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輕鬆地說:“宿主,太好了,大反派根本沒打算追究輪回的事,他還打算保護你的安全,反正我們的任務做完了,就在這等著大反派接受完傳承,跟他一起離開就好啦!”
它的想法總是好的,但也總是不切實際。
沈寂打開偽裝頁麵。
麵板上顯示的道具時限,隻剩最後34個小時,也就是一天零十個小時。
這個時間還在不斷縮減。
同時看到麵板,係統的輕鬆蕩然無存:“……宿主,我們的積分被鎖,用不了傳送,好像也兌換不了偽裝了……”
那這一天零十個小時過去,偽裝道具的時限結束,宿主的話說得再天衣無縫,頂著原本的臉,那也沒有半點說服力啊!
而且留在這裡就不能使用道具,不能使用道具就永遠離不開這裡,這是一個死循環啊!
一想到這,係統線路發麻。
“怎麼辦啊宿主,要是被大反派發現,我們是不是這輩子都要被困在這了……”
沈寂說:“有可能。”
係統:“……”
它麻了。
連宿主都這麼說,那是真的完了。
係統再想想宿主的所作所為,直覺未來一片黑暗。
從大反派身邊逃跑已經不算什麼問題,它懷疑大反派都習慣了。
現在最新的問題是,宿主亂送東西當人情的事情暴露,還每次見到大反派都是一套連環謊話,大反派要是真的生氣,宿主連跑路的積分都沒有,豈不是要百分百承受大反派的怒火……
係統越想越害怕,抖著聲音問:“宿主,你說大反派會怎麼對你啊?”
沈寂拇指擦過粗糙的劍柄,回想剛才謝浮的反應。
得知真相,傻鳥會怎麼對他?
到時候,還是把叔叔的薄麵留在這件事上吧。
—
“陛下。”
謝浮捏訣壓下經脈間的躁動,抬眸看向與楚遮傳承相反方向。
與操縱六輪轉珠的虛影交手,他亦有消耗,金鳳命羽中的氣息雖有補益,卻也趁機渡入絲縷血脈之力,已引動傳承,不可再行拖延。
命羽暗含金鳳傳承,與秘境中的傳承之地相輔相成,致使他體內金鳳之力隱隱異動。
此事重大,不容有失。
他再垂眸,命羽在他掌中緩慢旋轉,金焰明滅,灼烈搖曳。
“我入傳承,你不必護法在側。”
執昌看他,一如既往,聽命道:“是。”
說完才問:“請問陛下,叔叔何在?”
謝浮手中法訣變換,已虛點執昌身前。
被燦銀靈力籠罩全身,執昌仍扶劍而立。
謝浮道:“稍後與他相見,問清方才境遇,切記,他巧舌如簧,不可被他蒙騙。”
執昌道:“是。”
銀芒在他周身流轉,話音未落,隻見眼前明暗交替,隨即現身命羽空間。
沈寂正打算修煉。
既來之,則安之。
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再急再亂也不能解決問題,不如做點有意義的事,好過浪費時間。
係統沒有這麼健康強大的心理,還在忐忑不安,聽到動靜,嚇得線路猛一發麻,還以為是大反派去而複返,看清來人,它才鬆一口氣。
“宿主,執昌來了。”
執昌甫一落地,已經大步流星走向沈寂。
“叔叔。”
沈寂盤膝坐在聚靈陣裡,看他走近。
上次見麵還在輪回,年輕的執昌傷勢還重,言行舉止都受影響,相比起來,眼前九千年後重見的鳳凰,竟然已經不算死板。
執昌單膝跪地,沒去看沈寂的臉,也沒期望得到回應,隻抬手並指,點在沈寂丹田:“方才遇險,叔叔可曾受傷?”
沈寂說:“沒有。”
一場輪回,是謝浮打破幻境,他沒出力,當然也沒受傷。
看著執昌低垂的眉眼,他頓了頓,沒去打斷,任由對方的靈力遊走過經脈。
執昌稍作檢查,收勢時才看他一眼。
係統感慨:“宿主,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看他好順眼。”
明明還是那個鳳凰,腦子還是壞的,和以前沒有任何區彆。
沈寂隻問:“你怎麼來了?”
執昌道:“陛下前往傳承之地,允我與叔叔相見。”
沈寂說:“你不去護法?”
執昌道:“陛下言明,無需護法。”
見他一動不動,沈寂拍了拍身旁地麵:“坐吧。”
執昌握劍的手微緊了緊,又抬眼看他,目光不經意劃過他腰間,起身的動作霎時停在原地,右膝又重重落下。
沈寂略有些無奈。
這把劍已經被傻鳥發現,他沒刻意收回儲物戒,隻是沒想到執昌會進來。
不過暴露一次或是兩次,尤其在這兩隻鳳凰麵前,都沒區彆。
執昌看了半晌,目光直直看向沈寂。
“這是我與陛下,送予叔叔的劍。”
沈寂索性把劍橫在膝上,讓他看仔細:“是嗎。”
執昌抬手,撫過劍鞘的紋理,力道是和他平常極不相符的和緩,接著落在劍柄,抿唇握緊,慢慢拔劍出鞘。
他雙手捧起劍胚,垂眸看了良久,終於抬頭,語氣依舊木然:“叔叔,你可曾記起什麼?”
沈寂看著他麵無表情的臉,笑說:“我記起,這是一件禮物。”
執昌的手倏地一再收緊。
不及他腰間金劍萬分之一的劍刃無聲劃破他的掌心,他一無所覺。
“是。”他的眼神隻牢牢追著沈寂,“此劍是我與陛下的禮物。”
沈寂並指點在他手背,調用靈力治愈他的傷口,才震開他的手掌,收劍歸鞘。
執昌不由挺直腰背,抬手追向他收回的手,緊緊攥著他的袖口。
“叔叔……”
沈寂示意他起身:“先坐。”
執昌抿唇到他身側,低頭不語。
沈寂隻好說:“給我點時間,也許我會全部記起來。”
他在謝浮麵前還沒完全透露,說法不能前後不一,但記起的時間長短,還是由他說了算。
執昌轉眼看他,點頭道:“好。”
沈寂說:“我答應你儘量去回憶,你是不是也要幫我一個忙?”
比起傻鳥,執昌神識受損,性格單純直接,要好說話得多。
執昌道:“叔叔請講。”
他說罷又要起身,沈寂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按回原地,輕笑問他:
“告訴我,你的陛下讓你來問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