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見過。”
“你娘對黃家姑娘很滿意。改日去黃府的時候,你再去看看,合適的話,爹就去提親。”
“什麼?”元琅站了起來。
韓侯:“黃世行教出來的女兒不會差,學識和出身配你正合適。你老大不小,還不成婚,讓我和你娘乾著急麼?”
元琅沒有說話,太子的煩惱如今也輪到他了,要聽父親的話,要跟不認識的、沒有好感的女子聯姻。
這好像也是無所謂的事,畢竟世間女子對他而言沒有區彆。
但元琅心裡還是不舒服,問道:“爹
,兒子不能自己選擇麼?”
韓侯爺臉色平靜:“元琅,你沒有選擇。你隻要聽話就好。”
元琅忍不住道:“那長陵王二十八歲還不娶妻呢!”
韓侯爺哼聲道:“他長陵王不娶妻,是他不能娶,他一旦與顯貴結親,留有子嗣,你當還能活到現在麼。”
隻是平添皇帝的忌憚罷了。
晚些時候,李瞻又派太監來了一次,袁公公道:“小侯爺,太子殿下問您,早上交代的事,可有辦好?”
元琅這會兒心裡正煩著,又煩婚事,又想著林金潼是斷袖一事。他沒說好或不好,隻道:“人見到了。”
袁公公:“那這是好,還是沒好呀?奴婢趕著回宮複命呢。”
“就說我見到了,就這三個字。”韓元琅關門送客,袁公公氣得轉身就走,這個韓元琅,太沒規矩,也隻有太子這脾氣,才忍得了。
袁公公回了東宮,把韓元琅的話給太子說了。
李瞻苦惱:“那他有沒有將我的信箋給人啊,我被父皇禁足了,不能出去,隻能讓表哥替我傳話。”
今日抄經時,發生了一件怪事。
旁人抄的經都好端端的,隻有李瞻抄寫的經文,過不久墨跡就暈染開了。
父皇身旁的小太監當即跪下,膽顫地道:“陛下,想必是孝賢皇太後顯靈了。”
所有的宮婢都跪倒在地,皇帝的臉色陰晴不定,隨即認為是太子心不誠,讓李瞻禁足東宮,抄經三個月。
這可太冤枉他了,李瞻發誓,自己抄經的時候,雖然有那麼一小會兒想了想林姑娘,可大部分時候,他都在為孝賢皇太後祈福。
如今禁足,李瞻出不去,不免頹唐至極,想到若自己喬裝打扮悄悄出宮,被父皇知道了,會不會更惹他生氣?
翌日晨。
李勍早起,花了一小會兒工夫,替林金潼將文章寫了。
方才推門而出,卻看見天痕就在院中,身上黑服有些濕痕,怕是站了大半夜。
李勍:“天痕?你多久來的。”
“王爺,屬下昨夜截取了情報,回長陵王府,您不在,就……來了瑞王府。”天痕埋著頭,將情報遞出,李勍展開卷起的信紙看了一眼,都是彎彎曲曲的文字,他卻認識,道:“漠國要派使臣來燕京。”
“漠國派使臣來,屬下……還要回金陵麼?”天痕悄悄抬眼,他是半夜來的,知道王爺在林公子那裡,心裡莫名酸澀,也不敢去偷看。
“你爹寫了信,讓我壓著兩個月了,沒讓你回去。”李勍穿得單薄,負手而立,“天痕,你想回去麼?”
天痕低頭想了許久。
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回家了,說不想家是假的,自幼也是錦衣玉食長大,當初爹娘送他進宮當錦衣衛,是為了離天家近一些,若有什麼事,自己在宮裡有個照應。
可先帝二話不說將他賜給了長陵王李勍。
他在回疆吃了不少的苦頭,可王爺也是待他極好的,像
真正的兄長家人一般。
“想……我想回家。那你交代的郡主的任務……”他躊躇。
李勍:“不必想那麼多,回去見一見你爹娘⑵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過兩個月再回來便是。”
什麼任務?
跟自己有關係?
林金潼聽了一耳朵,又沒聽清楚,意識到是天痕來了,他翻身就起,推開窗戶喊:“天痕哥哥!”
“走了。”李勍轉過身,不太客氣地關窗,“去穿衣服,彆冷著了。”
“走了麼?走這麼快?我還有東西沒給他呢……”林金潼沒聽,光著腳跑了出來。
“不聽話,”李勍替他披上外衫,拉著他的手進屋,“給天痕買的什麼東西,給我瞧瞧。”
“買的小玩意兒……是給天痕哥哥的,不是給四叔的。”
李勍語氣都變了:“看也看不得?怕我給你碰壞了?”
林金潼:“不是,我一時忘了放哪兒,不是故意不給你看的……”
天痕長身立在屋頂,衣袂翻飛,歎了口氣。
李勍今日要早朝,林金潼上課則晚一點。等四叔走了,林金潼埋首坐在桌前抄他代寫的文章,四叔的字寫得潦草,文章內容故意寫得淺顯,像是金潼能寫出的文章,但字跡和自己不大一樣。
為了不穿幫,李勍讓他抄錄一份,還跟他說:“就這一回,下不為例,作業自己寫。”
林金潼同意了,心裡卻想,不幫就不幫,四叔是小氣,五叔會幫他的。
正當他埋頭抄寫時,窗外的藤蔓晃動,有日光落在眼上,林金潼感覺到注視,抬眸一看,正好望見廊下站著一人,身影頎長孤寂。
“林公子。”
天痕不喜歡喚他郡主,隔得遠遠的說話。
“我晚些時候就回金陵了。”
“你站那麼遠做什麼?”林金潼起身朝他招手,“過來吧。我知道你要回金陵看望爹娘,四叔跟我說了,多久回來啊?”
天痕走近了些,言簡意賅道:“三個月。”
“三個月麼,唔,也不長,我等你。”林金潼將送他的劍穗拿出來,從窗戶遞過去,眼中含笑,“給你買的,喏,天痕哥哥,我會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