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珠笑:“很明顯,不止一點。”
兩人齊心合力,把字畫從玻璃框中拆出來卷好單獨放在一起,用上金屬探測器,很快就在最大的真皮沙發上有所反應。
謝君嶢揭開沙發墊,伸手摸了摸,沒摸出什麼頭緒。
“劃開皮子看看。”陸明珠出主意。
目測這家人是連房子帶家私一塊賣給陸父的,根據地契和房契記錄是49年發生的交易,所以他們離開上海時根本來不及仔細收拾他們的東西。
謝君嶢到後麵廚房找來一把水果刀,根據金屬探測器反饋的部位劃開沙發皮麵。
先掏出一些海綿,繼續往裡摸,在靠近扶手的位置摸出一個深藍色皮質心形小盒子,方寸大小,以手指頂開外麵的扣子,露出兩枚寶石戒指。
一枚是藍寶石,一枚是紅寶石,各自圍鑲一圈鑽石。
陸明珠看了一眼,“克什米爾的藍寶石和緬甸的紅寶石,維多利亞時代的風格。”
顏色雖非頂級,就是普通的藍色和玫紅色,但個頭不小,都很漂亮。
謝君嶢點點頭,“裡麵還有。”
“我來。”陸明珠伸手到裡麵又掏出幾個小盒子。
多數小盒子都不大,有紫紅天鵝絨麵方形盒,有褐色皮質橢圓形盒,有寶石綠皮質長方形盒,隻有一個比較大的天藍色圓形絨麵盒。
“都是首飾盒呀!”陸明珠很驚奇。
她經常收到禮物,自然認識各種各樣的首飾盒。
一般小的是戒指盒、胸針盒,大的是項鏈盒或者套裝盒。
謝君嶢道:“應該是來不及帶走。”
陸明珠一一打開,果然看到裡麵的珠光寶氣。
寶石綠皮質長方形盒裡黃絲絨底襯縫隙裡嵌著五枚珍珠戒指,分彆是金色、白色、粉紅色和橙色、黑色,鉑金底托,均以鑽石做配石,款式華麗。
褐色皮質橢圓形盒裡嵌著一枚鑽石胸針,半個巴掌大的鑽石胸針,花朵顫顫巍巍。
紫紅天鵝絨麵方形盒裡嵌著一枚方形的祖母綠寶石戒指,鉑金環四爪鑲嵌,沒有配石,凸顯出這塊祖母綠寶石的勻淨和碩大。
天藍色圓形絨麵盒裡用紅線縫著一條翡翠圓珠項鏈和一副環環相扣的耳環。
翠綠如水,顏色均勻如一,冰瑩起光。
雖然比不上玻璃種,但亦屬於上乘貨色。
陸明珠驚歎道:“這家子真的很富裕啊!留下的都是好寶。”
“再找找,肯定還有彆的。”對於這家人遺留的東西,謝君嶢產生很大的興趣,拿起金屬探測器,沿著木質地板滑過,不多時便傳來反應。
“來了,來了。”陸明珠一口氣把所有首飾盒的蓋子給扣上。
跑到謝君嶢身邊,“掀開地毯挖開地板來看。”
華麗的地毯又笨又重,兩人揭開扔到一旁,撬開柚木地板,不用挖就看到和地麵齊平的一個金色銅製小箱嵌入地下。
“你猜裡麵會是什麼?”陸明珠問謝君嶢。
謝君嶢不假思索地道:“金條。”
陸明珠側了側頭,“逃難的時候可能會忘記藏在家具裡的珠寶,有可能來不及收拾牆上的字畫,但金條會被遺忘嗎?不可能,他們收拾金銀細軟的時候肯定以金條為首選。”
金銀細軟,金銀細軟,黃金排名可是第一位。
全世界都可用的硬通貨。
“打開看看就知道了。”見銅箱頂部有個提手,謝君嶢直接提出來,入手就知道自己猜錯了,“不太重,不是金條。”
正麵有扣卻沒鎖,他順手打開。
陸明珠探頭看,發現是一個金胎白玉葫蘆式的首飾盒。
“清宮後妃的首飾盒吧!”陸明珠伸手打開,葫蘆一分為一,外麵是和田白玉雕琢出流雲百福圖樣,內部是金胎,兩個半葫蘆合上就嚴絲合縫,堪稱巧奪天工。
裡麵自然不是空的,放著各式各樣的珠寶,其中以戒指占了半數。
由此可見,這家女主人一定非常喜歡佩戴戒指。
合上首飾盒和銅箱,與之前找到的寶貝放在一起,兩人繼續搜尋,再沒從客廳中找到任何貴重之物,當即轉移到餐廳、會客室、傭人房、廚房等地。
典型的上海小洋樓,典型的居住規矩,一樓沒有主人的臥室。
陸家不同,陸家花園主樓兩側有副樓,而且陸家主人多,四層還住得緊巴巴,一樓當然要物儘其用,總不能不考慮老太爺和陸老太太的年紀,非讓他們每天爬上爬下。
餐廳裡除了家私陳設名貴,牆壁上掛著幾幅名畫。
會客室裡同上。
傭人房隻有床和大衣櫃,空空蕩蕩,一無所獲。
廚房裡有灶台、餐具和刀具,也沒有其他值錢之物,但餐具卻都是名貴瓷器,還有許多西洋餐具,銀刀叉、銀勺子等物。
特意把珠寶物件藏於客廳,顯然是前房主認可燈下黑之說。
陸明珠和謝君嶢上樓。
一樓應該是男主人和男主人的臥室、衣帽間、書房和茶水間等,因為家具更名貴,處處透著富麗堂皇,遺憾的是屋頂結了不少蜘蛛網,滿是黴氣和灰塵。
但是,不影響陸明珠和謝君嶢尋寶。
老家具有暗格,可臥室裡是歐式大衣櫃、維多利亞床,床頭櫃、梳妝台等通通都是歐式的,沒有因為長期無人居住而顯得陳舊。
質量不錯。
陸明珠拉開大衣櫃,看到裡麵有很多沒帶走的衣服,黴氣很重。
謝君嶢看了一眼,“這家人走得一定非常匆忙,逃命一樣。”
“49年離開上海的人群可不就是逃命嗎?”他們離開後,上海房價就崩塌了,在此之前的房價已經達到驚人的2.3億元每平方米。
雖說是貨幣貶值所致,但足以說明上海房價的離譜。
在原身記憶裡,三四年間,上海房價飆升40倍,再過幾年又在40倍的基礎上漲三四倍,是最開始的140倍,前後不到十年時間。
論炒房,上海位居首位。
對了,頂手費這玩意兒的發源地貌似就是上海,而且是以金條來頂。
三四十年代,先花10根大黃魚頂下一間屋,每月還得支付房租,大概是頂手費的300分之一,導致許許多多的名人到上海後都買不起房,最後隻能租亭子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