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2 / 2)

在醫院與支具師的大力配合下,加茂伊吹居然真的趕在祇園祭到來前回了家。

鋸骨手術是番大動作,本家皆知加茂伊吹來去匆匆,儘管早就預料到他應當是傷口未愈便趕回京都,卻還是在看見他坐著輪椅出現時驚掉了下巴。

既然長子如此識時務,加茂拓真怕他因無法裝上假肢感到羞恥自卑,自作主張地派人為他撐了撐場麵。

加茂伊吹到家時,四乃親自在正門迎他,進入本家後更是一路在

前開道。管家帶來的一眾傭人簇擁著小小的輪椅拐過幾個轉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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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忍不住把人全都趕走,好能在獨處時輕鬆地喘口氣。

他抱起一直在房間中等待的黑貓,還沒等與它說上句話,加茂荷奈的貼身侍女又急匆匆地趕來看望他。

侍女從頭到腳觀察他的變化,又細細問過他的身體情況,福了福身便退出房間,想必是急著向主人複命。

加茂伊吹知道母親一直在主屋養胎,應當是聽見了剛才那通鬨哄哄的動靜,這才叫侍女過來關心幾句。

但現在不方便走路的人是裝不上假肢的他,加茂荷奈如果是真的關心,恐怕找不出能阻止她親自看望的理由。加茂伊吹察覺到這點,並未過多傷懷,更在意自己這段時日裡又瘦下去的臉龐。

令他沒想到的是,當天夜裡便有大事發生:加茂荷奈睡眠時感到小腹墜痛,從夢中驚醒後喊人來看,發現床上已經見了血。

加茂家的所有醫師於第一時間趕來,院落中燈火通明,房間內是女子痛苦的哭聲,房間外則是急到團團轉的加茂拓真。

加茂伊吹沒有出門,他費力地將自己挪到輪椅上,轉著輪子靠在窗邊,一直仔細聽著院子裡的響動。

沒過太久,加茂荷奈房間的紙門被人緩慢拉開,膝蓋磕在地板上的聲響沉重極了,甚至無需親眼看看,加茂伊吹便能想象到做出這動作的人此時臉上掛著多麼恐懼的表情。

後續就沒什麼懸念了。

加茂荷奈懷胎五月,本就胎象不穩,儘管最近甚至選擇不踏出房門一步,也還是因憂思過重而沒能保住孩子。

加茂伊吹是加茂荷奈心頭永遠的傷痛,他搬回這個院子、再演上一出母子和睦的戲碼,既是對加茂荷奈的安撫,又是反複揭她傷疤的折磨。

她終日心緒不寧,偏偏不肯再將加茂伊吹送走,最終影響到腹中胎兒,如此看來,似乎也是種必然的結果。

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應該就是白日裡加茂伊吹坐著輪椅的模樣。

母親是傷害孩子的幫凶,孩子又造成了母親的痛苦,加茂荷奈與加茂伊吹間談不上誰欠了誰,或許正如同讀者論壇中的評論所說——他們都沒做錯什麼,隻是環境讓人怎麼也活不好。

第二日,加茂拓真派人將加茂伊吹接去書房,父子兩人皆一夜未眠,彼此都能看出對方臉上的憔悴。

又失一子,這位生性高傲的家主大概此時才意識到自己曾做出了一個怎樣錯誤的決定。加茂荷奈奄奄一息,加茂伊吹同樣並不健康,他們都是受害者,誰也想不到事情竟然會走到如此地步。

加茂拓真早上才從妻子的房間中出來,此時看著長子眼下的青黑,心頭驀然浮現了一股洶湧的無力之情。

他張了張嘴,蒼白地說道:“你母親流產……不是你的錯。”

——這當然不是我的錯。加茂伊吹如此想到。

但他將心思藏得很好,垂著眸子也不答話,顯得興致不高,看上去便同樣是一副苦澀的神情,很快又被人送回了房間。

心中的悲痛隻會令加茂拓真更渴望生下一個健康的孩子,忙亂的祇園祭過去,一位側室被診出懷有身孕。

這本來該是件喜事,但全族上下已經不敢再生出任何期待。

至於加茂伊吹?

他忍著痛裝上假肢,第一時間跑去了京都府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

——家裡氣氛太沉重,讀者怎麼喜歡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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