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在林硯合上房門之後,薑木從位子上一躍而起,將房門悄摸打開一條縫,透過門縫往外看去。
他看著林硯往拐角走去,忽地隻覺視線一黑,他仰起頭往上看,段辭趴在門縫上,趙揚博站在他身後。
原本坐在地上的陸羈也走了過來。
薑木正想調侃幾句,冷不丁聽趙揚博說:“誒,那人是誰啊?怎麼好像不認識?”
“是徐繪那邊的人吧,方明正請的人很雜。”段辭沒見過謝無宴,揣測道。
“長得倒是很帥,都跟陸哥有的一拚了。”薑木點評。
趙揚博抬頭看了一眼陸羈,莫名從男人的眼底看出了些許煩躁。
該不是昨晚通宵的後遺症還在吧,還是誇兩句,免得陸哥不高興。
他清了清嗓子:“哪裡有陸哥帥,陸哥天下第一帥。”
陸羈斜看了他一眼,眼底透出的烏青讓他看起來透著幾分陰鬱,他透過門縫看了一眼青年的背影,很輕地“嘖”了一聲。
段辭品出一點什麼意味:“你見過他?”
“見過一次,”陸羈明顯不想多提,眼神裡帶著點莫名的不耐,他半合上眼睛,“陌生人而已。”
*
起風了。
海風帶著腥鹹的氣息吹起波浪陣陣。
林硯方才加了微信回去之後,總覺得薑木看他的神色有點怪。
他將一切歸結於自己成功完成了任務,又陪著玩了兩輪遊戲,直到薑木被趙揚博坑了一次,哇哇大叫說:“不玩了,不玩了!”
青年在房間裡呆膩了,乾脆直接來到了甲板上,這會兒多數人都回到了房間裡,甲板上暗了燈,卻格外靜謐。
林硯趴在欄杆上,用下巴抵著手掌,看著遠方的海麵。
今夜的天氣不好。
這會兒天邊的烏雲堆積,遮蔽了方才還待在雲端的月亮,顯得很暗。
好像快下雨了。
林硯想。
“怎麼站在這兒?”陸羈指尖夾著明滅的煙頭,從暗處走了出來。
他顯然已經在夾板上站了不止一會兒,頭發帶著水汽。
林硯回過頭,頭發被吹的淩亂,白襯衫解開了三個紐扣,露出精巧的鎖骨。
他說:“他們在商量明天去哪裡玩,我出來吹吹風。”
陸羈按滅手中的煙,沒說話。
林硯還趴在欄杆上,歪著頭問他:“你呢?”
陸羈簡略地回答:“透氣。”
林硯回過頭看著海麵儘頭的海天一線,那處烏雲湧動,他遲疑著問:“陸哥,你有沒有覺得這天氣不太對勁?”
海風吹散了男人身上的煙草味,陸羈說:“可能要下雨了。”
林硯回過頭,海風變得遲緩下來,像一隻溫柔的手,拂過青年的發梢,鼻尖縈繞的煙草味告訴他,陸羈還站在那兒。
*
遊輪停靠在了另一邊碼頭處。
岸邊傳來了熙熙攘攘的聲音,除了人類的說話聲,還有吵鬨到極點的音樂聲。
林硯站在甲板上,靠著欄杆,往地麵上看。
段辭噌噌噌地跑出來,哥倆好地摟住林硯的肩膀:“怎麼站在這兒,跟我下去瞅瞅。”
林硯“嗯”了一聲:“那邊在做什麼?”
“海邊音樂節。”
段辭等人和他一起下了船,陸羈沒下來,在房間裡補眠。
這邊海灣很熱鬨,燃著熊熊篝火,火花碎裂在空中,仿佛點燃了黑夜,海水一層又一層地湧入沙灘,帶來靜默的浪潮。
天邊沉沉的烏雲完全沒有影響到人們的興致。
人群圍著那一圈舞台又唱又跳,穿著草裙的姑娘笑的明媚張揚,被圍在中間的樂隊越唱越嗨,吉他手高高地舉起手中的吉他,整個人在空中旋轉跳躍了一圈,落地一個踉蹌後惹來起哄聲。
是海邊該有的熱鬨和快樂。
段辭聽了一會兒,伸手舉到頭頂:“再來一首!”
薑木他們不知道去哪兒嗨去了,這裡人實在太多,被擠到最後,隻剩下段辭挨著林硯。
段辭是那種歌手最喜歡的觀眾,熱情洋溢地為中間的樂隊打CALL。
男人早就脫掉了西裝,隻穿了襯衫,襯衫的下擺因為太熱被撩了開來,露出結實的腹肌,身材完全不輸陸羈,隻是肌肉不如他結實。
在一個重音後,趁著音樂間隙,主唱也嗨了,畫著煙熏妝的臉帶點克製不住地笑意,他喘著說:“大家很熱情啊,那要不要玩個遊戲?”
“要!”
“要——”
旁邊的觀眾歡呼起來。
“大家想玩什麼遊戲?”
“看你脫.衣服!”
“再來五首!”
“試試你從台上跳下來能不能接得住。”
“……”
主唱故意賣了個關子,直到台下的觀眾們嚷嚷地越來越離譜,他才趕忙打住:“哎呀說什麼呢,指的不是那種遊戲。”
“接下來呢,我會隨機抽兩名幸運觀眾上台,來搭檔我們,你們可以選擇不同的樂器,或者想當主唱也沒關係哦。”
“啊啊啊抽我,我唱歌跑調。”
“我來,我會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