蓋。
係統蹲一旁看了她半晌,直到看到她用勺將晶瑩的蜂蜜小心淋那塊潔白暄軟的米糕上,又細細灑上一層晚秋的桂花後,己先默默飛走了。
它其實也有點緊張……
它害怕看到棉棉的痛苦和棉棉眼中的陌生。
它害怕等會看到媽媽的棉棉眼裡有親近全是疏離和試探。
它其實一點都想每個棉棉一次次介紹己,明明己和棉棉已經締結了靈魂契約,可像每一次都是初見初識。
隻有它一個人記得過往點滴的感覺,一點都,它覺得特特討厭。
可是如和每一個棉棉都介紹一次己的話……對哪一個棉棉都公平。
係統喜歡己的宿主,係統希望宿主小朋友每一次醒來都是新生,所以就算一次次認識……它也可以的!
一邊心裡己打氣,係統一邊快飛向酒店住房。
結剛一去,它就和一雙同樣充盈著緊張的眼睛撞上了目光。
係統:“……”
雲棉:“……”
空間裡的氣氛陡然凝結起來。
係統撲騰著飛了一下。
雲棉驚恐又奇的目光跟著它挪動一寸。
係統:“……你,棉棉?”
雲棉像是被它說話這件事嚇到了,但反應又有點遲鈍,愣了一下後,緊張往後退了退,身體都半藏窗簾後麵時,謹慎開口:“你、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