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加道距離山頂道很近, 但陸明珠沒去掛在王寶峰名下的小彆墅拜訪王興財,而是約王興財在外麵相見。
她就春節前後去送禮和拜年。
王興財建國前在香江住過幾年,對這裡不陌生, 最近見過不少老朋友,很快就在新開的一家茶樓見到陸明珠。
皺紋密布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他問道:“你這孩子怎麼有空找我?沒帶好好?”
第一次見到好好,他就很喜歡。
雖然很小, 但很懂禮貌,口齒伶俐, 比他那個已經二十歲的女兒強多了。
陸明珠就道:“有事找您。”
“什麼事?”王興財接下她遞給自己的茶,“咱們爺倆之間不需要拐彎抹角。”
這個乾女兒比親兒子還值得信賴。
畢竟, 他們沒有矛盾。
陸明珠明眸皓齒,笑靨如花,“我和君嶢明天以冰人的身份到楊家為王昊下聘, 您知道這件事麼?”
肯定不知道。
王家沒人知會他, 且不打算張揚。
王興財第一反應就是問楊家情況, “姑娘怎麼樣?你見過沒有?”
陸明珠道:“很好的姑娘啊,獨立自主,收入頗豐,心性堅韌不拔, 容貌美麗出眾,行事落落大方,孝順長輩, 友愛弟妹, 她的家人也是通情達理,乾娘和大哥大嫂都很喜歡,王昊自己更喜歡, 就是有一點不好。”
聽到這裡,王興財忙問哪裡不好。
“大哥大嫂雖然傾其所有地準備888萬港幣做聘金,但其他東西就比不上謝家當時送我的聘禮。”陸明珠皺著眉頭,長歎道:“好在比起其他高門大戶稱得上十分體麵。”
王興財無語道:“誰告訴你的?”
“啊?”陸明珠睜著圓圓的桃花眼,眼波清澈,一副我沒聽懂的樣子。
王興財哼了一聲:“王仲暉。”
陸明珠眨眨眼,“和大哥有什麼關係?是您覺得大哥準備聘禮丟了您的麵子嗎?”
“我就知道是他,老李說的吧?”王伯暉沒跟他回上海,可李管家卻是替他做這些事的人,現在跟了王伯暉,肯定把替自己辦過的一些能說的事和盤托出以示忠心。
陸明珠還不知道裡麵有李管家的事情,她說:“不懂您在說什麼呢,我們不是在聊王昊的聘禮嗎?”
半天沒等到回答,她也不急,“乾爹?”
王興財正在考慮,“明珠,你彆打擾我,讓我想一想。”
“好的。”陸明珠不打擾他了。
乖巧喝茶。
過了幾分鐘,王興財緩緩放下扶住額頭的手,對陸明珠說道:“你跟我去銀行取點東西帶給王昊做聘禮。”
王昊是長孫,從小在跟前長大,他也很疼。
陸明珠達到目的,馬上對王興財狂吹彩虹屁,“乾爹真是一位很好的祖父呢,聽到王昊聘禮不夠氣派,立刻有所表示,王昊知道後一定非常感激您對他的重視。大哥大嫂準備的東西啊,就是不如您,這不是小氣和大方的問題,而是他們的積累不如您。”
王興財朝天露出大大的白眼。
當然,他也有心和王伯暉修好父子關係,所以拿出來的一箱珍藏是真的名貴。
他剛到香江就存進銀行了。
這是他的最後一點老本,除了李管家,旁人都不知道,包括現在的枕邊人林香蓮和她生的一對兒女。
林香蓮曾想查看他的行李,但被他發現了,就沒成功,也引起他的戒心。
珍藏都是古董。
買的時候不貴,現在翻了很多倍。
那時有不少人離開上海,尤其是和金陵政府關係密切的,擔心以後被清算,不能帶走的東西全部低價出售。
王興財在兒子來要財產時變賣的一部分資產就是從此而來。
想到這兒,王興財對陸明珠說道:“你給他們送去,挑選一些好的添到聘禮單子上,彆耽誤明天的好日子。”
“遵命。”陸明珠聲音歡快。
轉身送到王伯暉手裡,“不負所托。”
“你還真做到了?”王伯暉很驚訝,他當時隻是隨口說說而已。
陸明珠笑:“多簡單的事,我有經驗。”
都是薅陸父羊毛攢下來的。
王老太太翹起大拇指,“明珠,做得好,記得再接再厲,你還有一堆侄子侄女呢!”
她可不討厭王興財的財。
她如此,王伯暉和廖婉茹也是,心裡都分得可清楚了。
“王昊是長孫,他的前二十年可沒少得到乾爹的疼愛,好說話,下麵的幾個結婚時我可不敢保證。”陸明珠心裡很清楚。
一直以來,長孫都是比較受重視的。
通過這件事,她還發現永遠不要相信一個富豪所謂的最後一筆錢。
狡兔有三窟,誰知道他們有幾窟。
陸明珠到現在都不清楚陸父的底細,因為陸父從來沒虧待過她,給她的嫁妝更是哥哥侄子侄女所沒有的,所以她從來不問陸父在其他國家的財產。
肯定有,毋庸置疑。
隻要不給三房五子,一切好說。
王昊已打開皮箱,露出裡的古董物件,有大有小,因為用棉紙、絲綢包裹得太細致,所以數量不是很多,大概有三十多件。
打開包裝,無一例外,都是珍品。
“姑姑,您挑幾件帶回去給好好。”開口的是王昊,點頭的是王伯暉和廖婉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