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追上那個不安分的小賊,但對方空手離開,好在加茂伊吹的行李沒有丟失。
他們從駕駛位上拔下鑰匙打開後備箱,本想先取出拉杆箱再做下一步打算,卻沒想到眼前竟然隻剩下一隻身上還沾著粘液的青蛙,此刻正睜著呆愣無辜的雙眼看人。
——那足有少年半身高的行李箱竟然憑空消失了。
見同伴半晌都未能做出反應,加茂伊吹終於向前,在青蛙跳下後備箱前成功地一把握住了它濕滑粘膩的身體。
旁人都下意識露出嫌惡與難以置信的表情。
加茂伊吹隻是定定地望著手中與真實的生物觸感無異的青蛙,拇指甚至還無意識地磨拭著青蛙背部正中央處那塊極不顯眼的紅色。
或許隻有他知道,這隻青蛙正是他丟失的行李箱。
他在每樣貼身物品上都留下了作為赤血操術的使用者絕不會認錯的特殊標記,正是為了應對類似此時的突發情況。
咒力存在的痕跡分明就昭示著行李箱的位置,屬於他本人的咒力絕不會騙人,青蛙背後甚至還有他抹在行李箱上的血點。
先不論該怎樣找出喬魯諾的去向……
加茂伊吹有些苦惱地皺緊眉頭。
——他的行李箱要如何
才能恢複原狀?
原本已經上車的其他人也因為這邊的動靜紛紛又靠攏過來,之前負責與出租車司機交涉的青年們也問清了情況,此時湊到加茂伊吹麵前七嘴八舌地解釋起來。
“聽說他經常在這附近做類似的勾當,但因為和警察關係不錯,從來沒有人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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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們一半因為不知道他的來路而擔心被他報複,一半又有些看笑話的心思,所以大多數時候都會儘量避免與他起衝突。”
一人總結道:“看起來,意大利的社會治安真是爛透了。”
從遠處遮遮掩掩地觀察這頭的警察身上收回目光,加茂伊吹覺得自己似乎大致掌握了這部漫畫的主要背景。
草包警察貪汙受賄、營私舞弊,導致社會秩序紊亂,治安不過隻是政府公文中才會出現的官方說法,恐怕真正能對民眾起到些許約束作用的,反而是那些於社會陰暗麵活動的□□組織。
“意大利竟然是這樣的國家嗎?”
加茂伊吹忍不住詢問黑貓:“我在國內從來沒有看到過類似的新聞,但從目前的見聞看來,這裡發生的盜竊與搶劫案件比日本街邊的綠化帶還要常見。”
[這就要歸功於不同作品的設定了。]黑貓懶洋洋地應聲,此前在寵物托運的箱子中蜷縮太久,難得又能舒展身體,它已經在他的肩頭化成了一攤捧不起的軟泥。
[於你所在的作品中,意大利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歐洲國家,咒力不繁榮,因此連帶在整個咒術界都沒有太強烈的存在感,原著中甚至都從未被人提及。]
它張大嘴打了個哈欠,聲音越來越小:[但在另一部作品中,意大利是罪惡的溫床,這個國家由暴力、色情與毒品組成,主線劇情由此展開,好叫主角大展拳腳。]
“難怪。”加茂伊吹露出了然的神色。
他剛想說些什麼,遠處便有尖銳的警笛聲驀然劃破了機場門前的喧鬨。
由警車與警用摩托開道,一排氣派的黑色轎車在群眾驚訝的目光中停在距加茂伊吹不遠處的馬路邊,有位西裝革履的男性下車後左右掃視一圈,隨後直奔他而來。
“加茂少爺,路上有些堵車,我們隻能專門找警察開路。”那人雖是標準的西方麵孔,吐出的卻是極為流利的日語,“還好你們還沒離開,否則上司一定會怪罪我們待客不周。”
身為隊伍中三位一級咒術師之一,一直陪伴在加茂伊吹身側的男人自覺該拿出成年人的擔當,按照加茂伊吹授意過的強勢語氣回敬對方的姍姍來遲。
但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剛才還顯得相當強硬的加茂伊吹竟然露出一個笑容,語氣溫和道:“早聽說那不勒斯是意大利內交通壓力較大的城市,我們也沒等太久,倒是能夠理解。”
在加茂伊吹的形象即將從少年老成、一心維護總監部尊嚴的禦三家使者變為隻會耍嘴上功夫、實則外強中乾的紙老虎前,他話鋒一變,還沒等接應的使者鬆一口氣,已經追加了一記重擊。
“不過,我沒聽說哪裡的賓客會在東道主的管轄範圍、甚至是警察眼前遭遇搶劫。”
加茂伊吹笑得真誠:“百聞不如一見,今天倒叫我們親自經曆了一回。”
五分鐘後,加茂伊吹悠然地望著車窗外飛速後退的風景,心情相當美妙。
反正黑貓說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在這一年內出事,他決心抓住機會,不再瞻前顧後,想在保證人設不出差錯的同時,儘可能活得自由隨性一些。
於是,在喬魯諾還等待著由行李箱變成的青蛙與他會和之時——
機場的警察已經迫於咒術界高層施加的壓力,將他設置成了短期內的通緝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