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妍抹了眼淚,連忙讓他躺好彆動。“你給我安分一點,臉都白了,流那麼多血,還說皮外傷!”
徐大在一邊有些愧疚,“都是我,顧海要不是救我,也不會受傷。”
當時那人都亮了刀子,要不是顧海救他,他都不知道還能不能躺在這裡,還有沒有命。
顧海躺在床上不敢動身體,動著嘴巴道:“徐哥,你千萬彆這麼想,可惡的是那些劫匪,能救到你我很高興,而且我也沒啥大事,過幾天就活蹦亂跳的了,你放心。”
顧海想起來也有些尷尬,他這傷是救徐哥的時候不小心磕在了尖銳的石子上,都不是被人揍的。
見顧海自己都躺下了,還不忘安慰他,徐大心下感動。
於友仁在一邊心疼地看著徒弟兼外甥女婿,氣道:“那些劫匪真的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小海你放心,師傅肯定給你做主。”
錢進和孫候也跟著附和,孫候道:“那些家夥還蒙著臉,還好我看清了其中一個人的臉,已經在公安那裡做了筆錄,遲早把他們逮出來。”
“那個路段附近的村子就那麼幾家,肯定是是附近的人,跑不掉的,大不了咱們去那些村子裡一個個認人。”
於友仁點頭:“謝謝你們了,你們也累了吧,不用待在這裡,回去好好休息吧。”
徐大他們對視一眼,徐大道:“那我明天再來看你啊,顧海。”
顧海忙道:“不用了徐哥,我說不定明兒就出院了呢,咱到時候單位見就行。”
“好,那等你出院了我請你吃飯。”
等徐大他們走了不久,於茹端了個保溫桶進來,溫聲道:“小海,我熬了雞湯,你喝一點吧。”
知道女婿遇到劫匪的消息,於茹差點嚇死,她閨女可是剛新婚不久,女婿要是出了事,閨女可怎麼辦。
好在沒什麼大事。
她問過醫生,就是有些失血過多,得好好補補。
她這不立馬殺了隻雞,燉了滋補的雞湯。
葛妍連忙上前幫忙,於茹問於友仁:“怎麼沒看到你姐夫,小海這裡他來看過沒有?”
“來看過一眼就回去了,忙小海這回的事情呢,小海他們護住了單位的財產,尤其是小海,在這次出了大力氣,單位肯定是有獎勵和補償的。”於友仁說道。
葛妍抿唇:“什麼獎勵,我們才不稀罕呢。”
她都要嚇死了。
她隻想顧海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其他的什麼都不在乎。
“我這傷都受了,總不能白受吧,妍姐。”顧海彎了彎眼睛,輕輕看了眼葛妍。
“小海說的是。”於友仁讚同地點頭。
“來喝點湯吧,小海。”
葛妍連忙扶著顧海坐在床上,看她小心翼翼的樣子,顧海握了握她的手。
然後對著於茹道:“謝謝媽。”
“傻孩子,跟媽客氣什麼。”
住了兩天,顧海就出了院回家休養,他自覺沒什麼大事。
單位給他放了假,發了一筆可觀的獎金,顧海很滿意。
在家住了兩天,他對葛妍道:“妍姐,我們回鄉下住段時間好不好?”
好久沒有回家了,顧海有些想家人了。
“好啊。”葛妍立馬答應了下來。
顧海不說,葛妍也準備提的。
“快過年了,咱們買點年貨回去吧,在家過了年再回來?”
“好啊,我陪你去。”
“不行,你傷還沒好,你待家裡休息,我跟媽一起去。”
“好吧。”顧海不敢反駁。
第二天,葛妍帶上錢票,和於茹一起出了門。
聽到閨女說在顧家過年,於茹囑咐了一路。
葛妍笑著道:“媽,我知道的,我公公婆婆他們人都很好的,你放心。”
於茹歎口氣:“我知道,就是忍不住。”
當初妍妍出生才那麼小小一團,眨眼就這麼大了,或許不久,她也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小海姐姐有了身子,是不是快要生了?”於茹問了一句。
葛妍算了算日子,點頭道:“應該快了吧。”
於茹笑著道:“多虧了小海他姐姐姐夫,不然他來不了縣城,你也不會認識他。”
葛妍聽到這話,彎了彎唇:“是啊,姐姐姐夫他們人都很好,崽崽也特彆可愛,顧海他時常掛在嘴邊呢。”
買完東西,第二天,顧海和葛妍就踏上了回顧家的路。
看葛妍一個人大包小包的,一個都不讓他拿,顧海有些無奈。
“妍姐,讓我來拿吧。”
“不行,你有傷呢。”葛妍表示拒絕。
顧海道:“我傷的是額頭,不是手,東西還是可以提的。而且傷好的差不多了。”
“什麼差不多了,那麼深的傷口,這才幾天呀,而且醫生都說可能要留疤了!”
“男人嘛,留個疤怕什麼。”顧海並不在意,目光注視著葛妍:“還是說你會嫌棄我啊?”
他可是知道的,她當初看上他,就是因為他笑得很好看。
顧海琢磨了一下,她看上的不就是他的外表嗎?
而且,但凡好看的人,她都忍不住多看幾眼。
這樣一想,顧海立刻有了危機感。
葛妍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道:“胡說什麼呢,我這是關心你好不好?”
“我也是關心你啊,讓你拿那麼多東西,我心疼。”顧海認真說道。
葛妍有些臉紅,實在是拿他沒辦法,隻好分了他一半。
“給,咱們一人一半行了吧。”葛妍道:“不準得寸進尺啊,我沒那麼嬌弱。”
“好吧。”
顧家。
顧小雨第一個發現顧海回來,高興地大喊:“二哥,二嫂,你們回來啦!”
顧小雨衝到他們麵前,然後才注意到顧海額頭的傷口。
“二哥,你怎麼受傷了!”顧小雨大驚失色。
顧海騰出手摸了一下她的腦袋,說道:“好了,不要大驚小怪的,小傷而已,就是不小心磕了。”
顧海知道這傷瞞不過家裡人,畢竟傷在額頭,他要回來過年,大家都有眼睛。
不過他沒打算告訴家裡人真相,免得家裡人跟著擔心。
回來之前他和妍姐商量過了,妍姐沒有反對他的想法。
顧小雨聽到顧海是不小心磕的,沒有絲毫懷疑。
她可沒忘記二哥之前走路摔跤,還連累了大哥的事情。
不小心磕到腦袋,顯然是他能乾出來的事情。
“這都貼上繃帶了,二哥,你是不是以為自己是鐵頭啊?”
“……”
葛妍忍不住笑了。
“行了,外麵冷死了,趕緊回屋吧。”
回到屋裡,大家對顧海的傷很是關注,顧海還沒張口,顧小雨就替他解釋了。
“他個馬大哈,自個兒磕的!”顧小雨語氣嫌棄。
顧海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怎麼傷這麼重啊?”陳桂蘭有些心疼。
顧海道:“沒事兒,媽,磕到尖尖上了,留了點血。”
“哎呀,小海啊,以後可要注意安全,還好沒傷到眼睛,這可太危險了!”顧奶奶關切道。
顧海連連點頭。“奶,我知道了。”
葛妍在一邊抿了抿唇。
霍紹目光掃了他們一眼,沒有出聲。
葉懷遠好奇地看了眼顧小雨嘴裡的二哥,顧海也看了看他。
“你就是我姐夫的弟弟吧?”顧海和他打了聲招呼。
小雨生日那天,妍姐和家裡人一起吃了飯,那時候她見過人家。
回來和顧海說了,顧海知道這個人,還沒見過呢。
今天見到,不由眼前一亮,不愧是姐夫的弟弟,一看就出色得很。
“是我,海哥。”葉懷遠道:“你叫我懷遠就行。”
顧海點頭,和他說了兩句話,然後被霍紹叫到了一邊。
顧海老老實實跟著他身邊,霍紹看他一眼,問道:“你的傷是怎麼回事?”
顧海眼睛飄忽了一下,說道:“姐夫,我說了呀,不小心磕的。”
霍紹輕飄飄道:“在我麵前還不說實話?”
顧海頓了一下,瞄了他姐夫一眼,老老實實交代了。
聽完,霍紹皺了皺眉。
顧海道:“姐夫,你放心,我沒事,就是點小傷。”
頓了頓,他有些好奇地小聲問:“姐夫,你咋知道我撒謊了啊?”
家裡這麼多人都沒發現,被他騙過去了。
他還以為自己偽裝的很好呢,沒想到姐夫一下就看出來了。
霍紹隻道:“妍妍表情不對。”
顧海沉默了,沒想到是妍姐這裡露餡了。
“她很擔心你,你以後行事注意安全,等你好了,我教你幾招。”霍紹道。
顧海連連點頭,笑著說道:“那就謝謝姐夫了。”
等回到人群裡,葛妍好奇問道:“你跟姐夫說什麼呢?”
顧海看了他一眼,湊近她說道:“姐夫發現啦,我跟他說了,他說以後教我幾招防身。”
葛妍認真道:“那你可得好好學,不許偷懶。”
顧海知道自己這回受傷嚇到她了,連忙道:“我到時候肯定眼都不眨一下,你放心。”
葛妍輕輕哼了一聲。
“吃飯啦!”
霍紹扶著顧霜坐到位子上,顧海身邊圍著亮亮和崽崽。
兩個小家夥格外黏顧海,葉懷遠悠悠歎氣。
崽崽有了舅舅,眼裡都沒有他這個叔叔了。
失寵也來得太快了一些,葉懷遠有些失落。
顧海倒是很高興,這麼久沒見,亮亮和崽崽顯然沒有忘記他,還特彆喜歡他,他心裡彆提多高興了。
葛妍和顧海中間坐著崽崽,葛妍很喜歡崽崽,拿著他的小飯碗喂他。
崽崽不用自己動手,高興地張開嘴巴享受投喂。
顧霜看葛妍自己都沒吃多少,忍不住說道:“妍妍,你自己吃吧,不用管崽崽。”
葛妍道:“我沒什麼胃口,吃的差不多了。”
“你這才吃多少,就飽了啊,要不要再喝點湯?”陳桂蘭關心道。
給她親自倒了碗湯,葛妍連忙接過來。“謝謝媽。”
吃完飯還早,大家夥聚一起烤著火聊天,差不多消化了,才一個個回屋洗漱睡覺。
顧霜他們也回去了,她現在肚子挺大了,很多事情都是霍紹幫著做的,比如洗腳。
霍紹將她的腳放自己腿上,用毛巾給她擦乾,然後扶著她躺到了被窩裡麵,他起身去倒水。
崽崽這是小心地靠在了顧霜的身邊,小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顧霜的肚子,肚子裡的孩子好似是和他打招呼,在顧霜的肚皮上輕輕頂了頂。
崽崽高興地抿了抿唇,雙眼亮晶晶的,小心碰了一下顧霜的肚子。
崽崽嘴裡小聲念叨著:“妹妹,乖~”
顧霜安靜聽著崽崽的碎碎念,臉上泛起柔軟的笑意。
霍紹倒完顧霜的洗腳水,自己快速洗漱,然後回到屋子。
看著顧霜和崽崽又跟肚子裡的孩子交流起了感情,忍不住翹起了嘴角。
“崽崽,要睡覺了。”霍紹對著小家夥說道。
崽崽立馬安靜了下來,乖乖躺好,等霍紹給他講故事。
霍紹歎了口氣,絞儘腦汁地給小家夥編故事。
霍紹本身就不會講多少故事,小家夥記性好,又挑剔得很,聽過的都不願意再聽,非要他講新的。
霍紹講到最後,隻能自己胡編亂造了,沒想到小家夥還挺愛聽。
哦,不止小家夥,他媳婦兒也挺愛聽的。
有時候崽崽好不容易被他哄睡著了,她還兩眼亮晶晶地看著他。
就想現在這樣,對他說:“然後呢,繼續呀。”
霍紹輕輕笑了一下,接著慢悠悠地繼續講著睡前故事。
兒子要哄,媳婦兒也是要哄的。
顧霜聽著霍紹低沉的聲音,滿意地閉上了眼睛,慢慢的,她陷入了黑甜的睡鄉。
……
霍維猛的從睡夢中驚醒,黑暗中傳來他粗重的呼吸聲。
趙芸菲察覺到身邊人的動靜,睜開困頓的眼睛,瞥了一眼窗簾的縫隙,黑乎乎的,天還沒亮呢。
“阿維哥哥,你怎麼了?”趙芸菲聲音含糊,整個人還有些迷糊。
霍維終於回過神,他閉了閉眼睛,又重新躺下來,把媳婦兒摟進懷裡。
“睡吧。”他輕聲道。
趙芸菲抱著他,在他懷裡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很快就重新睡了過去。
霍維卻睡不著了,他剛剛做了個很離奇的夢。
他夢到了張秋月那個女人。
現在想起夢裡的事情,霍維還覺得荒誕,以及可怕。
夢裡,他居然娶了張秋月那個女人。
跟現實中一樣,張秋月拿她哥當感情牌,懇請自己和她假結婚,給孩子一個家。
現實裡麵,他拒絕了。
但是夢裡,他答應了,不僅答應了,還對張秋月絲毫沒有防備。
看不出張秋月日漸膨脹的野心,把她帶到了霍家。
夢裡,就是今年,他帶著張秋月回了霍家過年。
阿紹也帶著霜霜和孩子回來了,他不知道,在他和阿紹出門辦事的時候,他名義上的妻子,因為嫉妒崽崽是霍家名正言正的孫子,指使自己懵懂的孩子,把他推下樓。
結果被霜霜發現,她保護了崽崽,自己卻從樓梯上跌了下去。
他和阿紹一回來,看到的就是霜霜狼狽倒在樓梯下麵,身下全是血……
最後,霜霜難產沒了,她拚死生下來的孩子也沒活過幾天。
想到霜霜確實懷著身子,霍維忍不住擰眉,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這麼離譜的夢,也太不吉利了。
他不由又想到張秋月,其實他很久沒見過她了。
她倒是想方設法地要見他,隻是霍維又不是傻子,知道自己不能讓步,從沒見過她,連那個孩子,他也沒有見過。
夢裡的他卻跟傻子似的,和張秋月假結婚就算了,還不告訴家裡人實情,搞的家裡人以為張秋月的孩子是他的。
這直接養大了張秋月的野心,讓她以為她的孩子真是霍家長孫了,居然敢對崽崽出手。
想到夢裡阿紹和他決裂,以及後麵發生的一連串事情。
太離譜了,為什麼會做這麼晦氣的夢,霍維被膈應的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