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你在謀劃什麼大事嗎?”
“什麼大事?”加茂伊吹微微笑著,“十殿的定位本就是情報組織,開始工作時,難免會令大家產生些沒必要的擔憂。這隻不過是人口普查似的集體行動,能是什麼大事?”
他此時正坐在教室之中,接通電話時輕喚一聲對方的名字,便讓幾位正等待老師到來的同學全都不約而同地一頓。
他們對視一眼,見加茂伊吹似乎沒有讓旁人避讓的意思,又自然而然地做起自己的事情,背後也有家族在關注十殿的人則豎起耳朵聽聽對話,卻沒想到加茂伊吹會給出這樣的答案。
加茂伊吹將十殿大規模搜集各式情報的行為比作日本官方的人口普查,卻沒有任何一位知情者會說他自視甚高。
十殿是這十座城市腳下緩慢鋪設滋生的細密蛛網,在人群密集與咒靈頻繁出現的區域甚至能做到無縫監視每條街道,令人無法破解的神秘聯絡手段也使這個組織的危險性陡然提高。
加茂伊吹建立十殿的初衷或許的確是收集情報。
但當他掌握的信息比公安攝像探頭的錄像都更加詳細之時,以他的權勢與能力為媒介,或許並不十分關鍵的一份秘密都可能成為輕易殺死某人的利刃。
咒術師間沒有明顯的對立麵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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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對於零散分布在各地行事的詛咒師來說,十殿的存在是比五條悟更為直接的威脅。
他們的活動範圍被再次壓縮,膽小怕事與實力不濟的詛咒師都早早遷去了十殿勢力外的城市。
而禪院直哉才不關心那群弱者的心態,他琢磨過加茂伊吹的回答,半晌後才說道:“我還是覺得不太對勁,但既然你心中有數,記得保護好自己。”
他的聲音有些說不出的彆扭,坦然傳達善意對他而言一向是個難題,加茂伊吹無意識地在麵前的課本上寫下禪院直哉的名字,口中隻輕輕應了一聲。
“……你不開心?”禪院直哉低聲嘟囔一句,又問道,“高專什麼時候才放春假?你要不要來我家做客?”
兩人兩年前約好同遊高山祭的計劃最終也沒能順利履行。
五條悟果然因家中布置的任務無法與他們同行。
他不想讓他們單獨相處,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以獨自行事太過無聊為借口,任性地要同齡人陪伴,打算把“與他交好的”禪院直哉拉進五條家的安保隊伍。
他做足了口頭工夫,保證明年也會陪禪院直哉共同完成守衛高山祭的任務,將六眼神子的特權發揮到了極致——可無論是五條家的家主還是禪院家的家主,都不會允許他做出這樣出格的行為。
禪院直哉當然不會到五條家幫忙,卻也因禪院直毘人憂心有什麼麻煩將要到來而被強行關在家中。
五條悟目的達成,再也不提這事。
加茂伊吹甚至提前抵達東京赴約,但直到當日才收到禪院直哉的短信,字裡行間都是氣急敗壞。加茂伊吹安慰他一會兒,自己逛了逛祭典,反而有了幾個彆樣的收獲。
比如說,他愈發確定五條悟對自己的感情並不單純。
那麼在兩人進行攀比與競爭之時,凡事都爭強好勝的禪院直哉不管不顧地跟著五條悟的步伐前進,又是否會對他產生類似的心思?
加茂伊吹暫時還無法給出定論,又不能任由兩位以自我為中心的少爺定時炸彈般埋伏在身邊、不知何時便會戳破叫雙方都下不來台的窗戶紙,隻好平等地減少與他們單獨相處的機會。
“春假倒是快了,但我得留在京都,不過短短兩周時間,要做的事情卻有大把大把。”加茂伊吹輕笑一聲,他沒等禪院直哉追問,先行反問了一個問題。
“天氣不好,大風呼嘯著想把房頂掀翻,你是還沒遭襲的鄰居,現在是要衝進風暴之中不管不顧地拉住隔壁家的房頂,還是先守好自家的安危、等隔壁建好新房再去祝賀?”
突然響起的上課鈴打斷了這通電話。
加茂伊吹平靜地收起手機,禪院直哉則一溜煙地跑進了父親的書房。
聽過兩人的全部對話,禪院直毘人若有所思地望了望麵前似乎還沒意識到事情嚴重程度的幼子。
他伸手不輕不重地彈了下男孩的額頭,歎道:“你和加茂伊吹玩得好,就不能向他多學幾分?”
“他倒是真喜歡你,連這種話都明明白白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