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林硯進來時完全沒有。
所以謝無宴稍微好受了一點,但依舊備受煎熬。
自從來到這個戀綜,他對每一天的遊戲又害怕又期待。
既期待是自己的約會,又害怕林硯和其他嘉賓約會。
無邊的黑暗中,他恍惚地想,這就是愛情嗎。
這樣痛苦又甜蜜的煎熬。
另一張單人床上,陸羈也睡不著。
他有點暴躁,換做之前,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有看著林硯和彆人約會的那一天。
這和他上戀綜的初衷完全不一樣。
男人翻了個身,煩躁地坐了起來。
他摸黑從旁邊衣服的口袋裡摸出了煙盒,出了門,站在彆墅門口點了一根煙。
陸羈深吸了一口氣,熟悉的煙草也沒有緩解他那種燥熱的情緒。
他思來想去,也隻有明天的遊戲可以緩解——總該輪到他了吧?
待到一根煙燃儘,他按滅煙頭。
陸羈走出房間後,段辭側躺著朝門口看了一眼,沒出聲。
他是那種很粘人的類型,像條熱情小狗,但主人和其他的狗出去玩了,對他的打擊很大。
段辭看著天花板,無聲地歎了口氣。
下次,他一定要拿到約會權。
約會權和居住權,總得占一樣吧?
江舟涼不能每次都這麼好運氣。
三人間的房客每人心裡都風起雲湧,二樓另一間房也是。
徐堯就彆提了,桑寧都被他傳染上了失眠。
桑寧在想另一件事。
他是不是也應該去爭奪約會權呢?
如果能拿到一次約會權,約林硯去畫室,也許就能徹底了結他的念想。
*
從這期節目的第一天開始,江舟涼的心情都還算不錯,這種心情在約會的時候達到頂峰,包括昨晚入睡時,他都睡得很好。
但直到剛剛得知今天要分房的時候,那種高興戛然而止。
就如同其他人的心情高漲。
因為段辭正在問林硯:“小學弟,下午重新分房的時候,你會選二人間嗎?()”
林硯還不知道這個消息:要重新分房?()”
“對。”段辭說,“昨天你們出去的時候,張聞說的,應該等會就會來任務卡。”
林硯:“不一定,到時候得看遊戲結果的吧?”
段辭說:“不知道會是什麼遊戲,如果是打籃球就好了。”
那他一定能勇奪第一。
林硯垂眸去看窗台的小花苞,比起昨天,它更加萎靡不振,幾乎褪了一層色。
是缺少養份麼?
說曹操曹操到,很快,工作人員帶著一疊紙和任務卡走了進來
() 。
“重新分房的消息大家都知道了吧?”
徐堯距離他最近,拿到了任務卡,宣讀道:“本次遊戲規則如下,每位嘉賓的背後會隨即貼上一張紙,嘉賓可以對任意一位嘉賓發起攻擊,隻要能夠撕下對方背後的紙條,並完成紙條上的任務,即算作組隊成功。”
“一旦兩對嘉賓分房成功,那麼剩下三人自動入住三人間。”
“本遊戲持續兩輪,第一輪是分房遊戲,第二輪決定了下一次約會搭配,預祝大家好運。”
撕名牌啊?
林硯轉過身,任由節目組人員在他背後用黏上紙條。
紙條上的任務寫在反麵,隻有撕下來才能看見。
在遊戲開始前,所有嘉賓需要躲在不同的地方,等到遊戲開始,再出來尋找對方,找機會撕下紙條。
如果遇到不想同住的嘉賓,也可以互相合作;遇到想同住的嘉賓,也可以通過談話降低對方的警戒心再下手,總之玩法多多。
彆墅的喇叭發出廣播:“遊戲開始——”
徐堯昨晚上沒睡好,他已經連續三天失眠,黑眼圈靠單純的粉底已經壓不住了,透著烏青,他都能想象自己上鏡時的醜樣子。
想到這裡,他就不怎麼高興。
現在隻有撕下林硯身後那張紙條能讓他高興。
徐堯躲藏的地點是一樓的雜物間,聽到了遊戲開始的聲音,他從雜物間裡出來,環視一周。
一樓的大廳裡除了攝影師以外,隻剩下他一個人。
徐堯將目光對準廚房,走了過去。
此時的彆墅裡很安靜,隻有他一個人的腳步聲,徐堯不知為何,莫名有點緊張,他將腳步放的很慢。
他拉開廚房的門,裡麵空無一人。
徐堯準備去二樓,但就在一樓的樓梯口,他遇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桑寧?”
那人站在樓梯口,聽到腳步聲轉過頭,也看到了他:“徐堯?”
在這時候遇到能合作的對象是一件好事,他知道桑寧完全對林硯沒有興趣。
於是徐堯說:“我們合作吧?你想和誰住在一起,我幫你去撕他?”
桑寧依舊穿著扣到最上麵的襯衫,聞言沒有說話,似乎在思考。
他還處於那種糾結而矛盾的心理,他怕自己和林硯住,又怕自己不和林硯住,但讓他幫助徐堯,卻也是不可能的。
桑寧婉轉地說:“我拒絕。”
啊?為什麼?
徐堯還想再問,桑寧就已經轉身往二樓走。
算了。
既然桑寧已經拒絕,徐堯也不勉強,他跟在桑寧後麵,走向二樓的另一間房。
二樓的走廊儘頭,江舟涼和陸羈出來時撞了個正著。
他們一人在二樓自己的房間裡,一人躲在另一間房,一出門就直接相遇。
江舟涼用食指頂了頂臉上戴著的金絲邊眼鏡,微笑著打招呼:“你好。”
陸
羈點了點頭:“你好。”
他們互相都知道對方不可能撕自己,因此沒有人防備對方,互相打了招呼,就準備離開。
但巧的是,他們都準備去同一個地方。
陸羈邁開腳步,江舟涼也往那個方向走去,誰都不想謙讓。
陸羈不易察覺地挑了挑眉,江舟涼笑了一聲:“一起下去吧。”
緊接著在樓梯口,他們和徐堯二人狹路相逢。
大家都維持著表麵上的和諧。
與此同時的三樓,林硯在健身房裡。
彆墅的健身房不算小,裡麵跑步機,舉重之類的器械應有儘有。
等到時間開始,青年推開麵前的門,往外走。
另一人也從三人間那邊出來,一抬頭就看到了林硯。
是謝無宴。
林硯說:“你也在三樓。”
謝無宴穿了件黑色的衝鋒衣,很配他的氣質,漆黑的頭發落在額前,又冷又帥。
謝無宴:“嗯。”
男人的視線落在青年一轉身露出的後背上,林硯沒覺得他會撕自己,所以對他沒有防備。
謝無宴隻需要一伸手,就能扯下那張紙條。
他的行動力一向很強,這個念頭剛一想起,他就直接朝對方走過去,在林硯以為他要下樓的時候,忽地伸手扯下了青年背後的紙條。
林硯:“……”
他沉默了一會兒,問:“你撕我做什麼?”
謝無宴沒回答他,而是垂眸將那張紙條展開,看上麵寫的任務。
林硯有種怪怪的感覺,如果不是知道主角六人組的身份,他都會以為謝無宴是因為喜歡他才撕他的。
這可能嗎?
還等他細想,謝無宴就把紙條遞給了他。
林硯一看,上麵寫著的是:【對視一分鐘。】
如果換作之前,林硯做這些動作沒什麼,但現在,他莫名有點緊張。
謝無宴朝他走了過來。
……算了,先把任務做了,不就是看著對方麼。
林硯將手表設了個定時,結果男人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等一下。”
青年一怔,隨即對方的雙手握住他的腰,一用力將他整個人舉了起來。
謝無宴把他抱上了身後房間裡的桌子,讓他坐了上去,同時雙手按在青年腰身兩側的桌麵上,將圈在了懷裡。
同時男人仰起頭,看向他。
相對的,林硯必須要低下頭,才能完成這個“對視”的動作。
他們視線在空中相接。
謝無宴低聲說:“開始。”
陽光從窗外灑了進來,照在青年的身上,他坐在光源裡,令他能夠完整而清晰地看到對方的五官。
或許是湊得近了,林硯能夠看到在光線下,男人的五官俊美而冷淡,眉骨深邃,漆黑的眼眸深如潭水,嘴唇很薄,不笑的時候會顯得過於陰鬱。
謝無宴絕對算
帥的。
林硯留意到,他額角有一顆小痣,隻是尋常被黑發遮住看不到。
謝無宴喉結微動,他在對方的眸子裡看到了自己。
麵前青年的睫毛在眼尾處越發的挺翹濃密,就像水墨畫中勾勒出的一筆,帶著數不清的魅惑,同時青年唇色嫣紅,冰肌玉骨,將他襯得又冷又豔。
那雙漂亮的琥珀色眼睛,正全神貫注地看著他,倒映著他的模樣。
令人心醉。
從昨天他出去和彆人約會開始就騷動膨脹的占有欲得到了些許滿足。
但是還不夠。
這才二十秒。
還有四十秒。
謝無宴握住桌子側麵的手越來越緊,他往前湊了一段距離,兩個人幾乎可以感覺到對方的呼吸吹拂在臉上——
男人停了下來。
他不敢再靠近,怕自己忍不住。
謝無宴維持著在這樣一個呼吸交纏的距離上,隨即深深地凝視著他。
三十秒。
林硯的呼吸亂了,他感覺自己心跳莫名地快。
謝無宴的呼吸聲也明顯了不少,他握緊的雙手青筋凸起,整個人像一張緊繃的弦。
四十秒。
林硯的睫毛微微顫動著,似蝴蝶的羽翼,振翅欲飛。
謝無宴圈住他的手顫動了起來,他將青年往懷裡圈,抬手幾乎要再次握住他的腰,又被他閃電般地重重壓回桌麵。
五十秒。
或許是因為看的太專注,林硯的眼睛有點泛濕,一層霧氣出現在了那層琥珀色海洋之上,他很用力地眨了一下眼睛。
謝無宴也跟著他眨了眨眼眸,他的心臟以一種幾乎要跳出喉嚨口的速度在狂飆,他覺得很渴,很熱。
而唯一能止住他這種乾渴的東西在麵前青年嫣紅的嘴唇裡。
謝無宴很想就著這個姿勢吻他。
一分鐘到了。
設定的定時鬨鐘聲響起。
謝無宴轉頭就走,他甚至沒有時間去把林硯再從桌子上抱下來。
在樓梯的拐角,攝像頭拍不到的地方,謝無宴停了下來,他將臉深深邁入手臂裡,用力握緊的手背青筋暴起,漆黑的頭發散亂,他一向情緒不上臉,表情很冷,但露出來的耳垂卻泛紅,是那種帶著害羞意味的紅。
他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良久後,謝無宴抬起頭,漆黑的眼眸潮水般湧動著的是令人不安的偏執和占有欲。
謝無宴滿腦子都是一個念頭。
等他把林硯追到手,他一定會很深很用力地吻他,會把他按在床上吻很久,好讓他切身體會自己這時候的心情。
這種激動的心情。
這種想讓他隻看著自己,在他出去和彆人約會時感到不安,讓人不顧一切想貼近,想乾脆把他揉進身體裡的心情,它叫“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