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婆婆看了眼滿身防備的雲棉,小家夥渾身上下的確沒有絲毫靈力波動,雖然長著一張粉雕玉琢的小臉,看著也通身澄澈靈氣十足,但這多半是遺傳了爹娘的好樣貌。
短暫思索間,陳婆婆略一頷首,蒼老的聲音裡毫無波瀾:“那就算了,綠稚,看好這小家夥,要是她丟了,屆時便將你送給出價的東家。”
蒼老平淡的話語,卻一瞬間讓綠稚白了臉,便連渾身嬌柔的氣質都變得羸弱蒼白起來。
誰也沒有在意雲棉剛才那句軟巴巴的威脅。
就連綠稚……她也因為陳婆婆輕描淡寫的威脅而忽略了自己手腕上始終毫無動靜的靈鐲。
雲
棉被拎了起來。
由於綠稚一靠近雲棉就要打噴嚏,所以拎她的是那個男子⒃_[]⒃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就跟拎小雞崽一樣反手就將雲棉丟到了靈獸寬厚的脊背上趴著。
雲棉所有的掙紮,最後都變成緊緊抱住靈獸脊背上突出的脊骨,生怕自己被甩掉下去。
這一幕也側麵讓陳婆婆篤定了她沒有靈氣是個小廢物的猜測。
不能修行的小廢物棉棉埋著頭小聲地打了個哈欠。
一覺睡了好幾年,雖然已經醒過來,但化形就用光了體內儲存的所有靈魔之氣,她現在渾身軟趴趴的使不上力。
加上靈獸行走間搖搖晃晃的特彆像嬰兒床,於是雲棉困著困著,就真的趴在靈獸背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綠稚無意間看到,她便忍不住對這個半途莫名出現的小孩心生幾分古怪的關注。
總覺得這個小家夥有點奇奇怪怪的。
不過轉念想一想,這個年歲的孩子,好像也的確挺沒心沒肺的。
雖然她還從未見過第二個沒心沒肺到都要被拐走賣掉還能睡得噴香的小孩。
雲空如果知道她此時心中在想些什麼,便會很平常地回複她:“對的,棉棉本來就沒心沒肺。”
因為她的心肺,永遠永遠隻牽係在同一個人身上。
除了雲錦,雲棉對任何人任何事,其實都很鈍感,隻是這種鈍感力被小朋友本能掩飾得很好。
這讓她平時看起來就是個有點天馬行空的正常小孩。
實際上,你敢動她媽媽一根頭發絲試試呢?
……
與此同時,魔族戰場之上。
雲錦抬劍擋住高階魔族的一擊後,正準備欺身變招削掉旁邊掠陣的中階魔族的腦袋,結果一道稚嫩的聲音突兀傳來。
“怎麼換了個世界,這個女人還是該死的強?!”原本稚嫩的聲線都因為這句話裡的不忿而產生了些許刺耳。
雲錦手中誅惡劍微頓,給了那隻中階魔族短暫躲避的空隙,於是原本能夠削掉對方腦袋的致命一劍,最後隻削去了一隻穿著鐵甲血淋淋的手臂。
一擊不成,雲錦收劍後退,劍刃上溫熱的血滴被風裹挾著,竟直直滴落在一隻黑貓的腦袋上。
……黑貓?
雲錦和四周同樣注意到黑貓存在的人和魔都低頭看去。
那隻黑貓似乎被那粒血珠驚到,竟猛地躬身起躍,一聲淒厲的喵嗚聲在這一片戰場上傳得老遠。
雲錦和對麵的魔族都聽到了這隻貓這聲“喵嗚”的真正含義。
……罵得挺臟。
一連串驚驚乍乍的心聲裡,雲錦愣是沒聽到幾個好詞。
但相比起她,似乎對麵的魔族更震驚。
“魅魔一族的小崽子怎麼跑這來了?!它才斷奶幾天吧?哪個遭天譴的魔把它扔進來的?!”
質問和咒罵聲此起彼伏。
他們罵得也挺臟,和那隻飛機耳的貓不相上下。
雲錦卻沒有四周人族看熱鬨的心思,她忽而揮劍震退想要趁亂將黑貓救下的魔族,而後在眾魔族憤怒血紅的目光種,落地彎腰伸手拎住黑貓軟趴趴的後頸皮。
在被她拎住的一瞬間,四周齊刷刷安靜下來,就連她手中剛才罵得極臟的黑貓,也僵硬地蜷縮著爪爪,尾巴貼著肚皮,在她手中一動也不敢動。
可它心中沒有表麵那麼乖巧。
一連串稚嫩的聲音聽得雲錦無聲皺眉。
但雲錦還是從無數句沒憋好屁的話裡捕捉到自己想知道的信息。
那粒棉籽,醒了。
這隻黑貓是那粒棉籽的……靈魂伴生物?
並且這樣的伴生物,似乎不止它一個。
雲錦垂眼思索著,她在戰場上也並非與世隔絕,當初被傳得人儘皆知的“仙種”她當然也有所耳聞,可雲錦沒有出麵,因為如果真是登仙境大能出手捕捉那粒棉籽,那自己留下的劍陣不可能始終那般安靜。
但短短五年,棉籽便已然生長了嗎?
貌似還即將化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