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接納 不要抗拒,接納我,包容我。……(2 / 2)

瀲春光 燦搖 10284 字 6個月前

祁宴道:“我落在你殿裡的東西,你莫要忘了。”

衛蓁才要開口,他已經邁開腳步,與姬沃往前走去。

少年走得極其快,幾個眨眼間,就已經消失在長廊上。

回到寢殿,衛蓁仍覺忐忑,猶豫要不要派人去給祁宴傳話,叫他今夜莫要來此。

蠟燭一寸寸燒著,等到衛蓁沐浴完,外頭風雪忽然大了起來,吹得窗戶哐當作響。

衛蓁才要關窗,那窗邊也投落下一道影子,篤篤的叩窗聲響起:“是我。”

衛蓁連忙走過去,將窗戶打開。殿外天色昏暗,冷風呼嘯卷著鵝毛大雪飄入,少年立在風雪之中,俊容清寒,肩頭淋滿雪。

看到他的那一刻,衛蓁的心被一股力量牽引住,胸口酸酸漲漲的,壓抑在心頭三個月的感情一點點破土而出。

她看一眼外頭:“先進來,莫要被人發覺。”

祁宴翻窗而入,看少女似被心事困擾,笑著問道:“公主怎麼一副不想見到臣的樣子。”

衛蓁道:“沒不想見你,你不在的三個月,我每日都在擔心你的安危。”

可話出口,又怕叫郎君覺得不夠矜持,輕聲道:“我也有些想你。”

祁宴懶洋洋笑道:“隻是有些?”

衛蓁朱唇微啟,下一刻,腰身一緊,便被摟入了郎君懷抱中。

他垂下麵容,唇貼著衛蓁的耳廓,“那臣對公主,也隻是有些思念。”

衛蓁被他身上冰寒的溫度激得渾身顫栗,卻將自己更深地投入到他懷抱裡,想要用自己溫暖他的身子。

隻聽得祁宴“嘶”了一聲,衛蓁連忙道:“你身上受傷了,是被那野獸抓傷的嗎?”

祁宴道:“不是,是在南方受的傷,養一養就好了。”

衛蓁看他眉梢上都是冰珠,抬手幫他一點點抹去。

她道:“其實我方才說有些想你,隻是隨口一說,你不在時,我其實很想你。”

祁宴懶洋洋往後,背靠在屏風上,問道:“有多想?”

少女笑著,眼中卻浮起霧氣。

“很想,想要與少將軍見麵,想要像現在這樣看著少將軍,想要少將軍一直這樣抱著我。”

祁宴發覺她不對,問道:“怎麼了?”

衛蓁仰頭:“晉王好像發現我們的關係,他今日將我喚到殿內,我想這段時日,我們……”

祁宴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為何衛蓁在長廊上有意避開自己,他心下了然,問道:“晉王還對你說什麼了?”

衛蓁道:“他並未說其他什麼,可此前他曾說開春以後,便要給我指婚。”

開春一過,指婚。祁宴雙眸眸色微深。

衛蓁從他懷抱中脫身,看向一邊:“他中意姬淵與姬沃,欲將我許配給他一人中的一個,可無論嫁給哪一個郎君,我都不願,這一人一個心有所屬,另一個我完全不了解。”

其實她早就該料到會有這麼一天。

“我們走得太近,會被晉王發覺,對你不好對我也不好,你好不容易才在晉國有了一席之地。”

祁宴道:“所以你是想,我們這段時間少見麵為好,我儘量不要來找你,對嗎?”

衛蓁連忙搖頭,她不想讓他覺得自己輕易動搖,可她不得不為他考慮。

她不是不想要與他在一起,可他們的事被揭發出來,一定會拖累對方。

她是和親公主,怎麼能與護送她的護衛有染?

而且擺在他們麵前的不止是世俗,還有一條邁不過去的天塹。

按照《晉律》,她是待嫁之身,與祁宴婚前在一起,算是私通之罪,雙方按罪責,要被五馬分屍,暴屍街頭。

晉王斷斷不會放過他們。

而她也不知道,他能否有那樣大的決心,與她一同麵對那些流言蜚語。

她目光移向他受傷的胸膛:“祁宴,你用命掙來的前程,不能因為我而斷送。”

祁宴沉默了一刻,緩緩道:“衛蓁,你的意思是,是想要與我不再往來?”

衛蓁道:“隻是暫時不要見麵,先避一避風頭,叫晉王打消懷疑,待日後……”

可日後如何呢。衛蓁心控製不住往下落去,現在他們隻是不要見麵,那麼以後她訂了婚事,成了親,他們更沒有見麵的機會了。

“日後如何?”祁宴走上前一步,“要通奸嗎?要背著你的丈夫,偷偷在一起?”

衛蓁未曾料到他會說這般的話,心頭震顫,背過身去。

身後人徹底默了下去。

衛蓁走到窗戶邊上,輕輕揭開了一條窗縫,雪光落進來,她側過臉去,不想叫他看到麵上失落之色。

她從沒有想要與祁宴斷了關係。

他們真的沒有路可以走了嗎?

身後人喚了他一聲,衛蓁並未回頭。

風吹來,樹簌簌搖晃,門口頭忽然響起敲門聲,衛蓁看向門口,但聽外頭響起聲音:“公主,奴婢是大王給您送來的宮人。”

衛蓁反應過來,晉王派人來監視她了。

她回頭看向祁宴,讓他莫要出來,彆讓他的影子落在窗戶上,可他已從屏風邁開一步,轉頭吹滅了蠟燭。

下一刻,她眼前一暗,便聽他道:“你還記得你生辰那夜發生什麼了嗎?”

“那一夜,你吻了我。”

衛蓁身子一顫,接著便被一雙有力的手臂禁錮住,摟進了一個冰冷的懷抱之中。

少年的唇已經落了下來,覆蓋住她的唇。

那是近乎掠奪的一個吻。

他握著她的手腕,將她抵在桌案邊緣,酥酥麻麻感沿著腰肢往上爬來,衛蓁被吻得發軟,全身抑製不住地發抖。

大雪紛飛敲窗,那被晉王派來的宮女還在輕輕叩門,輕聲喚她。

衛蓁呼吸困難,想要推開他,卻被吻得沒有力氣,與他滾燙氣息纏綿著。

呼吸逐著呼吸,唇瓣逐著唇瓣。

他一邊與她親吻一邊道:“今日晉王身邊的宦官,也暗示我,說晉王過問了我婚事。”

“可我早有心儀之人。”

衛蓁的身子微定,他的氣息灑在她唇瓣上,道:“我喜歡的人,是你。”

所以不要害怕,不要抗拒,接納我,包容我。

我會給你,我能的一切。

“衛蓁,請你相信我。我會與你在一起,一同走下去。”

他終於明白了,在她生辰那夜,那股朝他心口侵襲而來的柔軟感覺究竟是什麼。

喜歡上她,是這一種感覺。

祁宴感受著她熾熱的唇瓣,大雪紛飛,夜色彌漫,他與她一同慢慢沉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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