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7 章(2 / 2)

名為織田作之助的青年看見禪院甚爾,顯然是了解過了事情的始末,因此帶著些許還不足以被稱為防備的疏離與輕微的疑惑,朝他輕輕點了下頭。

就是這樣一個細微的動作,卻在禪院甚爾心中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

他忍不住瞪大了雙眸。

——這是一種奇妙到難以用語言形容的感覺。

明明兩人才是第一次見麵,禪院甚爾卻從那個動作中品味到了類似於靈魂碰撞的震撼感,仿佛名為命運的怪物正伏在他頭頂對他大叫:就是這人!

就是這人,將要繼承加茂伊吹與他的情感和記憶,代替他陪伴加茂伊吹繼續前行。

禪院甚爾不願承認命運正操控以無數人生為棋子的棋盤,卻在命運降

臨的瞬間被這種異樣的感覺壓倒,

根本無法控製心中對麵前青年的認同,

甚至毫不懷疑對方是否使用了異能迷惑自己。

他就是知道,即便他在此時此刻吐出否定的答案,最終會幫他完成整個計劃的人也隻能是織田作之助。

甚至連瞳孔都因難以置信與震驚而微微顫抖,禪院甚爾表情中的愕然實在太過明顯,叫森鷗外不得不謹慎地詢問道:“禪院先生,您之前見過我的部下嗎?”

“……不。”禪院甚爾喃喃道,總算屈服於命運的指引,“就是他。”

他又猛地從無邊的雜亂思緒中驚醒,堅定地說道:“就由他來完成這個任務。”

但出人意料的是,織田作之助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他回避了禪院甚爾的目光,轉頭對森鷗外說道:“首領,我不願意。”

太宰治漫不經心地聳了聳肩,像是自己也無能為力,他顯然早就得到了相同的答複。

織田作之助是個奇怪的殺手,也是個非標準意義的好人。他渴望成為一名家,所以不再殺人,隻因剝奪他人性命的家夥沒資格書寫他人的人生。

同樣的道理,他不想配合禪院甚爾的計劃,因為他不想褻瀆他人的真摯情感,也無法心安理得地在頂替某人身份的情況下享受本該屬於對方的全部好處。

森鷗外對他的說法表示出明確的不讚同:“從出發點就錯了哦,織田君。”

“你同意幫忙,不是對加茂先生和禪院先生之間的友情的褻瀆,而是將這條對雙方都有特殊意義的感情線,以你的存在本身補全最後一塊拚圖,反倒是件百利而無一害的好事呢。”

“畢竟,”森鷗外意有所指地拖長了尾音,他笑道,“禪院先生應該是要去做一件甚至可能會葬送性命的大事,如果沒人在後方安撫好將因此陷入焦慮的加茂先生——”

“說不定連牽絆他腳步的橫濱都將被十殿覆滅啊。”

森鷗外的語氣並不沉重,反倒略顯輕快,明明內容大多是唬人的猜測,因此禪院甚爾能聽出其中半真半假,織田作之助卻想到了幾乎使橫濱最強戰力命喪黃泉的天空裂縫,麵色沉了下來。

他眉頭緊鎖,問道:“為什麼一定是我?”

“於組織而言,港口黑手黨是為加茂先生提供朋友,而不是向十殿輸送間諜,挑選出的成員既要將這事當作要求嚴格的任務對待,又要付出一定真心。”

森鷗外耐心道:“而於你個人而言,理由也相當充分。”

森鷗外望著織田作之助,眼中是平靜而直白的誘惑,在更深處的角落中,還藏著細微的、不易被人察覺的憐憫之意。

他說:“加茂先生是縱觀整個橫濱,唯一有能力推動龍頭戰爭以最快速度結束的人。”

“織田君,你也有你想要守護的對象,對吧?”

當織田作之助雙唇碰撞,卻最終沒能發出任何聲音、像是無可辯駁之時,禪院甚爾知道,這事就算是如此敲定下來了。

房間中氣氛融洽,仿佛聚在這的四人交情不錯。

下一刻,表麵上的和平被從書架內猛地起身的黑貓打破。

它碰倒了擺件也未曾回頭,而是直直朝門口飛奔而去。利爪大力撓門的聲音驚動了門外的守衛,在大門被打開到足夠通行的程度時,它瞬間消失在眾人的視線範圍之中。

沒人能切實體會到黑貓心中幾乎要衝破血管的驚疑——加茂伊吹想錯了,它也想錯了!

《咒》的作者與《BSD》的作者共同策劃出的、針對加茂伊吹的打擊,從一開始就並非在太宰治身上醞釀。

它敏捷地鑽進港口黑手黨大樓外的草叢,重重拍下連接著加茂伊吹手機的警報器。

禪院甚爾攜禍因而來,此時風暴已經完全成型,必將把兩部作品攪得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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