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縱……有一徒弟。”李勍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皮輕輕一掀,“林縱是十一年前出宮的。”
太監極少有他這樣的,雖是宦官,卻是大內第一高手。活到八十歲了,先帝一道聖旨,罰他去金陵守皇陵,得以全身而退。
後來林縱就徹底消失了。
林金潼的師父也姓林。
李勍的眼神一凝,手指在桌下微顫了下,聽著丁遠山情緒愈顯激動地說:“我四處打探林縱及其徒弟的行蹤,據說那林縱的確收了一名麵貌出眾的徒弟,年紀很小。我想林縱受了重傷,或許已經歸天,經書很可能已經轉手至他那少年徒弟之中!”
絕不能讓丁遠山發現林金潼。
丁遠山是知道李煦找了人來冒充郡主的,但並不知道是男人,
李勍心思電轉,被燭光照映得麵容柔和,眼眸卻越發深邃,他緩緩說:“丁將軍,林縱的根在江西,或許可以派人前去尋他的蹤跡。人到晚年,常有歸鄉的情愫。不過,既然找了這麼多年,老狐狸都躲過去了,找到並非易事。”
丁遠
山一聲歎息:“王爺從太傅那兒L得了一部經書,若能得到剩下的兩部,江山豈不是唾手可得?”
二人長談許久,丁遠山留下身旁高挑青年,對李勍道:“聽說徐公子回金陵了,王爺身邊需要人保護,我就將梓軒帶來了,他是我門下最出色的徒弟。”
李勍不著痕跡地回絕:“我身邊貿然出現陌生人,恐怕不妥,整個燕京城都在東廠眼皮子底下。”
“王爺不必擔心,梓軒隻暗中保護,不會近身。”丁遠山沉吟道,“說起來,成王正在查私鹽,我將能透露的都費儘心思透露給他了,隻等他寫奏疏稟明,曹康經營多年的漕運生意垮了,豈會輕饒了他?”
二人密謀到深夜,等得林金潼眼皮子都打架了,他耳朵雖好,卻也沒聽見什麼,不一會兒L聽見有人出來了,他方才睜開眼瞧去,三人分彆是王爺,一個打扮像馬夫但身材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還有個年輕的,嘴角有一顆顯眼的痣。
丁遠山一臉嚴肅說:“梓軒,從今日起,你就跟著王爺,勢必要用命保護他。”
這回林金潼聽清楚了,中年人對青年說,讓他保護王爺?
原來是侍衛啊。
丁遠山一離開,李勍麵朝梓軒,神態溫和:“梓軒,你來得正好,天痕一走,我身邊正是缺人之際。你先回一趟燕京,替我盯著鎮北侯府。”
梓軒顯然是猶豫““王爺……師父讓我保護您。”
“我身邊帶了人手的,韓肅是你師父的仇人,你將他盯緊了,有異動再來找我。”
梓軒好似覺察出了什麼,王爺不想讓自己跟著。
精明的眉眼一垂,隻得聽令行事,隨即,李勍派裴桓跟上去:“看他回城,你再回來。”
他還不放心,怕丁遠山的人殺個回馬槍,沒有去看林金潼,猜他這會兒L大約是睡了,李勍轉身回了房,將燭火都熄了。
林金潼看他回房間,而沒來找自己,登時坐了起來。
四叔又沐浴去了?
怎麼燭火都滅了。
睡了麼?
他等不住了,身上隻著中衣,撩起車簾就跳下了車,學以前那樣翻窗進去。
他對彆苑不熟悉,借著月光找到李勍的鞋和床榻,摸索著上去了。
“金潼?”李勍睜了眼,他身上外衣都未脫,在等裴桓回來回話。感受到懷裡的重量,忍不住伸出手臂來。
“四叔,要抱。”林金潼直接窩進他懷裡,感覺有硬邦邦的東西頂著自己,他伸手摸了摸:“四叔你怎麼帶把刀睡覺,衣服都不脫。”
林金潼把他腰間的匕首拿出來,丟到一旁去。又貼心地去替他解開腰帶,腦袋深埋進他的胸口,手伸進去抱他的腰,林金潼的手很涼,將他抱得很緊。
李勍完全沒有抵抗的能力,甚至無法去推開他,隻能不輕不重製止他:“你彆亂摸。”
“我沒。”林金潼閉著眼調整了一下睡姿,倒沒問剛剛那兩個人是誰。
李勍讓他折騰得起火:“睡覺還不老實,亂動什麼?”
“我沒動。”林金潼果真一動不動,下巴壓著他的鎖骨,眼眸烏溜溜的。
李勍歎口氣,一手擱在他的頭頂:“我見客快兩個時辰,你都沒睡?車上冷麼?”
“冷倒不冷,”林金潼悶著聲音說,“就想你再親親我,我再睡,就一直等著了。”
李勍心跳都凝固了,霎時如一灘水般柔軟。
黑暗中,他看不太清林金潼的臉,隻依稀感覺到明亮的注視。
抱著林金潼側身,李勍垂首擁嘴唇找了找,溫柔在他臉頰上落下一吻,一輕拍他腦袋:“這回行麼,睡了。”
“不行,”林金潼對方才那感覺有些上癮,覺得李勍愛他,有些執拗地貼著他,“親嘴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