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寂不清楚謝浮和那湛約定的時間門,但他和謝浮再從寢殿出來,已經是深夜。
黃昏時分,他停過一次,隻是鸞鳳和鳴丹藥性不穩定,又接著發作,實在不受人為控製。
“吱呀——”
房門打開。
雲烺就在庭院。
他坐在石桌前,手裡握著一卷古樸書簡,聽到動靜,循聲轉臉看過來,隨即起身。
“陛下。”
走近時,不經意看到沈寂眉心,他腳下一頓。
沈寂對上他停頓的視線,已經反應過來,隨手掐訣,隱去道侶的契印。
如粉如銀的鳳凰虛影在眼前消退,雲烺微微斂眸,才接著道:“此卷記載,為絕域封印之初,還請陛下裁斷。”
謝浮接過他雙手奉上的書簡:“那湛有何動作。”
雲烺道:“那湛申時率親衛秘出皞淵,當是前往封印處。”
謝浮微一擺手。
雲烺會意,不覺又看沈寂一眼,垂首退下,轉身出了院子。
沈寂目送他的背影離開,還沒收回視線,一旁傳來謝浮的問話。
“你與雲烺,有何私約?”
私約?
沈寂轉眼看他:“什麼私約?”
謝浮眸光泛涼:“你昨日問及他想法如何,今日何必裝模作樣。”
沈寂失笑:“隨便問問,這也算私約?”
見謝浮一言不發,他無奈補充,“我是看他每天為你忙裡忙外,勸他給自己找點樂子,不過分吧。”
謝浮沉眸看他:“你倒慣會為旁人著想。”
沈寂照單全收:“人總要有那麼一兩個優點。”
謝浮薄唇微抿,倏然轉身。
沈寂輕笑一聲,又漸漸斂起,抬手按在心口。
這次雙修,胸膛裡遊走的暖意愈發滔滔不竭,和謝浮神魂綁縛的感覺也愈漸深切。
無時無刻同步傳遞的情緒,或重或淺,向他表明另一個人的喜怒哀樂,他也幾乎已經習慣。
按照謝浮的說法,這還不是真正完成結契。
這樣做,真的對嗎。
沈寂看向謝浮的背影。
服下這粒鸞鳳和鳴丹,和謝浮真正結成道侶,這是他本應該避免的事,現在卻越陷越深,已經沒有回頭的餘地。
謝浮始終沒打算放棄一統五界,一切都還沒變。
說到底,他不該放任這種綁縛,才會讓這種關係越纏越緊。
謝浮忽然住腳。
他回身看向沈寂,似乎看透人心的一雙銀眸如霜如雪。
沈寂看出他感覺到什麼。
情緒共通就是這點不好,同步不是單向,而是雙向。
好在情緒不是文字,沒有具體的表述,也就沒有精準的感受。
沈寂轉而說:“以後記得提醒我消除契印,免得有不必要的麻煩。”
這兩次看到的人還算靠譜,但已經和他結成道侶的是謝浮,一旦被有心人惦記,不必要的麻煩一定會層出不窮。
謝浮看著他,握住書簡的手稍稍一緊,片刻,隻道:“嗯。”
“對了,”沈寂說,“玄宸和楚遮目前都聯係不上,鬼域肯定出事了。”
話落,他再試一次,還是沒有回音。
麵板上,主線任務的保護楚遮任務還在倒計時,可惜這條任務他注定幫不上忙,隻能倚仗玄宸和九殷。
“你想去鬼域?”
沈寂說:“算了。”
以他的實力,去不去鬼域,意義不大,留在這裡,至少還能了解嶽釋的動向。
謝浮道:“此計若是嶽釋所出,鬼域封印攻破在即。”
沈寂輕歎:“是啊。”
二選一的任務方向,保楚遮是他選定的路。
嶽釋在魔界就動過手,沒想到去了鬼域,還是不肯放過楚遮。
楚遮幾次超負荷運轉六輪轉珠,都沒得到充足休養,正是最虛弱的時候,嶽釋調虎離山引走了秦都,發動這場奇襲,是鐵了心想要楚遮的命。
謝浮忽而問:“若你有意救他二人,為何當時不將此事告知於我?”
沈寂笑說:“我告訴你,你就會去?”
謝浮語氣平淡,理所當然:“有你開口,我自會考慮。”
聞言,沈寂轉眼看他。
心間門遊轉的思緒暖得發燙,沒有絲毫異動,也不起波瀾。
謝浮視線未轉:“你不信我?”
沈寂頓了頓,回他:“我信。”
“你不願凡間門受難。”
謝浮道,“鬼域封印不在,凡間門必遭大劫。”
係統從小黑屋出來就聽到這句話,語氣裡透著滿滿的驚訝:“我的天呐,宿主,大反派竟然為了你考慮到凡間門會不會有大劫?他對你也太好了吧!”
沈寂也不免意外。
係統說:“宿主,而且大反派說的很有道理哎,鬼域的封印要是沒了,那四個封印就隻剩妖界這一個,很危險啊,趁現在還來得及,還是趕緊去阻止嶽釋比較重要吧,反正絕域封印這裡暫時好像沒問題?”
沈寂說:“你覺得嶽釋希望謝浮怎麼做。”
“啊?”係統愣了,“嶽釋?他肯定害怕見到大反派吧,要不然也不會先去鬼域,不來妖界了……”
沈寂說:“那謝浮不在妖界呢。”
係統說不出話:“呃……”
沈寂不再問它,隻對謝浮說:“先解決絕域封印吧。”
嶽釋能在短時間門內做出這麼多部署,不可能不留後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