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2 / 2)

有了這樣一遭口誤,禪院直哉的氣勢弱了些,可聽著聽筒中加茂伊吹滿是無奈意味的輕笑聲,心頭那股火就又燒起來,支撐著他的音量再次拔高了許多。

“你乾嘛總要給彆人收拾爛攤子!”禪院直哉似乎是忍無可忍,“我家再不想答應,也輪不著你到意大利去,加茂家與總監部關係那麼好,想要拒絕隻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加茂伊吹還沒說話,那少年卻突然福至心靈。

他惱怒地詢問:“我知道了!是加茂拓真那家夥有了新兒子才故意把你支開的吧!他到底知不知道該如何當父親,怎麼能讓你去做那個什麼狗屁領隊!”

眼看他越說越過分,小小年紀便口無遮攔,又要原形畢露,加茂伊吹連忙咳

嗽幾聲。

大概是學得極真,

禪院直哉果然立刻忘記了剛才的憤怒,

如同圍在主人身邊團團打轉的小狗般擔憂道:“你怎麼了?是意大利的咒靈太強還是天氣太差,是生病了還是受傷了?”

加茂伊吹擦拭殘肢的動作微微一頓,他隨口說道:“剛剛在喝水,一時有些著急。”

“你著什麼急?”禪院直哉嘴快道,“我有好多事想問你,你急著乾什麼去?”

“我沒要掛電話,我還有事想要問你呢。”加茂伊吹不急不躁,他關掉通話的免提功能,將電話舉在耳邊,傳進禪院直哉耳中的聲音便顯得親密了許多,“我問你,我為什麼做不了領隊?”

沒等禪院直哉說話,加茂伊吹便繼續追問幾句。

“是因為我父親是總監部麵前的紅人,還是因為我不過隻有十一歲,又或者,你覺得我是個殘疾,連自己的身體還沒能顧好,更彆提代表日本咒術界出使其他國家?”

禪院直哉的呼吸聲愈發急促,他聽起來像是要氣壞了,像個剛學會幾個詞語、便在兄長麵前顯得格外笨嘴拙舌的小孩,再開口時已經隱約帶上些氣急的哭腔:“你怎麼能這麼想我!”

加茂伊吹幾乎已經能想到他臉頰滾燙、眼圈紅紅的模樣,立刻寬慰道:“我知道你從來不會這樣看我,你與我常常相處,當然了解我是個怎樣的人——但這不代表所有人的看法。”

“我剛才所說的那些,隻不過是我臨走前所麵對的惡意中的一小部分。”

加茂伊吹的聲音依然十分溫和,旁人吐出的惡言似乎再也難以對他造成任何傷害:“隻有我真正做成了這件事,他們才能意識到當時說出的那些話有多麼愚蠢。”

“直哉,看不見我與看不慣我的人太多,他們怎樣不理解都與我無關,但唯獨你不行。”

加茂伊吹說道:“你要看著我,直到我抵達終點,即便我死在途中,你也要親手把這具咒術師的身體覆上封印。”

“直哉,你是最合適的人選了。”

這番話實在相當謹慎。

——禪院直哉不是加茂伊吹人生中最重要的存在,也並非前進路上不可或缺的重要力量。

加茂伊吹需要的是禪院家高人氣角色的支持,隻不過那個角色正好是禪院直哉,如果未來變為任何其他人也無所謂。

但依照此時的情況來看,禪院直哉的確是最合適拉攏至己方陣營的人選。

電話聽筒那頭猛然沒了聲響,禪院直哉像是被加茂伊吹震到,半晌都發不出任何聲音。

加茂伊吹笑道:“沒與你告彆是我的錯,一年後我親自登門向你道歉。”

“……哦。”過了許久,禪院直哉終於乾巴巴地應了一聲。

加茂伊吹清潔了右腿殘端與假肢,穿戴好之後又整理了衣服,終於收拾好自己。穿鞋時不得不空出兩隻手,於是加茂伊吹再次打開免提功能,將手機放在了身邊的床上。

“你彆不開心,”他的聲音有些遙遠,“我不會再錯過你的電話了。”

電話那頭許久都沒有回應,等加茂伊吹係好鞋帶再抬頭時,手機屏幕上已經是壁紙界麵,通話早在不知什麼時候被對麵掛斷。

加茂伊吹深吸一口氣,將手機裝進褲兜,終於打開了臥室房門。

他來到餐廳,意外發現桌上的晚飯基本沒怎麼動,此處的氣氛也並不似他想象中那麼和諧——圍坐在桌前的許多人中多出一張陌生的麵孔。

黑藍色短發、白底黑點西裝、金色對稱發飾、充滿藝術感的拉鏈樣裝飾。

……似乎不是認識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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