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0 章(1 / 2)

“表哥,你何以如此執迷不悟!”

嶽釋循聲轉臉,

,,

是全然陌生的模樣。

而在九殷眼中,從前倜儻風流、放縱灑脫的表哥,今日陰沉冷漠,手段歹毒,也已物是人非。

“嗬。”

嶽釋沒有與她閒談的興致,他一一掃過周圍幾人,語氣輕蔑,仿佛並不放在心上,“謝浮不在,僅憑諸位,能奈我何?”

那湛忍下傷勢,聞言濃眉倒數,正要發怒,被執昌抬臂攔下。

兩人身前,玄宸和雲烺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難言的忌憚。

嶽釋修為再高,合眾人之力,未嘗不可一戰,隻是絕域氣息在嶽釋現身時愈漸躁動,若不慎肆虐,五界再難安寧。有此前因,他們動手也要萬般留意。

最要緊的,浴月之威絕不可中斷。

但嶽釋來得突然,他們尚未交流,彌漫的煞氣便已化作漫天魔物,在嘶吼聲中裹挾著凶戾的危險襲向九殷!

顯然,嶽釋素來最懂得扼住要害。

九殷見狀,掐訣的手微緊,明豔的臉上漏出苦澀,眼底黯然。

玄宸對雲烺略一頷首,當先迎戰而上。

重傷如那湛,也立即閃身九殷身側站定,與其餘幾人一同引動靈力,設陣護住九殷周全。

執昌記起沈寂臨行前的話,亦是與雲烺一眼對視。

雲烺自然明白,對楚遮道:“此處有勞楚江王費心。”

楚遮不必開口,已祭出掌中六輪轉珠。

寶珠光華輝耀,疾速而起,刺入濃霧雲霄,緊接著,巍然的灰白光柱霍然從天而降!

如霜月色下,光柱化身千萬,穿透受嶽釋操縱的每一道魔物,追逐照耀著嶽釋每一步後招。

執昌看著空中的場景,腦海裡立刻憶起曾在上古遺跡發生的事。

楚江王初獲傳承時,謝浮便與此珠原主交過手,威力比之今日,相差無多。想必有叔叔相助煉化,楚江王已將法器融會貫通。

隻是不知……

“請統領助我。”

被雲烺的聲音打斷思緒,執昌凝神靜氣,握劍飛至雲烺身前,為他保駕。

身前玄宸與嶽釋已然交手。

嶽釋露了本性,行事愈發不擇手段,玄宸等人有所顧忌,他卻全無顧慮,矛頭對準九殷,出手極其狠絕,招招要她性命!

雲烺傳音玄宸:“嶽釋精於心術,少有正麵對敵,此時如此不遺餘力,必然是想速戰速決,其中定有蹊蹺,帝君不妨與他周旋,多行試探。”

玄宸道:“鳳尊所言極是。”

雲烺看他行止應對自如,明白他無需提醒也有此意,便知仙帝之死並未對他有礙,心下稍安,手中至尊火羽也終於飄然而上。

看到這根火羽,嶽釋身形一頓,隨即掠過雲烺,語帶輕視:“若有謝浮在此,他的金羽也許有所作為,鳳尊手中這支與金

鳳傳承相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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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空中盤旋,燎燎燃起的赤焰如山如海,勃然怒漲,化為屏障將連同封印在內的這片海域籠罩,劃分出一方小世界。

嶽釋手下不停,血眼微冷,又道:“不過,今日若鳳皇隕落,赤鳳重回至尊,未嘗不可。”

雲烺掐訣的手微緊。

在他身側,執昌並不看他,清亮的彩瞳卻略略凜然,但在煞氣襲近時,仍舉劍為他擋下一擊。

雲烺抿唇,手訣不變,迅速將結界穩固。

眾人最大的顧慮是絕域氣息爆發,有結界限製煞氣外泄,本該對嶽釋不利,然而他卻對雲烺的作為不以為意。

直到赤焰屏障徹底收攏,嶽釋驀然收手,不憂反笑:“不自量力。”

九殷看著,忽而有所察覺,立刻出聲:“小心!”

她話音未落,空中浴月倏地一顫,魔月霜華悄然黯淡。

“表妹,”嶽釋禦龍沐浴在月色之下,全無魔龍該有的痛苦,“魔尊難道未曾告知你,我身負魔月傳承血脈,浴月封鎮威能於我全無作用。”

聽他這麼說,九殷心底暗暗亂了一拍。

下一刻,嶽釋掌心向下,抬手虛空按向封印。

“轟——!”

煞氣隆隆衝破牢籠,湧向嶽釋座下!

陰邪暴戾的魔瘴化為滾滾黑霧,飛速填滿赤鳳結界。

雲烺蹙起眉頭。

嶽釋唇邊冷笑,手中法訣一刻不停,不肯鬆懈半分:“有勞鳳尊,親手為諸位布下命喪之地。”

有限的一方天地中,由他一人操縱的煞氣來勢洶洶,一時竟然足可與眾人分庭抗禮,甚至隱隱居高臨下,占據上風。

雲烺眉頭依然緊緊皺著。

他有心收回法器,但絕域氣息已然肆虐,此時此刻,放虎歸山萬萬不可。

玄宸傳音道:“鳳尊無需多慮,尚未出手便論成敗為時過早,不論如何,一戰便是。”

雲烺眼中清明,對他沉沉頷首。

忽地。

執昌的聲音傳到兩人耳邊。

“嶽釋如此不計損耗,想必急於求成。”

想法不謀而合,雲烺心頭一動:“不錯,屢屢出言挑釁,非嶽釋素日作風。”

“叔叔臨行曾有言在先,拖住嶽釋即可。”

玄宸看向執昌,眉間也動了動。

但隨即,他率先迎向嶽釋,擋下沉重一擊。

執昌自知修為比他不如,提劍周邊策應。

雲烺看著兩人背影,抿了抿唇,也肅容掐訣迎了上去。

沈寂從來有的放矢,既有此語,必有應對之策。

遑論嶽釋急於求成,本也該設法拖延。

九殷還在封印上方。施法被破,她收回浴月,明豔的臉上凝沉如霜。

見三人先後沒入煞霧,她在楚遮肩上按了一把:“楚江王功法特殊,不便近

身交手,還是留在此處,靜候佳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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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劍號如嘯,烈焰焚天!

九殷猛地抬頭,按在楚遮肩上的手再沉,一言不發,人已如電而去。

楚遮的六輪轉珠也在結界之內,仍留高空。

他雙手掐訣如幻,朦朧的灰白光柱倍增,卻穿插雲霧空處。

九殷沒入戰局,還有閒暇分心,看到了光柱照耀出的淡淡灰白色影子。

刹那間,影子消散。

九殷的視線正要偏移,見到下一幕,不由緩緩睜大了眼。

由煞氣凝結的漆黑魔物,赫然覆蓋影子消散之處。

是預兆所示。

輪回法竟有如此神威!

不止是她,光柱中一幕幕落入眾人眼中,各自反應不一。

嶽釋雙目微凜。

時間無多,先機尤為關鍵。

他腳下魔龍隨他心念而動,猛地在煞氣中穿梭,和九殷交錯而過,衝向楚遮!

魔龍身軀龐大,遊動衝撞即便有心隱蔽也難遮掩,但它的動作是與體型截然相反的迅捷。

九殷看到它的瞬間,也已看到場中情形。

玄宸、雲烺、執昌,皆是超然強者。

嶽釋以一敵三,竟仍立於不敗之地。

受絕域氣息克製,眾人不得不分神自保,以免遭煞氣侵蝕,傷及本源,她必須前往施法浴月,才好相助眾人,至少不受煞氣波及,可全力施展。

隻是……

九殷知道此時不該猶豫。

隻是以精純煞氣凝結的這條魔龍雖已不如暗襲鳳皇的那一條,卻也包藏殺心,不得不防。

楚江王一人之力,能否抵擋尚未可知。

去留下表哥,以大局為重;

或是回護楚江王,保全安危……

短短一念間,九殷忽而眼前一亮。

嘹亮鳳啼刺透昏暗。

一道銀焰陡然穿破封印而來!

鳳皇——

不是鳳皇!

“沈寂!”

楚遮眸光也微明,轉臉看向身側。

但熟悉的身影並未在他身側停留,從他眼前一閃而過,已徑直衝向嶽釋。

隨後耳邊才傳來熟悉的聲音。

聽完傳音,楚遮掐訣的手倏地發緊。

他的視線追向那道流光。

白色華光閃熠輝煌,在煞氣遍布的這方小世界中,也如此耀眼。

“有困難嗎?

聽到這句問話,楚遮道:“我可以一試……你卻不必冒險。”

沈寂隻說:“那就交給你了。”

楚遮的手一顫。

他不再傳音,抬頭看一眼空中的六輪轉珠,再看向白色流光,才緩緩閉目,手中法訣變換。

不遠處,九殷也收回視線。

沈寂回來得及時,她不再猶豫,絕

然抽身折返,正在這時,她聽到楚江王傳音。

“煩請公主助我一臂之力。”

一臂之力?

九殷不免疑惑。

不應對魔龍,還有後招?

緊接著,天生異象。

風起雲湧。

電閃雷動!

空中可預卜魔物走動的光柱突兀消失,她皺了皺眉,回眸想問,就驚見楚遮麵上血色眨眼褪儘。

他掐訣指天,掌中滔滔靈力如同長河飛入雲層,潮湧不斷。

靈力轉瞬成空,他空出的左手法訣連變,隨即接連逼出三滴精血,一並飛向六輪轉珠,麵色頓時如雪蒼白。

九殷當即閃身而至,抬掌隔空虛按在他丹田,忙為他輸送靈力。

稍稍緩和,楚遮顧不及解釋,手訣再變。

雲中立刻投下一道寬闊光柱!

九殷看著光柱一分二、二分三,不作停頓化作萬千,幾乎將這已被鳳尊截斷的小世界全盤覆蓋,又放肆搜尋追逐著無數魔物的陰影。

這次沒有殘影顯現。

光柱在所有魔物身上一觸及走。

在找誰?

九殷心底的疑問還沒成型,便有了答案。

萬千光柱霎時追向魔物拱衛簇擁的中心,照耀在正擋下沈寂銀焰的嶽釋身上。

嶽釋的反應可謂敏銳至極。

察覺六輪轉珠的氣息,他借銀焰遮掩,掌中折扇猛然抽長,化為黑鞭牢牢捆縛沈寂,將人拉到近前。

察覺掌下無絲毫阻滯,他眼帶淺淺詫異。卻沒時間追究了。

最後的視線裡,嶽釋看到沈寂冷峻從容的臉。

那雙眼睛點漆如墨,深邃凜然,唯獨沒有料見的慌亂乃至分毫意外。

他樂見如此,一望可知。

嶽釋立刻鬆手推掌,但已遲了。

兩人已一同落入瞬息追上的光柱,悄然消失。

“宿主,是不是有點冒險啊?”

係統跟隨宿主視角看著這個似乎有點眼熟的地方,習慣地忍不住了,“六輪轉珠,楚遮剛煉化沒多久,彆出什麼幺蛾子吧……而且上次我們被困在輪回,可是有大反派幫忙才出來的,現在換了嶽釋,會發生什麼都難說呢……”

沈寂也轉眼打量四周。

他已經看出這是什麼方位。

魔界。

碧華舊府。

是魔月一脈的舊址,當初九殷接受傳承,就在這個地方。

不過身處嶽釋的輪回,所以比起日後的破敗荒蕪,這座府邸現在沒被魔月封鎮,看起來還留有幾分當年的興盛煊赫,隻是也能看出濃鬱的寥落冷清。

“宿主,有人來了。”

沈寂回身,看到一行人笑談著走來。

為首兩人一路謙讓,很快走到府前。

其中一人寒暄兩句,終於問:“還不知代瑉尊上此來,是主上有何示下?”

提起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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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府內努了努嘴:“還不是這位殿下。長公主日前來了一趟多有記掛,特命我送來伐體月髓。”

伐體月髓。

聽到這四個字,一行人眼神各異,都住了腳。

“如今我魔月一脈式微,這月髓,恐怕天下唯此一壺了吧?”

“月髓可重塑經脈,有乾坤再造之能,如此重寶,長公主竟賞了殿下?”

“是啊,這可是我族大補之物!長公主這般厚賜,莫非,殿下有魔月之體?”

代瑉無謂聳肩:“這不曾聽說,主上隻道殿下血脈特殊,月髓不可或缺,倒是長公主特意囑咐……“

他拉長音調,“她並不教殿下知曉,此物由她所賜。”

作為在場的局外人,沈寂清楚看到代瑉這句話說完,所有人眼裡的暗流湧動。包括代瑉,眼神變化十分耐人尋味。

“那主上呢?”

“主上?”

代瑉搖了搖頭,意有所指,“若主上在意殿下如何,還會將他留在這舊府嗎。”

和他並肩往前的男人頓時意會,笑道:“那尊上此行,便是複命也免了,如今到了自家地界,何必急著辦這差事,不如先來喝一杯!”

代瑉也是哈哈一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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