祇園祭前後被診出懷孕的側室最終還是未能保下孩子,這次流產事件卻並非意外,而是人禍。
百密一疏,雖然加茂拓真儘可能為這位側室提供了一切力所能及的保護,卻低估了一位母親對親生骨肉所持有的執念。
那個被埋進後山的孩子在死去的瞬間門失去了父親的所有重視,也激起了母親未曾完全傾倒出的全部愛意。
他那樣小,不會跑跳,也還無法吐出清晰的語句,連離開這個世界都腳步匆匆,最終甚至沒能與母親的手帕合葬,孤零零地長眠於後山,同樣是加茂伊吹心中的暗傷。
——可笑的是,加茂伊吹記不清他的名字,不確定是自己從未問過,還是已經隨著時間門的推移逐漸忘得一乾二淨。
這說明那孩子本就不是漫畫中重要的角色,作為構成背景的元素之一,隻平凡又忙亂地在作品中活過半年,便烘托出了加茂家的殘酷。
當初拜托加茂伊吹送去手絹的側室終究還是被喪子之痛折磨瘋了。
她看不慣加茂拓真對另
一個女人和其腹中的孩子無止境的保護,
?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不平衡與痛恨的心情驅使她犯下過錯,將大劑量的藥品放入了牛奶之中。
溫熱的牛奶與甜蜜的糕點掩蓋了奇怪的味道,等那位懷孕的側室意識到小腹正在隱隱作痛之時,身下已經見了紅。
孩子沒能保住,加茂拓真說不上是否感到失望,一種“終究還是來了”的心態使他甚至沒有產生悲傷或痛苦的情緒,而是第一時間門趕到加茂伊吹身邊,將這個噩耗通知給長子。
——對於加茂伊吹來說,這說不定是件好事呢。
他悲哀地想:或許加茂家的曆史上注定要有位殘疾家主。
“回家吧。”加茂拓真的表情有些苦澀,他自知違背了此前給予加茂伊吹的承諾,卻還是不得不繼續說道,“我想,是時候為你恢複次代當主應有的教育了。”
加茂伊吹麵色很冷,他垂著眸子,實在沒想到加茂家子嗣不豐的窘境竟然會以如此殘酷的方式反複呈現給讀者觀看。
他仔細想了一會兒,終於問道:“最後呢?”
加茂拓真微微一愣,意識到他是在詢問兩位側室的處理結果。
“已經拉去訓練室了。”男人輕飄飄地說道,全然沒有任何在意,“後院相殘,謀害子嗣,條條都是死罪,把她們喂給咒靈已經是我最後的仁慈。”
一年時間門,三位側室隻剩一位,家主卻仍然隻有加茂伊吹一個孩子,即便族中再看不起他的斷腿,也要懷疑是否真有天命指引。
沒心情感歎加茂拓真的冷血,也沒心情為兩位側室而悲傷,加茂伊吹靜靜地轉頭望向窗外,不答應也不拒絕,不知不覺又出了神。
他腦海中瞬間門閃過許多事情,卻沒能捉到任何一個明確的線索,隻是隱隱約約地煩躁起來,想立刻躲進被子中,暫時不理會與家主之位有關的問題。
但他知道,重新拾起次代當主的課程之後,再被賦予一個名號隻不過是時間門問題,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儘管是踏著三個嬰兒的血肉前行,他卻不得不繼續朝終點而去。
於是加茂伊吹強打起精神,組織起措辭,還沒等開口,便先聽見了加茂拓真的歎息。
望著嫡長子的側臉,加茂拓真耐著性子開導道:“我知道你還在意當年的事情,但隻要你足夠優秀,想必族中的聲音也不會成為太大的阻力。”
聽見這句話,加茂伊吹才意識到剛才心中預演的那些說法有多麼可笑。
——這甚至算不上加茂拓真的無奈之舉,他施舍般將機會拋到加茂伊吹腳下,卻又在其上套了一把鎖,鑰匙放在極為艱險的秘境之中,叫加茂伊吹冒著鮮血淋漓的風險取回。
接受課程隻是開始,是否真的能重新成為次代當主,全憑加茂伊吹自己的本事。
讀懂了這個意思,加茂伊吹便再也沒什麼其他話好講了,他將視線移到加茂拓真身上,扯起嘴角,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
——隻要答應就好。
加茂伊吹點頭,順從應道:“我知道了,父親。”
——無論剩下的路程還有多遠,他一定會自己走完。
他說:“我會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