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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以叩實,察而後動;複者,陰之媒也。
——《三十六計》之打草驚蛇
窗外雪意湛湛,屋內燃著淡淡的熏香,季陶陶看著端坐在屋內的幾人,唇邊不覺露出淺笑,真好啊,這還是自西南邊陲之後,四個人首次聚的這樣齊全呢。
景略端坐玉團之上,仙姿挺拔。
他的身前支了一尊紅檀木雕花小桌,上麵擱著一套雨過天青色茶盞,帶著淡淡的裂紋,好似糾結的蛛網。
小銀爐上咕嘟咕嘟煮著清茶,嫋嫋白霧,摻著暖暖的茶香,清冽的空氣中彌漫著一陣沁人心扉的溫暖。
季陶陶雙手托腮,看著仙姿玉骨的美人,心裡泛起粉色的泡泡,冷不防身邊人輕咳一聲,打亂了她的幻夢。
她扭頭看了韓長庚一眼,被他冰冷的充滿威脅的眼神嚇得身板一挺,坐直了身體。
心裡忍不住腹誹,這人肯定是韓東君男主沒錯了,吃起醋來,真是一模一樣的。
景略抬眼看了兩人一眼,眼中神色複雜,但卻瞬間掩去了,隻將天青色茶盞遞到幾人手上,“這是用雪水煮的茶,你們嘗嘗。”
季陶陶以前曾經在紅樓夢中看過這麼一段,說是妙玉用梅花上的雪化成水,然後來煮茶,當時就覺得還真是講究。此時卻能親口品到,心裡說不出的快慰。
她興奮地端著杯子,輕抿一口,茶香清冽,果然不一般,忍不住說道:“真是好茶,白玉壺中翻碧浪,紫金杯內噴清香。”
韓長庚聽她高興地吟起詩來,不著痕跡地掃了她一眼,見她眼角眉梢掩蓋不住那心底的喜悅,眯著眼睛就是像一隻饜足的貓咪。
忍不住想摸一摸她的小臉,手指動了動,還是忍住了,現在還有外人在啊。
又轉頭看了一眼景略,眼神中是滿滿的占有欲,臭小子,靖陶是我的,誰也彆想跟我爭!
景略感受到他灼熱的目光,抬頭與他對視一眼,唇邊不覺露出淺笑,卻滿含鋒銳。
兩人目光彙聚之處,仿佛有火花閃爍,卻被一個突兀的大嗓門擊散了。
“靖陶,你一個大男人怎麼文縐縐的,不就是喝口茶,用得著這般嗎,我喝著也沒什麼特彆啊。”
景煥看著季陶陶那一臉享受的樣,就忍不住懟上了。
季陶陶聽他如此說,忽然就想到了紅樓夢中妙玉說賈寶玉的那段,場景竟莫名重合了。
她抿唇輕笑,戲精陶立刻上線了,“景煥大兄弟,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所謂品茶,一杯為品,二杯即是解渴的蠢物,三杯便是飲牛飲騾了。像你這般,嘖嘖嘖,你自行領會吧。”
她的話剛說完,屋裡靜靜的,就怕空氣突然安靜,景煥左右看了看,韓長庚和景略都是麵無表情地繃著臉,一看就知道在憋著笑。
他的臉紅了白,白了又紅,在心裡忍不住把自己罵了一頓,為什麼總是忍不住跟她鬥嘴啊,明明從來沒贏過一回!真是不知悔改,活該被她懟死!
季陶陶言笑晏晏地看了景煥一眼,就像是鬥雞勝了的大公雞一般,昂首挺胸,少年,想跟我鬥嘴,你還早著呢,再多修煉幾年吧。
但也不能太欺負人家美少年了,她輕咳一聲,方沉聲說道:“景略大哥,此次那麼著急把你召回來,主要是為了楨姐兒,她如今已懷有身孕,又是出自將軍府,後宮想要打她主意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