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座果然是空的。
執昌注意到他的視線,解釋道:“陛下有事外出,事畢便回返。”
“有事外出?”沈寂轉向他,“你怎麼沒一起過去?”
念及謝浮交代,執昌垂首道:“是我想侍奉叔叔左右,故未前往。”
係統的感動還沒發芽。
沈寂說:“謝浮讓你留在這保護我?”
執昌默然杵在原地。
沈寂進門:“他去辦什麼事?”
執昌才有動作:“我不知。”
“什麼時候回來?”
“我不知。”
沈寂看他一眼:“你知道什麼?”
執昌道:“護叔叔周全。”
沈寂看著他木然的臉。
第一次治療很成功。
但想解決執昌的問題,還有一段不短的距離。
—
翌日。
結束修煉收到洛凝傳訊,見謝浮還沒回來,沈寂讓執昌留下,先趕了過去。
到行湯宮時,九殷也在。
見到他,洛凝說:“沈兄,魔尊的病真的加重了一些。”
她的話讓九殷從桌前起身:“仙子此話何意?莫非仙君早已知曉,父尊病情會加重?”
玄宸道:“公主稍安勿躁。”
他看向沈寂,眼帶詢問。
沈寂微一頷首。
玄宸才憑空取出一朵幽離香。
九殷不由往前一步:“這……”
沈寂先問:“有結果了?”
“嗯。”玄宸道,“我們猜得不錯,確是因水不同。”
洛凝解釋說:“用沐浴後的水打開這朵花,便會有輕微的失魂症狀。”
九殷驚怔:“什麼?”
玄宸道:“公主,沈寂無意尋得此花,又在無意間發覺花開之謎,可引動失魂之症,這或許正是魔尊離魂之症的誘因。”
九殷踱步兩圈:“可……”
東應宮確有幽離香,父尊也的確每至月圓便至東應宮。
可沐浴後的水?
父尊怎會在姑母墓前……沐浴?
絕無可能……
沈寂看她的表情,猜出她此刻的心亂如麻,提醒說:“不一定必須是沐浴後的水。”
九殷回身看他:“仙君的意思是?”
沈寂說:“既然是需要和人體接觸過的水,不止沐浴,血水也是水。”
九殷不動聲色,鬆了口氣。
洛凝補充:“那還有淚水。”
她舉起玄宸手裡的花,“花開後叫情人淚嘛。”
玄宸微微笑道:“說得很是。”
九殷卻又皺起眉頭。
有沈寂指點在前,她曾以為父尊離魂症係屬人為,若是因幽離香,那便並非人為,而是偶然。
東應宮守衛森嚴,除去她與父尊,從未有旁人入內。
“公主在想什麼?”
九殷看向沈寂:“今日又承仙君恩情,九殷在想,實在無以為報。”
“漲了漲了!”係統高興地說,“宿主,好感度又漲了!”
沈寂說:“這朵花的具體毒性還不清楚,如果隻是輕微毒素,那應該不會損害魔尊心脈,我聽玄宸說,幽離香本來已經絕跡,現在又出現,不知道其中有沒有關聯。”
九殷眸光凝肅,點了點頭:“此事我會詳查。”
話落,她又笑著說,“多謝仙君相助,有勞仙君幾度為父尊著想。”
沈寂也笑了笑:“朋友之間不必言謝,公主的事就是我的事。”
九殷微怔,紅唇又輕輕提起:“仙君所言極是。”
玄宸:“……”
他看了看沈寂,眼中複雜難辨。
忽地。
行湯宮上,一抹銀色流光呼嘯而過。
“鳳皇?”洛凝第一時間看向沈寂,“沈兄,鳳皇回來了。”
沈寂說:“那我回去一趟。”
今天出門沒人報備,回去得晚又有不必要的麻煩。
人對此心照不宣,一齊目送他飛身而起。
—
離開行湯宮,沈寂先去了宮外朝歸樓,取回定製的禮物,才回到通明殿。
謝浮和執昌正在殿內,似乎一問一答。
他一進門,殿內悄然無聲。
謝浮掃過他,麵色看不出冷暖。
沈寂說:“聊什麼呢?”
謝浮還未開口。
執昌道:“聊叔叔去往何處。”
謝浮閉了閉眼,轉身回到座前。
沈寂說:“我剛從宮外回來。”
謝浮轉眼看他:“宮外?”
沈寂笑說:“忘了?你不是要賠禮嗎。”
他從懷裡掏出一個木盒,走到謝浮身前,輕輕打開。
一支鳳簪斜躺在盒內。
頂端的銀色鳳皇棲梧而息,華貴雍容。
和九千年前的那一支,彆無二致。
謝浮看著它,袖中的手掌幾不可察一顫,緩緩握緊。
沈寂把玉簪取出來,含笑和他對視:“以舊換新,怎麼樣?”
片刻。
謝浮才緩聲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