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鬼(9)第三更!!(2 / 2)

他低頭看著唐小月,眼中神色複雜,似乎有懊悔,又似乎夾雜著無儘的仇恨,他的靈魂正在經受著地獄烈火的灼燒!

他自己低低笑了一會兒,又看向唐小月,眼神中滿含悲傷,突然問道:“小月,你想不想聽個故事?”

唐小月眨了眨腫痛的眼皮,輕輕地點了點頭。

林家鑫見她如此,突然笑了,眼中似有淚花閃爍,過了一會兒,方緩緩說道:“我和董會茹一樣,也是個私生子,小的時候跟著媽媽顛沛流離,從來不知道爸爸是誰。媽媽是個陪酒女,一天到晚不在家,回到家裡還愛耍酒瘋。心情好的時候,就摸著我的頭笑幾聲。心情不好的時候,直接將我的腦袋按在桌子上使勁地摔。知道我為什麼總是把頭發留的長一些嗎?就是為了遮掩那醜陋的疤痕!

在我五歲的時候,我媽媽死了,因為感染艾滋病死了,也真是夠可悲的。她死的時候,我一滴眼淚都沒流,隻覺得有些輕鬆,好像一直壓在自己身上的那塊石頭終於落地了。後來我被送進了孤兒院,靠著彆人的資助活了下來。但因為我是艾滋病患者的兒子,到處受欺負,即使身在孤兒院那種地方,依然被其他小朋友嘲笑,隻不過我忍耐下來了。

一直到我十歲的時候,突然有一天有人去孤兒院將我領了回去,後來才知道領養我的人正是我的親生父親周宇明。他那時候都五十歲了,卻一個兒子也沒有,否則根本不會想起我。他的第一任老婆一連給他生了三個女兒,聽說生最後一個女兒的時候難產死了。

後來他又娶了個年輕點的老婆,進門的時候還順帶了個拖油瓶女兒,就是周麗娟。這下倒好,四個女兒,都能湊成一桌麻將了。可惜,第二個老婆還是沒能給他生出兒子來,反倒是女兒又多了一個。像他那種人,既不缺錢,也不缺女人,外麵的情婦排成排,卻沒有一個給他生出兒子的,經常會被人暗地裡笑話,絕後啊,誰能接受那種恥辱。大家都紛紛議論,他是不是做了什麼天理難容的壞事,才會有這種報應。

偶然的一次機會,他忽然想起六七年前曾經有個女人上門跟他要過錢,說是給他生了個兒子,可惜當時他根本沒當回事。但是等他五十多歲飽受詬病的時候,他靈台一明,想到了那個素未謀麵的便宜兒子。他派人找到當年的那個女人,多方打聽後,終於找到了那個便宜兒子,並領回了家,對,我就是那個便宜兒子。

當我知道這一切以後,本以為我是他唯一的兒子,他總歸會善待我吧,但後來事實證明我想得太天真了!他是好吃好喝的待我,從來沒少過零花錢,但也僅此而已。我在那個家待了十多年,從來沒聽到過一句關心的話,他總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我在那個家存在的唯一價值就是用來給他炫耀,充門麵的,他有兒子,他沒有絕後。哼,真是好笑。”

冷寂的屋子沒有一絲暖意,唐小月躺在冰涼的試驗台上,聽著林家鑫敘說著那不為人知的往事。他的聲音暗沉,帶著一絲寒氣,“他不關心我,看不到我的存在,但不代表著其他人看不到我。他的第二個老婆,看著我的時候,恨不能把我吃了!也是啊,如果那個男人沒有兒子,他的財產就會分給幾個女兒和老婆,但若是有了兒子,就完全不一樣了,公司十有八九是留給兒子繼承的。

可想而知,他的第二個老婆有多恨我,順帶著她的兩個女兒也都看我不順眼,尤其是她帶來的拖油瓶周麗娟!明明是彆人的種,跟那個男人連點血緣關係都沒有,還在家裡盛氣淩人的,處處針對我,罵我是小三的女兒。當時我就想,還真是五十步笑百步,但我還是忍了。不管她是跟那個男人告狀,讓他揍我,還是她故意陷害我,讓我沒飯吃,我都忍了。

因為我知道,那個時候的我還不夠強大,等有一天我什麼都有的時候,就是她們哭的時候!我抱著那樣的心思,一直忍到了大學。我和周麗娟一起進的愛錦得私立大學,但專業不同,她學的是音樂,我學的是醫學。

雖然是在那樣的環境裡長大,但我自認為那時的我依然是個陽光善良的少年。我在愛錦得私立大學遇到了董會茹,她是我的第一個女朋友,也是至今為止唯一的一個。那時候還是她先追求的我,大學四年我就是個書呆子,每天除了看書做實驗,就是處理數據做分析,怎麼也沒有想到她會看上我。

後來我知道她也是個私生女,也許是同病相憐,看她的時候心裡就多了分美好。董會茹追求我的時候,特彆積極熱烈,她就像是一陣熱浪,在大四來臨之際席卷了我的生活。她長得很漂亮,性格開朗活潑,有她在的地方,總覺得陽光普照。

就像是長久被陰暗折磨的人心裡總是向往著陽光,因為他們堅信陽光的存在能把身上所有的腐朽都融化掉。正因為我在黑暗中待了太久,突然見到一束光照進我的生活中,隻想著抓住。剛剛談戀愛的時候,我們真的很甜蜜,我們會手牽手逛校園,我們會手牽手看電影,似乎每一天都是快樂的。

但是好景不長,談了不到四個月,我發現她開始應付我。短信不怎麼積極地回,手機也經常不接,後來我跑去她們學院找她,她同學見到我後,問我是幾號,當時我就懵了,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麼。後來我才知道,原來董會茹談了好幾個男朋友,幾乎是每月一個,還給我們分彆編了號。

她們整個學院的人都知道,唯有我像個傻瓜一樣,每天呆呆地守著她,愛著她,等著她。我受到很大的打擊,被她深深地傷害了,沒想到她竟是那種女生,我對愛情的幻想也徹底破滅了。就在我傷心難過的那些天,回到家裡又被那個周麗娟奚落嘲諷了一陣,被她罵傻瓜,說我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董會茹之所以會來追求我,不過是她跟周麗娟打了賭,說會在幾天內把我弄到手,然後再狠狠地甩開。她們都是閒著沒事玩笑生活的富家女,卻從不會去體諒彆人的苦,隻把彆人小心珍藏的愛狠狠地踩在腳底。我看到周麗娟醜陋的嘴臉,恨不能把她撕了,那時候的我處於爆發的邊緣。

但我還抱有一絲期望,隻要她們給我道歉,我就原諒她們,那也許是我最後的仁慈。可惜有些人,從來不知道自己錯在何處,她們非但沒有道歉,還對我冷嘲熱諷。我知道我的心變了,她們的醜陋將我所有的仁慈都化為風中消散的塵埃,唯餘滿腔恨意。

我隻要看到她們,就恨不能殺了她們,是她們毀了我平靜的生活,是她們的殘忍把我變成了魔鬼。那時候跟董會茹經常混在一起的,除了周麗娟,還有另外一個女生,我不知道那個女生是否參與其中,但能混在一起玩的,肯定也不是什麼好人,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那個人是你姐姐。那段時間,我就像是被囚禁的困獸,心裡住著一個魔鬼,時刻都想破胸而出,就在某一天徹底爆發了。

那一天拖油瓶帶董會茹回家玩,順便還帶了她們的新男朋友,她們就像看傻子一樣,肆無忌憚的辱罵我,雖然心裡塞著一顆炸彈,但我還是忍了。我把自己關在屋裡,塞著耳機,聲音開得巨大,讓自己遠離那汙濁。當我再出去的時候,她們幾個已經磕完藥,嗨到不行了。

當時我站在樓梯上,心裡想著是直接打電話報警還是怎樣,但我又想到,她們都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不過是嗑個藥,估計沒關兩天就被放出來了,然後還會繼續辱罵我,我怎麼甘心!我看著董會茹和一個男人跌跌撞撞的離開,我知道我的機會來了。

我跟著他們來到一個酒店,看清門牌號之後,想辦法扮做服務生,敲門給他們送餐。他們當時早就嗨的不分東南西北了,根本就不記得到底有沒有點餐,我進去之後,又迅速離開,但是關門的時候故意留了個小縫。走了以後沒多久又重新返回,但這次我故意避開了攝像頭,順利地走進屋裡。

看到兩人像死狗一樣赤身裸體地躺在床上,我心裡惡心死了,感覺整個屋子都是惡心的氣味。那時候的我好像著了魔,卻又帶著理智,腦子好像什麼都忘了,卻又清晰無比。我帶上手套口罩,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又從口袋裡摸出準備好的手術刀,就那樣一刀又一刀地捅上去,心裡竟說不出的爽快。”

林家鑫站在實驗台前,語聲幽幽,好似暗夜吹的風,讓人聽了渾身冰涼,“那個時候我知道,我心裡的魔鬼已經控製不住跳出來了,占據了我的整個心神。殺了董會茹後,我又故意製造了那個男人殺人的假象,借此洗脫罪責,卻沒想到最後還是被警察發現了端倪,但那已經是我殺完周麗娟之後的事了。男人家裡很有背景,反正最後不了了之。

董會茹死之後,周麗娟還是不知悔改,她以為董會茹不過是因為嗑藥嗑嗨了,被她的臨時男友殺了,她又怎麼會想到是我下的手呢。她和董會茹不過是塑料花姐妹而已,哪裡有什麼真正的友情可言,她甚至都沒有為董會茹落一滴眼淚,依舊過著她紙醉金迷的日子。

我就像是躲在暗處的狼,一直在偷偷地窺伺著她,隻要抓住機會,就會一撲而上,將她咬死。某一天,周麗娟在外麵嗑藥嗑嗨了,也不知是起了什麼反應,整個人都失去了知覺。他男朋友很害怕,又不敢將她送到醫院,更不敢抬到校醫院。

說來也巧,他男朋友有個好哥們剛好是我們醫學院的學生,他隻能向他哥們求救。估計他男朋友心裡想的是,畢竟都是學醫的,而且已經實習一年多了,救個人應該是不成問題的,可真是個天真的孩子。

兩個人將周麗娟悄悄地弄到了學校的實驗室,他們做的很是隱秘,畢竟讓學校發現有人嗑藥,可是會開除的。

當時我剛好要去做實驗,站在門口看著他們,突然就笑了,還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想來老天也是厚愛我的,給我一個絕佳的報仇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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