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7. 第347章 枉為人父(2 / 2)

陸長齡就問是什麼事,“需要我幫忙嗎?需要的話就直說,我義不容辭。”

“我乾侄女出嫁,和你沒有關係。”陸明珠道。

陸長齡脫口而出:“哪個乾侄女?”

“周文。”一晃眼,當年賣花的小姑娘竟到了結婚的年紀。

何月生事業有成,何乾媽藥店開得不錯,再加上陸明珠時不時以禮物為名的補貼,一家人經濟轉好,周文非常爭氣,拿到大學畢業證後就在澳城一家醫院當醫生,對象也是一名醫生,兩人在同一個醫院上班,年紀相仿,經由上司撮合而成。

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家庭,何乾媽和何月生沒想過讓周文借陸明珠的富貴權勢嫁入豪門,周文也在當做伴娘後拒絕過很多公子哥兒的追求。

知道她是陸明珠的乾侄女,想娶她進門好和陸、謝、賀等豪門扯上關係的人家可不少。

這位未婚夫駱琦的家庭情況非常簡單,比較殷實,但不富貴,公婆都是教師,有一個還是周文的中學教師,見家長和雙方長輩見麵就聊得很愉快,聘禮嫁妝都是中規中矩,雙方都很滿意,沒有任何離譜的要求。

陸明珠心疼周文,特地給她準備一份嫁妝帶過去。

其實花錢不多,但裡麵好東西不少。

像1200元的翡翠鐲子、300元的翡翠鐲子、幾十元上百元的和田玉飾品等,現在不打眼,往後的價格卻是節節上漲。

當然,在澳城、香江的價格算是相當高。

婚期定在10月10日,準備辦西式婚禮,陸明珠提前幾天前往澳城,正好撞見何乾媽拿著掃帚把周文遠轟出門,罵道:“周文遠,你這無恥之徒給我滾出去!我沒有你這個兒子,文文也沒有你這個父親!”

即使是親兒子,她也毫不留情。

多年不見,周文遠已是老態畢露,和母親站在一起,頭發斑白、滿臉皺紋的他竟像老了十多歲一般,撲通一聲跪倒在何乾媽麵前,“娘,您就發發慈悲,救救他吧!”

“乾媽,怎麼回事?”陸明珠走過去,眉頭微蹙。

她以為周文遠永遠不會出現在何乾媽和何月生麵前。

何乾媽冷笑:“怎麼回事?我這個好兒子啊,他可真好,多少年沒管過我們娘仨,現在找過來是為了救他的好兒子,讓文文拿命去救呢!要不然,我到老死都見不著他的人影兒。”

說話時,何月生和周文從院子裡出來。

“姑姑。”周文見到陸明珠就很開心,奔到她麵前時,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對於跪在祖母麵前的生父則不屑一顧。

周文遠卻突然調頭對著她,哀求道:“文文,你救救你弟弟吧,你救救他。”

“我不救。”周文冷酷地拒絕。

她們娘仨雖然買了新樓,但仍住在舊居中,街坊鄰居出來看熱鬨,見到這樣的場景,忍不住露出驚訝表情,因為陸明珠和他們這裡的環境格格不入。

太美,太豔,太華貴。

還帶著一大群保鏢,看著就不是一般人。

陸明珠伸手把周文拉到自己身後,俯視周文遠,“你兒子得了什麼病要來找周文救他?說來聽聽,讓我見識一下。”

見識一個渣夫、渣父的無恥程度。

可能是知道自己理虧氣短,周文遠沒好意思說。

說話的是何乾媽,聲音清亮,也讓街坊鄰居聽得清清楚楚:“他兒子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腎衰竭,需要換腎才能活下去,就想到了文文,想讓文文捐一顆腎給他兒子,還說腎移植手術很成熟,成熟個屁!我開藥店,我女兒在藥廠工作,我孫女孫女婿都是醫生,我難道不知道器官移植的失敗率有多高?是有成功的例子,那又怎樣?人家是同父同母同卵孿生,其他人可沒這麼好運。這個人,周文遠,為給親兒子博得一線生機,就來求我們,我呸!這麼順利地找到我們,顯然他早就知道我們在澳城,但是這些年一直對我們不聞不問,枉為人子,枉為人父,還好意思讓文文捐腎。”

“我是絕對不會如你所願的。”周文的聲音非常冷靜,“彆說失敗率很高,就是百分百成功,我也不會捐出自己的器官。”

她馬上就要結婚了,絕不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彆說同父異母,就是同父同母,她也不會一命換一命。

人生在世,每一個器官都有自己的作用,有些移植可以接受,像眼角膜移植等,但有些卻不能接受,譬如現在的腎移植。

周文遠繞過陸明珠,一把拽住周文的裙擺,絲毫不顧自己的體麵,“文文,他可是你親弟弟!你就救他一命好不好?每個人都有兩顆腎,一顆腎依舊可以順利運轉,不會影響生活,而你這顆腎卻很有可能救他一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不是學醫的嗎?你應該有仁愛之心才對。”

“我的仁愛之心是有針對性的,對你、對你們卻沒有絲毫。”周文彎腰掰開他的手指,雙目和周文遠對視,一字一句地道:“你死了這條心吧!”

說完,她退後兩步。

周文遠又去求何乾媽,“娘,我兒子可是您的親孫子,您真要眼睜睜地看著他夭折嗎?他還那麼年輕,明明有活下去的機會。”

何乾媽衝過去一腳踹到他,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但凡你有一點良心,你就不該出現在我們麵前逼迫文文!周文遠,咱們這些年各不相乾,你老老實實過你的日子,我們可沒打擾過你的新婚生活,過得再苦再難都沒去找過你,你有什麼臉來要求文文一命換一命?你有沒有想過,失去一顆腎,文文的未來怎麼辦?有本事,你捐你的腎啊,還有你老婆,不是挺年輕的嗎?你們倆一起捐,一人捐一個,說不定老天爺大發慈悲,直接讓手術成功了呢!”

“我媽說得沒錯,你們夫妻倆總有一個合適的,彆來逼我女兒。”何月生看向周文遠的目光極冷,像天山之巔的冰雪,幾乎凍死人,“你們兒子和你們的關係跟我女兒和你們兒子的關係差不多,既然如此,何必舍近求遠?還是……”

她彎下腰,看著周文遠的眼睛,“你們知道失去一顆腎的危害,你們不想捐出來,就想到我女兒和他有一半的血緣關係。”

“沒有。”周文遠的眼睛沒有和何月生對上,微微側著頭。

“月生姐,你說的肯定就是他們想到的。”陸明珠自恃眼力極準,看出周文遠的心虛,忍不住諷刺道:“倒是很會慷他人之慨。”

聽到這裡,街坊鄰居紛紛對周文遠露出鄙視的眼神。

周文健健康康、漂漂亮亮,乾嘛要割掉一顆腎給同父異母的弟弟?就為了博那百分之一的生存幾率嗎?

就算當時活下來,又能活幾年?

而失去一顆腎的周文勢必不會像以前那麼完美,能不能生孩子也是兩說。

周文的未婚夫駱琦住處離娘仨不遠,聞訊趕過來,來不及先向何乾媽、何月生問好,先把周文拉到身後護著。

他長得不算特彆英俊,眉目清秀,樣貌端正,戴著一副金絲眼鏡。

“周文遠先生,我不知道是誰向你提出來的建議,是不是要讓文文作為實驗體給他們增加一個案例,但我要說的是,成功率高的腎移植是同卵雙生,和血液病的骨髓移植一樣,成功例子也是同卵雙生,這說明受體和供體的血型各方麵都要匹配才行,像文文和你兒子這樣同父異母的成功性根本就是微乎其微。”駱琦說話不急不緩,卻清清楚楚表達出自己的意思。

落在街坊鄰居的耳朵裡,大家不約而同地點頭。

“微乎其微啊!”有人這麼感歎,“明知道成功性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還讓周文割腎救人,這不是爹吧?哪有這麼當爹的?”

“他就是個畜生!”何乾媽道。

以前對他還有點母子之情,畢竟是親生的,所以離婚時出麵做主,財產各半,因為她知道男人就是這樣,自己可以在外麵花天酒地,卻不希望妻子失身於他人。

可現在,這點母子之情是真的消失殆儘了。

時隔多年再次出現,不是奉養老母,不是體恤女兒,而是來要一顆腎,真是可笑又可恨,他真以為可以憑生父身份可以為所欲為?

陸明珠厭惡地看了周文遠一眼,“和他說什麼廢話?趕走就行了。”

為了避免他再次糾纏周文,直接下令讓保鏢送他回家,禁止他入境澳城。

賀雲雖已不摻和賭業,但在澳城的產業很多,地位未曾有絲毫動搖,新任賭王對他是畢恭畢敬,而澳城很多人靠賭王生活,再加上謝家在澳城有很多產業,所以葡方政府很給陸明珠的麵子。

隻是禁止一個枉為人父的無恥之徒入境而已,又不是什麼為難的事情。

陸明珠的理由相當充分:“我是擔心此人一計不成又生二計,得不到周文主動捐一顆腎的回應就起心殺害這個可憐的姑娘,好把兩顆腎都移植給他親兒子。據我所知,腎移植並未要求供體是活人,在死後一定時間內也是可以做手術的。”

她隻是胡言亂語給周文遠蓋帽子,卻不知自己真說中了周文遠的心思。

他和現任妻子變賣所有家產就為了給兒子治病,也做好了周文不答應後的各種準備,包括花重金請人綁架她的計劃。

隨著時間流逝,香江道上的人和事又死灰複燃。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何況隻是綁架一個沒有人保護的小姑娘?

但那是之前。

如今得知小姑娘的姑姑是陸明珠,即使周文遠夫婦花再多的錢也沒人敢答應,還順勢捅到陸明珠的跟前。

聽到時,陸明珠正給周文添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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