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局麵又是如何?
長廊儘頭,溫婉的女子抱著一個女嬰,張望道:
“王爺,可是有客人來了?”
裴桓起身走去:“你怎麼出來了,外麵天熱,當心中暑。”
“我看見有客人到訪。”方氏朝林金潼望去,一個打扮精致尊貴的小公子,人中龍鳳的長相,“也不像是你同僚。”裴桓低聲解釋:“這是……是皇後。”
裴夫人聽說皇帝要納皇後的事了,也知道是
個男後,這事兒在勳貴間沒幾天就傳開了,昨日衛國公府席間都有人說起。
方氏仔細看了,裴桓牽她過來:“公子,這是內人,和卑職的女兒。”
林金潼這好像才回神,起身拱手道:“嫂夫人。?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方氏大概有些不知如何稱呼,朝他行了個禮,笑著說:“記得公子在我與老爺成親那日也來了,對麼?”
林金潼點點頭,目光落在她懷中女嬰上:“那日沒正式拜見過嫂夫人,在下林金潼,江湖人士。”
他穿得像尊貴至極的皇族,身上一派江湖氣,矛盾的氣質卻十分吸引人。
林金潼臉上帶著好奇:“嫂夫人,你們家孩子真好看,多大了?”
方氏道:“過幾日滿周歲,到時請皇後吃酒。”
裴桓成親都仿佛在昨日,那天的鞭炮特彆響,差點濺到他身上來,四叔讓他躲著些,責備他怎麼那麼愛湊熱鬨,竟已過去這麼久了。
裴桓的女兒都一歲了。
林金潼在裴府沒待多久,連一個時辰都沒有,李勍就親自來拿人了。
宮裡的馬車停在府門口,李勍也隻是下來抱了抱裴府的小孩,彎腰問林金潼:“你想留在裴府用晚膳麼?”
方氏一下緊張起來,皇帝和皇後要在府用用膳,這時間可來不及。
好在林金潼搖了搖頭,說:“我吃飽了。”
方氏鬆口氣。
林金潼扭頭:“嫂夫人,改日滿月酒,我們再來。”
方氏又提起一口氣。
林金潼朝向黃道長:“師兄,你要隨我入宮小住幾日麼?”
“行啊行啊……”黃道長說著,瞥見了李勍看自己的眼神,連忙改口,“改日,改日來。”
林金潼取下自己的腰牌:“這個給你,入宮不用打招呼,很方便的。”
兩人上了馬車。
林金潼撩起馬車薄紗簾子,又看了看師兄耳朵的缺口。
“哎。”他仍然自責地歎息。
“跟你師兄分開,不高興了?不是將腰牌給他了麼,他要入宮隨時來看你。”李勍將金潼摟過來,他大概知道緣由,不過是顧左而言他,想分散林金潼的注意力,於是伸手探入他的懷裡。
然後摸到:
芝麻餅一個,綠豆糕四塊,快融化的梨膏糖一包,棗泥糕一大塊。
李勍被融化的梨膏糖黏了一手,低下頭來聲音很溫柔:“去了順天街?”
“嗯……”他沮喪地點頭,“忘了給師兄,給你吧。”
李勍失笑:“相公就是撿你師兄不要的麼?行。”李勍並不嫌棄,他當了皇帝也沒有鋪張浪費的愛好,頂多給林金潼多置辦了幾百件四季常服。
“梨膏糖很甜,可惜化了。”李勍手指上有融化的糖漿,食指抵在林金潼嘴唇上伸入,林金潼抱著他舔了幾口,李勍眼神暗下來,埋首去吻他,起初是淺吻,漸漸加深,變得略帶粗暴,濕吻出了唇舌交纏的聲音。林金潼一麵失神,一麵啟
唇告訴李勍:“四哥……我外公死了。”
“……”
李勍知道,且相關人士都被東廠解決了,卻不得不停下,手指插/入他的發間,眼眸深邃:“金潼,彆難過,你還有我。”
“我從來沒有和外公相處過。”林金潼抱著他的脖子,埋首靠在他的頸窩,“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不過……是我間接害了他。原本他不至於如此的,他還有活著的機會。”
“這和你無關,金潼。”李勍想著辦法安慰他,用沉穩的語氣,“人的生死都有定數,佛家言人死後入六道輪回,所以人還有轉世,你外公也是如此,你與他今生的緣分已經儘了,你外公若一生積德行善,投胎後,會在某日與你再次重逢,隻不過彼時你與他互不相識罷了。”
緣分已儘。
這四個字可以概括世間所有的相遇和失散。
林金潼其實並不是非常難過,隻是覺得,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家人都沒有了,不過李勍安慰著,他想起還有個堂弟,還有李勍,還有幾個朋友,有師兄。
落日熔金,馬車入午門,短暫停了一下,徑直入內。
林金潼掀起簾子眺望向偌大皇城,一道有一道森嚴看不見的頭的門洞。
熱風襲麵,李勍從身後抱過來,環抱寬敞溫暖,如同永遠可靠、不離不棄般,對林金潼說:“從今往後,皇宮是你的家。”
李勍相信緣分天定,也不安天命,如今一切都是他強求來的,事預則立,他讓自己變成了林金潼的天作之合,這沒有什麼不好。
見林金潼迷惘,似乎內心不定,李勍又說:“宮裡還有個老太監,和你師父同年入宮,你想聽你師父的事跡,待會兒我囑人帶那太監過來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