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你慘白的小臉,心裡想著,也許我才是那個災星,靠近我的人,都會受傷。所以站在病房裡的時候我就想著要離開了,你說我逃避也好,不負責任也好,我當時被內疚折磨著,如附骨之疽,生生纏繞,連呼吸都變得很沉重。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離開,所以我把你手中的尾羽帶走了,或許在異國他鄉,隻要看到那根羽毛,就能想到你,可以當成是你永遠陪在我身邊。
臨走之前,我跟爸爸攤牌了,他竟然不知道媽媽為什麼突然離開!我笑著笑著就哭了,然後把那疊照片甩到了他臉上。他的臉色瞬間就灰敗了,他哭著說那是唯一一次酒後亂性,此後再也沒有第二次了。
他就那樣默默地哭著,求我不要離開。看到一個大男人流眼淚,那感覺真的很奇怪,尤其是那人還是我爸爸。曾經他是我的天,是為我遮風擋雨的大樹,可那個時候,我第一次覺得他已經老了。
我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但不管怎樣,媽媽已經走了,而我也不想繼續待在那個冷冰冰的家裡。所以我堅持出國留學,即使一個人忍受寂寞的侵蝕,我也不想麵對破碎的悲傷。
這一走就是十年,我將自己流放,想要尋求心靈的救贖,也想讓自己變得更強大,隻有自己足夠強大了,才可以保護想要保護的人。一次偶然的機會,我看了一篇國內的報道,記者的名字是洛小思。
當我看到那個名字的時候,一直暗藏在心底的思鄉之情終於破土而出。我告訴自己,即使那個人不是你,我也要回去看一看。一直以來,我都把心用銅牆鐵壁封了起來,直到那一刻,有一束陽光照了進來,有了一絲裂縫。
早在國外的時候,我就知道爸爸又娶了個女人,當時還有些想笑,果然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什麼真愛。想要忘記一個人,隻需要兩樣東西,時間和新歡。我爸爸用實際行動深刻地證明了這一點,我對他僅存的那點父子親情也蕩然無存了。
回國後,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既然沒有了親情,其他的也就無所謂了。我很少回家,剛回國就自己買了房,實在是不想看到彆人的一家和睦,太刺眼了。
我在國外努力了十年,就是為了變得足夠強大,所以回國後,我立刻接管了公司,從中層管理人員做起,用了兩年不到的時間,終於有了自己的商業帝國。
那一年多裡,你的每一篇報道我都看過,有時候還會忍不住去偷偷看你。我回國後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一個人坐在車裡,竟然哭了。我沒有想到,一次車禍,竟讓你變成了正常人。我明明為此背負了十年的愧疚,卻不知你卻因禍得福,成了正常人。
我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但是看到活潑靈動的你,心裡還是止不住的歡欣鼓舞,十年不見,那個單薄瘦小的你已經長大了。後來我開始有意無意的接近你,才發現你竟變成了一個臉盲。
不過那樣反而是好事,就因為你是臉盲,所以當我以陌生人的身份接近你時,你根本不會發現。或擦肩而過,或隨便搭訕兩句,我有些樂此不疲,與什麼都不知道的你,玩著這個傻兮兮的遊戲。
後來,接觸的越多,越是覺得你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有種脫胎換骨的感覺,就好像靈魂被人給換了,卻更加吸引著我靠近你。
後來我想著,一直這樣偷偷摸摸的,也不是個事,我總不能一直藏頭露尾的,好歹也是個總裁。所以我就設計了一個局,一個足以讓你永遠記住我的局。我事先從你們報社買了小道消息,知道你會在韓彩英的婚禮上出現,並且會偷偷留意方青冉,所以我故意穿了一身他最愛穿的深灰色西服。
又故意找人引開你的視線,充分利用你的臉盲症,成功地將你跟著的那個大紅唇女人調了包。你當時跟著那個伴娘出來時,是不是被人撞了一下?其實之後,你跟的人已經不是伴娘了,但同樣是穿著類似的白色裙子,就是為了將你引入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