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至今十餘年, 陸明珠也算是見多識廣,卻從來沒見過這麼神勇的女子。
當時,她就和陸父在一起。
既不在自己房子裡, 也不在陸家大宅中,而是新開的酒樓金鯉門, 提前預定了包廂。
陸父曾和生意夥伴來金鯉門吃過飯,覺得糖醋鯉魚味道相當不錯,雖然不是什麼山珍海味, 但酷愛酸甜口的小女兒應該很喜歡, 恰逢她來看望自己,就沒在家中用餐,而是帶她出來品嘗金鯉門招牌菜,誰知竟給王寶珠可乘之機。
也不知她暗中窺探陸父行蹤有多久了。
陸明珠和陸父的飯才吃到一半。
王寶珠穿著極輕薄極修身的白色連衣裙,挾帶一身濃烈的酒氣,臉頰泛紅, 兩隻眼睛水汪汪, 東倒西歪地進來就撲向陸父, 被陸父躲開後, 她不僅不停止自己的瘋狂行為,反而把自己脫得光溜溜, “陸先生, 你看到我全身, 我的清白沒有了,你必須負責!”
聲音清脆, 相當的理直氣壯。
彆說陸父被惡心壞了,連陸明珠都傻眼。
“彆看。”陸父捂住小女兒的眼睛,大聲叫保鏢把她弄出去。
之前看在王興財的麵子上沒追究, 現在後悔莫及。
為了方便父女倆說私房話,他們沒叫保鏢伴隨左右,而是包下對麵的包廂讓他們在裡麵吃飯,開著門,可以看到陸父和陸明珠這邊的情形。
服務員送完餐後也安靜地退了出去。
但王寶珠出現得太突然,沒給任何人反應的機會。
即使保鏢們動作夠快,飛身前來,也敵不過王寶珠的脫衣速度,她好像早有準備,解開腰帶後裙子就開了。
陸明珠拉下陸父捂著自己眼睛的手,“爸,該捂住眼睛的不是您嗎?我幫您。”
踮起腳尖,伸手捂住他的雙眼。
不過,陸明珠自己打量王寶珠,意外發現她的身材居然很好。
該凸的凸,該凹的凹,腰肢頗為纖細,皮膚又白又嫩,細膩光滑,怪不得她總想拿下陸父,大概是覺得自己本錢充足。
誰叫陸父風流成性的名聲曾經響徹上海灘呢!
王寶珠眼神迷離,醉醺醺地道:“陸先生,你為什麼不看我,難道我不好看嗎?我真心地仰慕你喜歡,想和你共度餘生。”
陸父沒拉下女兒的手,直接對保鏢發號施令:“把她給王興財送去!”
“不要碰我。”王寶珠躲開保鏢。
她再次撲向陸父,被眼疾腳快的陸明珠一腳踹出去,“王寶珠,麻煩你尊重你自己,女孩子不要拿自己的清白開玩笑。”
保鏢上前把王寶珠按倒在地。
見王寶珠掙紮得厲害,一個保鏢照她後頸用手刀砍一下,待她軟軟暈倒,就用她脫下來的連衣裙把她一包,兩個人抬出去送到王寶峰家中。
王興財最近住在陸明珠的山頂大宅,他們可不想讓王寶珠臟了陸明珠的地兒。
王寶峰不在家,林香蓮也不在。
傭人手足無措,趕緊給王興財打電話,說明情況。
王興財正在和賀雲對弈,旁邊坐著曾梅夫婦,四人聊香江各行各業的情況,聞聽此言,王興財的臉都青了。
隱約聽到一點內容的賀雲挑挑眉,同樣不可思議。
曾梅和曾夫人互看一眼。
本以為王寶珠向陸父示愛已經很離譜了,沒想到還有更離譜的,該說她不愧是王興財和林香蓮的女兒嗎?
“她到底想乾什麼?”王興財顧不上跟賀雲告彆,直接乘車前往白加道小彆墅。
離得近,頃刻間就到。
得知王寶珠還沒醒,他臉色陰沉。
自梳女傭都不敢吭聲。
王寶珠被送來時是什麼樣,她們都看見了,睡衣還是她們給穿上的。
保鏢把事情告訴她們,讓他們給王興財打電話。
王興財讓傭人端一盆冰水跟自己走進王寶珠的臥室,他接過來將冰水當頭潑在王寶珠臉上,居然沒把她弄醒。
王興財懶得再管她,對傭人說:“把她的東西收拾出來,送她回上海。”
“為什麼?”林香蓮進來就聽到這句話。
她很不高興。
今天,她到大明電影公司找傅玉麟,根本沒見到人,還碰了個軟釘子。
傅玉麟越是拒絕,她越是心裡發癢。
王興財氣道:“你問問你的好女兒,到底乾了什麼事!”
“寶珠一直好好兒的,她能乾什麼?”見王寶珠的床上一片濕漉漉,滿臉水並帶著冰碴子,頭發也濕透了,她吃了一驚,“老爺,您這是乾什麼?”
又罵女傭:“還不趕緊伺候大小姐吹頭發換衣服。”
幾個女傭這才上前收拾。
女兒畢竟長大成人了,林香蓮把王興財拉了出去,“老爺,寶珠有哪裡做得不好,您這個當爹的好好教她,何故發這麼大的脾氣?凍壞了她,難道您不心疼?”
“我不心疼。”王興財冷冷地說,“明天就送她回上海。”
林香蓮不同意,“咱們全家都在這裡定居,送她一個人回去吃苦受罪嗎?內地過的是什麼日子您不清楚?有錢沒地兒買東西,吃穿用度哪有現在自由。不管她做什麼事情,她都是您的親生女兒,您不能對她不聞不問。對了,她到底乾什麼了?”
“跑到陸衍之跟前把自己的衣服脫光想賴在人家身上,你說她是不是瘋了?”王興財做夢都想不到王寶珠會這麼做。
要說他苛待王寶珠倒也罷了,可王寶珠從小到大可沒缺過錢。
山珍海味、錦衣玉食,哪一樣都有。
就這兩年比較嚴厲,還是因為她登報對陸父示愛。
林香蓮想都沒想地道:“這不是真的。”
雖然她自己嫁給一個老頭子,但她不希望自己女兒走自己老路,她是名門千金,完全可以嫁給一個門當戶對、風華正茂、才貌雙全的名門子弟。
王興財譏笑道:“登報示愛的事情都能做出來,還有什麼不可能?”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王寶珠明白不明白她做的事情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不會有正常人家娶她進門。
林香蓮不敢置信地看著已經醒來換了衣服走過來的王寶珠,“寶珠,你告訴媽媽,這不是真的對不對?你沒有在陸先生麵前脫衣服。”
王寶珠臉上還有醉意,她倚著樓梯扶手,“爸,你現在要做的應該是讓陸先生負責。”
王興財瞪大眼。
林香蓮趕緊道:“寶珠,你喝醉了,你在說什麼胡話?陸先生都多大年紀了?和你爸差不多,兒女成群,個個都是厲害角色,你要是嫁過去,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你可彆學那個什麼董翠君,伺候葉先生一場,最後落了個一無所有。”
雖然得了幾十萬現金,但相比葉家的財產來說卻是九牛一毛,不足為道。
王寶珠就笑,笑得花枝亂顫,根本聽不進父母說的話,“我和董翠君不一樣,我爸和陸先生是好朋友,不看僧麵看佛麵,你看他之前就沒把我怎麼樣,可見他心裡不是沒有我。再怎麼著,他也不能什麼都不給我,畢竟我是個黃花大閨女,我願意嫁給他,願意伺候他的晚年,比親兒親女都貼心,那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王興財氣得渾身顫抖,“林香蓮,你聽聽,你聽聽,這就是你生的好女兒!”
“寶珠!”林香蓮臉上變色,“你都是哪裡來的想法?”
王寶珠還在笑,“我都是跟您學的呀!”
看到這個樣子的王寶珠,林香蓮的臉都白了。
王興財差點心臟病發,直接駕鶴西歸。
踉蹌幾步,到底被傭人及時扶住,但還是覺得頭暈目眩,嚇得林香蓮趕緊送他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