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汗珠落在林金潼的眉心。
天痕沒有走的意思,是艾法的侍從官將他拖走的:“還愣著做什麼?”
林金潼察覺到艾法的身體變化,愣神的工夫,艾法果真猶如野狗一樣,在他臉上舔了一口。
剛剛出門的天痕控製不住要出手,林金潼反應更快,一腳踢過去,手掌靈活地翻過來,掐著艾法的脖子在瞬間完成了體/位更換。
他騎在艾法身上,點了他的穴位,奮力擦臉:“你有病?怎麼像狗一樣舔人。”
艾法被他掐住喉嚨,竟神色不改,眼底潛藏著一股瘋狂的興奮,說:“你的中原話,我都聽得懂,金潼。”
他用相當蹩腳的中原話說。
林金潼解開他的穴位,起身離開:“我不跟你學摔跤了,不玩了。”
林金潼走得很快,艾法躺在光潔冰涼的地麵上,渾身汗水涔涔,腰間酥麻一片。
一回到觀星樓,天痕便打水來給金潼擦臉,擦一遍又一遍,直至發紅,林金潼才將他的手腕抓住:“天痕哥哥,擦乾淨了,你彆擦了。”
天痕連親他一下都不敢,怎麼能忍艾法這麼張狂地舔舐金潼的臉?
他眼底的怒火和痛苦交雜,將帕子放下了。
林金潼說:“你等會兒就可以出宮,將鑰匙做出來,就可以進地藏塔找高僧了,隻要找到他……就可以避免……”他高興地說著,突然,天痕低頭靠近了他,呼吸打在林金潼的臉龐上,林金潼仰著頭不明所以,感覺天痕鼻尖非常近地碰觸在他的臉頰上,輕蹭了一下就側頭移開了。
那是艾法碰過的部位。
林金潼眨巴眼睛,繼續說:“就可以避免兩國交戰了。”
天痕臉上卻提不起什麼情緒,專注盯著他一會兒,道:“以後不要接觸艾法了。”
“嗯。”林金潼聽他的話,“對了,我不跟艾法學摔跤了,我要去找父親說一聲,正好你拿我的腰牌出宮,就說替我買好吃的。”
天痕點點頭,也知道金潼能保護好自己,金潼的武力值比他高,要說自己保護他也沒他自保來得強。
旋即,林金潼帶著米娜往可汗宮中去。
行至宮殿外,聽見裡頭傳來聲音,一個探子跪在可汗麵前,說:“急報!大可汗,中原燕京事變,新皇帝登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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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皇帝?又換了,這次是誰?”厄茨可汗坐姿八風不動,像是覺得可笑。
探子答:“是漠國先皇的一位叔叔,長陵王,名叫李勍。”
林金潼停下腳步。
裡麵傳來詳細的報告聲。
太子李瞻聯合太子少保和鎮北侯意圖謀反,李殷病故,李瞻登基,兩個藩王也來造反,帶兵圍攻燕京城,將李瞻殺了,隨後長陵王帶兵收拾殘局,斬下叛軍首級,拿著聖旨登基了。
隻言片語,僅是大半年間發生的事……
原來自己離開燕京後,發生了這麼多事。
他神色怔忪,站在原地,四哥做了皇帝,明敏死了……
良久之後,才聽見可汗喚他的聲音:“怎麼站在殿外也不出聲,金潼,快
到爹爹這裡來。”
可汗滿臉慈愛,林金潼坐在他跟前的階梯上,眼中帶著迷茫和憂慮,說:“爹爹,現在中原換了新皇帝,我們還是要對中原發兵麼?”
厄茨可汗從不讓他參與政務,聞言不悅:“我知道你關心中原事,你從中原來,你心地善良,並不知道此乃天賜良機。新皇帝登基,對全國各地的掌控正是最薄弱之際!”
林金潼心底有些急躁起來,道:“爹爹,新皇據說仁慈寬厚,我們何必引發戰亂?”
厄茨可汗淡淡道:“能做皇帝的人,哪個是仁善之輩?真正心地仁善者,於這亂世,不過是自取滅亡。”
林金潼還要說話,被可汗一口打斷道:“好了,聽說你從艾法那裡回去了?和他相處得不太愉快麼?他可是將你摔疼了?”
林金潼點了下頭:“我不想學摔跤了。”
他有武功的事,可汗並不知情,聞言也笑,寬慰地撫摸他的頭發:“雖然我漠國兒郎都身姿矯健,力大無窮,不過你麼……你不學也罷。”
可汗待他極為寵愛,整個漠國王宮都知道,剛迎回的王子金潼,如今是最受寵的子嗣。可汗每日都往他宮中送數不清的賞賜,中原的名貴絲綢、瓷器、茶葉甚至名畫,還有漠國的珠寶玉石,什麼稀罕送什麼。
這樣轟動的消息,自然也傳到了中原。
李勍派人仔細打探了消息,知道那定是金潼無疑。為求穩妥,又讓人畫了畫像送回來,果然是他……是他的金潼!金潼安然無恙,就在漠國王宮,李勍心中豈是歡喜能概括,捧著畫像在殿中站了良久,眼眶發紅。
這麼大的消息,天痕居然半點風聲也不曾傳回來過!
李勍身著黑底金紋龍袍,滿繡的九龍十二章,坐在禦書房中,命黃柯起旨。
他念一句,身旁的黃柯提筆寫一句。
“朕為求兩國和平,有和親之意。”
剛被封了王位的魏武王裴桓驚疑不定地抬起頭來:
“陛下要和親?與漠國公主?”
李勍潛藏多年的鋒芒畢露,黑眸沉沉,偏頭道:“漠國八王子,黃柯,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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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柯道聲是,繼續落筆,悄悄看了一眼魏武王。
裴桓嘴唇微動,又說:“丁皇後才剛剛冊封,金潼如果為漠國王子,於情於理,他身為男子,也不能做陛下的皇妃。”
“什麼皇妃?”李勍淡淡道,“他隻會是朕的皇後。”
黃柯這下犯了難,小聲道:“陛下,若和親書上寫,要娶漠國八王子為後,那咱們朝廷不就是兩個皇後了?”
丁苒是剛剛冊封的皇後,丁家的冤屈也是剛剛才洗刷,李勍封了丁遠山為鎮遠大將軍,給了丁家無限的殊榮。
然而冊封過後,李勍連丁苒的蓋頭都沒挑,就去處理國事了。
這才幾天,又要娶新皇後了?
李勍淡淡說:“和親書送至漠國,約莫兩個月時間,這兩個月中,原皇後病亡,有何不對?”
黃柯啞然,擦汗道:“是……陛下說的對。”
李勍思忖,也差不多該料理丁遠山了。他曾答應過登基後幫丁家平反,他說到也做到了,甚至還冊封丁苒為後,給了她短暫的風光。
現在到了算賬的時候了。
黃柯將和親書寫好,遞出去:“請陛下過目。”
李勍接過,看一遍,提筆改了幾個字,看得黃柯心驚。娶個男皇後,還不納妃??開天辟地頭一個啊!
“茲在天之鑒,本朝為鑄造長久之和平,謹提出和親之議。朕李勍,願為聯姻之橋梁,求娶漠國八王子金潼為皇後,勍諾此生不再納妃,締結深厚之聯盟。望貴國權衡國是,共謀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