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的時候,林硯帶上了這張合照。
他自己也說不上來為什麼想帶回來,實際上,父母這種詞彙對林硯而言非常陌生。
林硯在現實裡來自於孤兒院,從他記事起,就沒有父母存在,這種感覺他早就習慣了。
青年忽地伸手,將那合照按了下去。
他放在一旁的手機震動了
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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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你什麼時候有空?還是上次的規則。】
林硯回複:【今天怎麼樣?】
孫謙:【……】
【有點趕,我問問。】
十分鐘後,孫謙:【他說可以。】
*
夜晚十點,山道下。
林硯靠在一輛白色的改裝車旁,旁邊站著孫謙,他咧著一張大嘴,一顆金牙鑲嵌在他的門牙處,反射著奪目的光彩。
孫謙是組織賽車的老板,他告訴林硯,先前他贏過的富二代已經空運了一輛超跑回國,是一輛藍綠色的布加迪。
“這次換到第十一山道了,還叫來一批人,你看看他這架勢,就不怕自己下不來台?”孫謙指著遠方那跑車說。
那邊的富二代旁邊圍了一圈人,不僅有扛著攝像機的小弟,還有穿著超短裙的火辣美女給他加油打氣,招搖的很。
青年站姿鬆散,長腿支在車身邊上,朝那邊看了一眼。
林硯點評:“車不錯。”
孫謙:“會輸?你要沒把握我就不壓你了。”
林硯說:“可惜人不行。”
孫謙哈哈大笑:“你今天攻擊性有點強,但我就喜歡你這種自信。”
跟對麵的富二代那陣仗比起來,林硯這邊要清冷的多。
有得到消息立即過來湊熱鬨的其他人,也是往富二代那邊湊。
又有一輛保時捷在不遠處停下,幾名紈絝子弟往富二代處走來:“喲,於隱,這車不錯啊,第一場跟誰比啊?”
那名叫於隱的富二代顯然跟他們認識,他伸手指了指那邊的青年:“孫謙找來的,不知道名字。”
“還是上次贏了你的那個?”
“那是運氣!”於隱振振有詞,“你們馬上看我一雪前恥,記得記錄下我的英勇之姿!”
“拉倒吧,你這是什麼車,他那是什麼車,贏個無名小卒,你贏了我都不好意思吹。”另一人嗤之以鼻。
於隱看向他:“你小子,不想來彆來啊,我又沒有叫你來。”
那人哼了一聲:“我是來看車的,又不是來看你的。”
於隱在他們身後找看了一圈:“薑超呢?”
“他晚點來,他家你又不是不知道,被他媽絆住了。”
“不對啊,有繼承問題的是林家,跟他這個薑家的什麼關係?”於隱問。
那人說:“不是因為林家的事,他最近混的很,被他媽發現了,教訓著呢。”
“……”
那邊吵吵鬨鬨,林硯懶得看,乾脆靠在車邊仰著頭吹風。
山風吹的青年衣角颯颯作響。
但出乎意料的是,又一輛車停在一邊,車上下來兩人往他這邊走來。
很快,他聽到了孫謙諂媚的聲音:“黃老板,你怎麼來了?這位是?”
“謝無宴。”黃波笑著介紹。
孫謙從黃波的態度裡窺
出這人的身份不一般,他衝男人打了聲招呼,謝無宴點了點頭。
林硯朝那邊看去,撞上男人的視線。
這不是林硯第一次在這邊撞上謝無宴,沒想到這次又碰到了。
男人眸色如墨,縱使長相英俊,但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謝無宴在他麵前站定:“又見麵了,在這裡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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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硯說。
謝無宴的視線落在他身上:“你好像很喜歡賽車。”
“也不是。”林硯歪頭想了想,“我隻是喜歡那種感覺。”
那種將一切拋到身後的感覺。
因為他的動作,更顯出青年脖頸處的線條,弧度優美,謝無宴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這個人身上的一切好像都是漂亮的。
觀眾們悉數入場,原定開賽的時間快到了,孫謙打斷了他們的談話,衝林硯說了幾句,青年應了聲,對謝無宴道:“我上場了。”
謝無宴說:“好好比,我給你加油。”
這不像是晉江攻會出來的話,這樣的男人,本來應該當他的高冷冰山,等著屬於他的晉江受來將他捂熱,他不應該是主動出擊的那一個。
不過聯想到對方連一個說的上話的朋友都沒有,也許偶爾遇到像他這種能說兩句的,也就打開了交友的正確方式。
林硯的詫異一閃而過,他忍不住笑了:“那我可得拿出真本事了。”
謝無宴很捧場:“我等著看。”
林硯轉身打開車門,坐上駕駛位,係上了安全帶。
飆車時他需要排除任何可能影響到他視線的因素。
林硯摘下眼鏡,同時將頭發撩了上去,發動了車子。
白車順著山道往前行駛著,同跑車一起開往出發點。
此時此刻,同一山道的另一邊。
明月高懸,在空曠的公路上灑下一層微涼的薄紗。
路邊很暗,僅有相隔不遠的路燈提供著暖黃色的光線。
在其中的一盞路燈下,停著兩輛黑色重型機車。
陸羈帶著黑色的頭盔,長腿支在機車兩側,指尖夾了根煙。
段辭握緊後麵那輛機車的把手,他打破了此時公路上的寂靜:“陸哥,我問你個問題。”
“說。”
段辭:“白天在圖書館,我看到了。”
陸羈抽了一口煙:“所以?”
段辭沒說話。
他回去之後,越想越覺得胸腔中那把火燒的越來越旺。
小學弟的臉,陸羈伸出的手,在他腦海中交織,他衝動之下也做出了那樣的舉動,所以,他也能大概明白陸羈的心情。
陸羈按滅煙頭,轉頭看向段辭這個從小到大的好朋友。
他好笑般地問:“你是覺得我不該碰他,還是認為隻有你可以?”
這話裡帶著火藥味,一出口,連陸羈本人都愣住了。
段辭隻感覺恍若一把油澆在了那把火上,有什麼呼之欲出的感情在火裡被一遍又一遍地焚燒著——
如果他和林硯是最好的朋友,那為什麼陸羈的舉動會讓他這樣生氣?為什麼陸羈和林硯任何越過他的互動,都會讓他不舒服?
朋友也會出現這樣的占有欲和排他性嗎。
狂風吹過夜晚的公路,段辭頂著風說:“陸哥,我好像機車沒贏過你。”
“今天再比一次試試?”
機車引擎的轟鳴聲響徹公路,兩輛機車一前一後地沿著公路朝那輪明月疾馳而去。
*
山道之上,繁星簇擁著明月,宇宙恍若注視於此。
在經過一個隧道後,半山腰處,在前方的陸羈捕捉到了吵鬨聲。
男人減緩了車速,看見有幾人站在山道外沿路清場,他們見著陸羈二人,那人對他比了個手勢。
嘖,遇到飆車的了。
陸羈將機車停在公路之外,給往這邊駛來的賽車留了一段位置,段辭也跟著停了下來。
那輛藍綠色跑車率先經過,隨即白色改裝車路過了他們一行人。
陸羈漫不經心地用視線掃過白車的車窗——
山道上的路燈在昏暗中一閃而過,點亮了駕駛座上青年琥珀色的眼眸,這點光亮轉瞬即逝,那輛白車很快又沒入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