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 / 2)

金陵 睡芒 7636 字 9個月前

第二十章

林金潼還睡覺呢,哪裡知道自己拿了什麼,他冷不丁被李勍丟下床,屁股摔得疼了,忽地轉醒,茫然睜開眼睛看向李勍:“……王爺?我怎麼掉下來了。”

李勍氣息不穩,一隻手壓著被角:“出去。”

林金潼愣了一下。

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自己這是被嫌棄了——可是林金潼不懂,明明起初認識時,王爺待他可好了,給他銀子,讓他去跟著梁大人回浙江讀書,馬車上同他分開兩邊睡覺,也算是同床共枕過,親手教他習字,為他上藥,帶他回府,為何今日這樣趕自己走?

還是因為自己認瑞王喊爺爺一事,徹底惹他不快了吧。

林金潼想清楚緣由,卻不肯為這事兒向他道歉。自己又沒錯,李勍生氣就生氣吧。

睡得好端端的被丟床下了,他也有脾氣!

林金潼抱著被褥轉身就走:“那我去外麵睡吧。”

李勍看他若無其事的模樣,還將衾被也順手拿走了,胸膛起伏不定。

林金潼很禮貌地為李勍關上了門,倒頭趴在外間軟榻上。

這榻不大,四麵沒有圍屏,漏風,不夠軟和,睡著還沒有王爺的床尾舒服。

林金潼蜷著,心裡有點後悔,早知道還是死皮賴臉睡床尾的。

“哎。”

內外間同時傳來一聲歎息。

李勍已經許久沒有這樣大的情緒波動了。

這林金潼不過是無意間摸了他兩下,就讓他這麼大反應,讓他不禁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身邊該養個人了。

李勍的眸光朝外間門扉一瞥,繼而收回。

這小孩若是再大兩歲……

罷了,他不好男風,沒有那樣的陋習。

李勍解決自己的問題後,起身穿好衣裳,從裡間走出。看見少年拱作一團在打瞌睡,睡得很香,像是沒記仇。不知道他一天到晚瞌睡蟲怎麼這麼多?李勍並未吵醒他,徑直出門,去了瑞王府。

瑞王的身體狀況不容樂觀,李勍在瑞王病榻前頭守著,等瑞王醒了,就陪他說了會兒話:“爹,李煦過兩日就到燕京了,來看望您。”

瑞王剛醒,還有幾分糊塗,然而對這事卻語氣激動起來:“他……他不能來,他是世子,不能擅自離開封地!”

“是皇上的旨意。”李勍道。

“皇上的旨意,”瑞王一顫,“靜聲,是……你請的,還是皇上下的旨?”

“是兒子請的旨。”李勍嘴角含著笑,語氣始終柔和,怕瑞王生命垂危之際,還在擔憂兒子安危,便隱瞞了下來。

“是你請的旨啊……”瑞王嘴角掛起一絲苦笑,聲音微弱如同秋葉輕飄,“靜聲,煦兒若是到了,等一切穩定,你帶他回去。”

恐怕沒那麼容易回去。

瑞王說的“穩定”,或許是一個遙遠的夢。李煦待在宣城封地,掌握著十萬精銳,那裡地勢要衝,離金陵隻是咫尺之遙。

更何況,

從宣城北上,

不過十日,燕京便儘收眼底。

皇帝假借讓世子看他父王最後一麵為由,命世子前來燕京,實則是為了控製監視。

昏昏沉沉間,瑞王突然又想起孫女李妙桐來:“繼忠說,昨日我走後,桐桐感了風寒,被你勒令不許出府,你去宮裡,找太醫院院判去給她診脈,開些湯藥。等會兒,繼忠,”他朝向自己的老仆公孫繼忠,一一交代,“你去庫房裡尋些女兒家用的首飾、絲綢。帶我去長陵王府,我要去看看桐桐。”

李勍瞥了公孫先生一眼,看見他在心虛地擦汗,公孫先生為了應付瑞王的追問,竟然撒了這樣的謊。

好在瑞王分不清時日,還以為是昨天見的“孫女”,不知道其實已經過去四五日了。

“爹,你身體虛弱,不便出府,晚些時候我帶郡主來看您。”

李勍先將他安撫住,等他喝了藥,睡過去了。公孫先生揣著手站在李勍麵前,憂心忡忡道:“王爺,這麼拖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啊,老王爺總問郡主,他是完全把那個……那個公子,當成永寧郡主了!老奴也不知道如何告訴他這不是真的,怕他聽了傷心難過。”

“先拖著吧,等世子來了就好了。”涉及到瑞王的遺願,李勍罕見地難以下決定,始終不願意用個冒牌貨來欺騙他。

太子遇刺,審出是二皇子豫王指使,翌日,成王被釋放,而刺客在送往皇宮讓皇帝親審的路上被滅了口。

成王連澡都沒來及洗,滿身餿味,又被召入宮中,和他的二皇弟豫王跪在一起,互相指責。

豫王道:“父皇明鑒!此事和兒臣無關啊!定是有人栽贓嫁禍兒臣!”

成王大聲哭訴:“父皇!兒臣才是被人陷害的!兒臣再傻,也不可能拿您賞賜的匕首去行刺三弟啊!”

皇帝站在二人麵前,審視兩個兒子,一個老大,一個老二。

刺殺太子,老大是做不出的,如他所言,成王就是再蠢笨,也不可能拿那麼明顯的貼身匕首去行刺太子。

至於老二……

皇帝前夜被豫王逛小倌館的荒唐事氣得睡不著覺,半夜捂著心口醒來,認定是豫王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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