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太趕緊給她兒子使眼色。
但是, 剛進來的陸長齡一頭霧水,還沒反應過來,陸父的拐杖就落在他身上。
除了頭和臉, 一通亂揍!
陸父一直很注重養生,吃得好住得好,從來沒受過委屈,筋骨強壯, 身體硬朗得很,從沙發上起來到揍陸長齡, 速度一點不像年過花甲的老人。
下手又快又狠又準!
陸長齡不敢還手,唯有抱頭鼠竄, “爸, 你打我乾什麼?爸!”
不同於絕望到閉上眼的二姨太,陸明珠在旁邊拍手叫好,“爸,再使點勁!爸, 彆打脊背, 小心把他打癱瘓了沒人伺候他!爸,打屁股,屁股肉多!爸, 爸,爸,打腿啊, 打斷腿看他還到處風流不風流!”
二姨太對她怒目以示。
陸明珠一點不怕地回瞪她, “二姨太,要不是我路過花城,現在花城人人都會知道雙胞胎少年的爹是上海大富商陸衍之!”
知道老爺子為什麼生氣了吧!
就現在, 碼頭上估計已有人口耳相傳。
雙胞胎少年和那兩個青年打架時說的話可沒避開人,很多力工在場。
“我打死你!”陸父越想越氣,還真就照著陸明珠說的,拐杖落在陸長齡的屁股和大腿、小腿上,一下又一下,毫不留情。
這根沉香拐杖質量上佳,也就是沉得很,落在身上的滋味真是不同凡響。
“爸,爹,親爹,您就算打我也得有個理由吧?我做錯什麼了?”陸長齡還是不明白他到底做了什麼事惹得陸父如此生氣。
沒人想繼續挨打,他跑到沙發後麵。
畢竟不到四十歲,正值壯年,陸長齡有心躲開還是有機會的。
陸父舉著拐杖,“你還敢躲!”
他也繞到沙發後麵去追。
陸長齡見狀,趕緊跑,想跑到沙發前麵,眼睛沒看路,也就沒看到陸明珠悄咪咪伸出來的腳,直接絆倒陸長齡。
陸長齡撲倒在地,怒吼:“陸明珠,你看熱鬨不嫌事大是不是!”
“不,我在幫爸爸。”陸明珠理直氣壯。
有她使絆子,陸長齡沒來得及爬起來,陸父的拐杖又落下來了。
像雨點一樣。
陸長齡隻顧得上雙手抱頭護住臉,痛得慘叫,“爹,爸,您饒了我吧!”
再打下去會死人的。
他還是不明白自己挨打的原因。
陸平安都想歎氣了。
雙胞胎少年那麼大的兩個人站在客廳中間,他就沒發現異常?
二姨太已經反應過來,撲過來抱住陸父的腿,使其不能邁步,“老爺,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老三會死的。他還是個孩子,做錯了事,我們好好地教他,不能一打了之。”
陸明珠閒閒地插口:“好大的孩子喲,快四十歲的孩子,我們呢?算嬰兒嗎?”
二姨太扭頭,兩眼通紅,“八小姐,能不能不要火上澆油?”
再這樣,她會生氣的。
“我沒火上澆油啊。”陸明珠不承認,她一副孝順女兒模樣,天真地說:“我是覺得爸爸應該把怒火發泄出來,免得氣大傷身。”
陸父也道:“明珠這麼小都知道不能氣我,你生的這個孽子做了什麼?白長這麼大年紀,好的不學,淨學壞的。”
二姨太心裡苦。
她該怎麼說兒子是效仿父親呢?
作為女人,二姨太不喜歡陸父納三房、四房,在外麵結交無數紅顏知己,可她不是正房,沒資格抱怨。
作為母親,她卻希望兒子可以三妻四妾,為二房開枝散葉,分更多的財產。
所以,她沒管過兒子這方麵的事情。
光是住在家裡的就有五六個妾,還不算外麵另鑄金屋藏的嬌。
陸長齡趁著他母親阻止他父親繼續打自己,趕緊滾到一旁爬起來,“爸,我到底怎麼學壞了?我做了什麼?”
“想知道嗎?”陸明珠問他。
陸長齡瞪她,考慮到賀雲是她契爺,不敢使臉色,“你說,我倒要聽聽你在父親跟前說了我的什麼讒言,讓父親見我就揍我。”
陸明珠沒說話,直接把雙胞胎少年推出來,推到他麵前。
陸長齡莫名其妙,“他們是誰?”
“你居然看不出來?”陸明珠上下打量他,越看越覺得油膩。
真是肥頭大耳。
陸長齡不明白,“看出什麼?”
有些人就是這樣,彆人看起來誰誰長得像他,他本人和對方即使麵對麵地站著,也是看不出什麼。
尤其是雙胞胎少年像二十年前的他。
二十多年了,他哪裡還記得自己年輕時的模樣?
他天天從鏡子裡看到的是現在的自己。
陸父以手拄著拐杖,低下頭,氣衝衝地對二姨太說道:“看看你生的什麼玩意兒!”
二姨太也是恨鐵不成鋼。
陸明珠突然笑出聲,“三哥,你可真厲害,你連自己以前的樣子都不記得了嗎?他們長得像你啊,一模一樣!”
陸長齡一愣。
阿乾和阿坤手拉著手,表情十分緊張,被剛才的陸父給嚇著了。
他打兒子,一點沒留情。
陸長齡盯著雙胞胎上下打量,像做夢一樣,“像我?長得像我?”
一時顧不上身上的劇痛,轉頭向二姨太求證。
二姨太不忍地點頭,打碎他心中的那點僥幸,“像你舅舅,像你,和你十來歲的時候幾乎是一模一樣,就是黑些。”
陸長齡沉默了。
陸明珠心眼兒忒壞,“三哥,我給你找回來的,你怎麼謝我?”
陸長齡咬牙切齒:“我感謝你!”
“空口白牙的感謝嗎?我不需要,我要真金白銀的感謝。”陸明珠毫不客氣,“你可是沒生沒養就得這麼兩個好大兒。”
雙胞胎緊張地望著陸長齡。
他要是不認,自己兄弟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