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時間不準。
他下定決心再等一會兒,加茂伊吹注意到他吃得很慢,問他是否是不合口味,他稍微有些走神,沉默幾秒才搖頭否認。
“隻是想到了惠。”禪院甚爾隨口扯了個謊,“他已經快三歲了,如果擁有咒力,恐怕不算是件好事。”
但這也的確是他最近正在考慮的問題,禪院甚爾垂下眸子,他由衷地歎息道:“我希望他能做個普通人,但若是他有天賦……”
男人輕笑一聲,似乎有些無奈。
“……我也不會用自己的過往扼殺他的未來。”
“與其把他送回禪院家,不如讓他到加茂家來和憲紀一同長大。”加茂伊吹給出了一個解決方案,“大不了改姓神寶,至少能讓他光明正大地獲得良好的教育。”
神寶愛子希望禪院惠的姓名能證明禪院甚爾的人生中尚且有光明存在,但隨著一係列變故的到來,這個姓氏為那孩子帶來的更多是危險與束縛,而非愛與期待。
“我再想想。”禪院甚爾略顯頭痛。
加茂伊吹看出他仍是擔心與禪院家的棄子、惡名昭著的術師殺手扯上關係會影響自己的前途,也知道在禪院甚爾想
通前無法強求,心情沉重起來。
兩人的對話總歸繞不開關於未來的打算,一旦意見出現分歧,就總會因對方的選擇而感到難過。
不過,這倒是提醒了加茂伊吹。
“讓惠避開禦三家的渾水也不是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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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此處,加茂伊吹似乎還真動了這個心思:“但話又說回來,畢竟我與悟熟識,如果惠真的天賦異稟,托他照顧一番,應該也不是難事。”
“怎樣?”他笑著問道,“你想認識下大名鼎鼎的六眼術師嗎?”
禪院甚爾與加茂伊吹相處時,“五條悟”這個名字出現的頻率極近於無,原本是加茂伊吹擔憂讓兩人扯上關係便會出事,現在心中一驚的人反倒成了禪院甚爾。
“不感興趣。”禪院甚爾不想讓羂索的預言中摻雜進更加複雜的關係,立刻拒絕道,“我做術師殺手時沒少對五條家下手,怎麼敢把惠交給他們。”
加茂伊吹若有所思道:“倒確實還要考慮到這點……但咒術界一共就這麼些人,你恐怕總有一天會和六眼術師正麵對上,如果不做朋友,做敵人的風險也太大了。”
“我不想去主動找他,他不屑於主動找我,你口中的‘總有一天’,還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現。”禪院甚爾沒說自己已經開始著手調查五條悟的事情,麵上仍是一派輕鬆。
加茂伊吹明顯鬆了口氣,但似乎是還有些不安,他強調道:“沒事彆去招惹與工作無關的術師,有事就來找我或支使十殿——總之,彆讓我擔心。”
禪院甚爾慵懶地支著下巴,用叉子戳了戳盤子裡的煎蛋碎屑,應道:“知道。”
他知道加茂伊吹擔心他若是與五條悟為敵或許會有生命危險,既然如此,就更不能讓對方得知自己的打算。
——如果羂索說的全是真話,那五條悟就必死無疑,禪院甚爾會出手解決加茂伊吹前方的所有麻煩。
男人又抬眸望了眼掛鐘,此時早就過了七點,加茂伊吹卻還是沒有任何出門的意思,甚至沒有收到什麼所謂的咒靈出沒之情報。
所以禪院甚爾借口補眠又回了房間,他展開書頁,把上麵的故事讀了許多遍,沒覺得有邏輯不通的漏洞。
就在他即將笑話自己竟然真被那來路不明的家夥騙得團團轉之前,他突然想起了羂索那胸有成竹的表情。
羂索說:“我隻是能夠確定,你做不成你想做的事情,就隻能聽從我的勸告。”
禪院甚爾靜靜地望著手中結局完美的故事,心中驀然湧上一股無力之感。
羂索沒有騙人,甚至他早就算準了禪院甚爾不會聽從他的指令。
禪院甚爾又一次拿起了筆,他翻過書頁,將空白的背麵朝上,想要構思新一段故事,卻無論如何都無法擺脫腦內羂索的影子。
他不自覺開始思考那個問題。
——羂索想要讓他寫下的故事,究竟是怎樣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