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2 / 2)

“我保證能在你被叫回高專前解決這事。”禪院甚爾麵上倒不顯得著急,還能隨口安慰一句。

他的速度依然很快,見加茂伊吹難受,抬起按著他肩膀的左手護在他麵前,遮住了狂吹亂卷的大部分迎麵風。

此時已經無需加茂伊吹再竭儘全力辨認那點微不可見的咒力痕跡,禪院甚爾早在奔出大樓的瞬間捕捉到了街道最遠處的某個身影,目光便再也未從其上離開。

或許是因為沒想到殘疾的加茂伊吹竟會有如此之快的速度,兩個詛咒師在一頭紮進人群中後便放慢了腳步,沒走多久便拐進了一條小巷。

禪院甚爾與加茂伊吹停在巷口朝裡望去時,濃眉大眼的男人正朝更深處的某個位置說再見,顯然是決定與那老婦分頭行動,已經決定了各自的去向。

他轉過頭時,一道黑色的身影已經閃現至他麵貼麵般近的位置,右拳凝結萬鈞之力,像汽車撞過般狠狠砸在了他的下巴上,將他整個人都掀翻在地,重重摔在了遠處。

禪院甚爾的拳頭實

在重的要命。

眼見詛咒師因這一擊暴咳著吐出血來,加茂伊吹心頭一顫,預感到這似乎就是揭開複仇之幕的首場戰鬥,身體中的血液都因此沸騰起來。

那場襲擊之所以能輕易奪走他的右腿,必然有極為精妙的安排與能力強大的領導,詛咒師與咒靈分布在各個關鍵之處裡應外合,共同編織了加茂伊吹未來的悲劇。

就從此開始,將以往的痛苦通通還給他們——!

但此時真正直麵這個問題,加茂伊吹才意識到,事情似乎並非隻是了結某人生命那樣簡單。

禪院甚爾已經揪起了男人的領子,姿態之輕鬆不像在與詛咒師作戰,反倒宛若街頭混混打架。他歪著頭朝加茂伊吹笑,問道:“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有。”加茂伊吹驀然感到喉嚨間有些乾澀,他飛快偏移視線,儘可能自然地清了清嗓子,終於穩定了情緒。

目光再次轉回來時,他發現那詛咒師也在看他。

對方終於從剛才那一拳中回過神來,此時卻並不顯得害怕,滿臉都是挑釁的笑意。與禦三家間要顧及利益糾葛不同,詛咒師衡量咒術師價值的方式隻有一種——賞金。

五條悟名列懸賞榜首,他實力強勁,詛咒師們痛恨他,卻也不得不給予他相應程度的重視。

但加茂伊吹不同,他早在兩年前便被成功狙擊,襲擊過程之輕鬆幾乎令參與過的每個人都感到難以置信,也正是因為如此,沒有任何一位詛咒師會將他放在眼裡。

“你想問什麼?”那男人惡劣地咧開嘴角,“我叫粟阪二良,今年四十歲,是位詛咒師,殺過的人不計其數,正是咒術師該祓除的對象——夠了嗎?”

“還是說,你身份尊貴,更想聽些與眾不同的秘聞?”粟阪二良的笑容越扯越大,他笑到不能自已,本就突出的眼球更顯得怪異。

“兩年前,我參與了針對加茂家次代當主的大型襲擊,負責阻攔之後想要進入相同道路的車輛,以免有不可控因素影響計劃實施。”

粟阪二良挑釁地大笑,他甚至探著脖子追問:“這是你想聽的嗎?我……”

沒等他繼續吐出後半截內容,禪院甚爾已經將他狠狠甩向地麵,左腳踏住他的胸口,在他徹底倒下前大力踩下,彎腰便對著他的門麵又是一拳。

加茂伊吹的呼吸終於急促起來,他麵色發白,想要親自殺死這恬不知恥的凶手,雙腳卻在原地生根發芽,仿佛千斤沉重。

這本該是個極為暢快的時刻,他卻無法在第一時間做出決定,思緒又一次被劈為兩半,猛烈地撕扯著他的神經,讓他再次陷入掙紮之中。

加茂伊吹不得不在行動前思考——讀者想看到怎樣的畫麵?

如果假裝不想麵對,禪院甚爾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完全接管這場戰鬥,他也就能暫時不必殺人,為暴露人設中的陰暗麵做好更多鋪墊。

但他總歸逃不掉的,手刃凶手是支撐他前進的重要動力之一,第一場戰鬥便打起退堂鼓,隻會讓他之後常常想要逃避。

讀者會怎麼看待此事?讀者能否接受九歲的孩子殺人?讀者希望他如何去做?讀者分彆會對他的兩種選擇做出什麼評價?

——讀者想看到怎樣的畫麵?

加茂伊吹感覺自己快瘋了,他感到眼眶發熱,似乎想要流淚,卻又因腦內激烈的思想搏鬥而隻是乾巴巴地發痛。

就在此時,禪院甚爾那頭的動靜逐漸小了。

“咦?”少年疑惑且滿是興味地挑眉,“這是你的術式?這還挺有趣嘛。”

硬生生接下禪院甚爾全力的幾拳,粟阪二良雖然一直被踩在腳下,卻沒再受到任何傷害,此時還在輕鬆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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