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衡帝點頭:“相關涉案人員按照律法從嚴處置。至於閔氏……”
“皇上,微臣會將小女接回家中,並讓她去官府跟柯偉誌辦了和離。”閔政連忙站出來表態,也是跟柯家撇清關係。
唐詩看到他就煩。
【呸,現在知道和離了,早乾嘛去了?】
【柯偉誌死定了,柯老夫人跟柯二小姐也完蛋了。閔氏有兩個兒子傍身,自個兒就能在柯家當家作主,豈不比回娘家強?】
【誰知道等閔政這少得可憐的愧疚心過去了,會不會又把她給嫁出去?】
畢竟閔氏生得不錯,才二十多歲。
大雍民風開放,二婚並不稀奇。況且閔氏的第一段婚姻全京城人都知道她是受害者,沒人會要求她給柯偉誌那樣一個人渣守節。
閔政被唐詩吐槽得很難堪,嘴角抽了抽,下意識地想反對,可卻對上了天衡帝冷冰冰的警告眼神。
閔政心肝一顫,知道福星姑奶奶惹不得,隻能憋屈地表示:“皇上,微臣當初被柯偉誌蒙蔽,愧對小女,想將她接入家中好生安置,以後絕不會再讓她受委屈。”
唐詩根本不信這種空口白牙的話:【說得這麼好聽,問過人家閔氏的意見嗎?】
【自個兒當家作主不好?傻子才會回去又將下半輩子任人擺布呢。】
閔政臉漲得通紅,感覺一輩子的臉都在這兩天丟光了。
天衡帝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義憤填膺,小臉皺了起來的唐詩,開口道:“閔大人一片愛女之心,朕甚是感動。不過聽聞閔氏還有兩名幼子,此事還是問問她自己的想法吧。”
皇帝都開口了,閔政還能說什麼?當然隻能訕訕地應下了:“還是皇上想得周到。”
天衡帝讓人去宣閔氏進宮。
因為閔氏進宮還需要一些時間,而且這等小事下朝後再單獨見他們父女即可,實沒必要在朝堂上浪費時間。
所以朝會很快進入下一個議題。
天衡帝接見離京人員。
去年年終考核,有一部分地方官員不合格,或被罷免或被降職,也有一部分京官下放到地方,還有一部分候補官員終於能夠補缺了。
天衡帝統一接見了他們,總共有十八人。
為示親近,天衡帝點了幾個眼熟的京官問話,又鼓勵了幾句。
這其實就是走流程。
唐詩聽得有點想打瞌睡,沒辦法她還是沒適應半夜四點就醒的生活。而且東來今天還特意提早了兩刻鐘喊她起床,說是要提前用些早點。
那麼早能有什麼食欲啊?
唐詩喝了半碗豆漿,勉強吃了一個包子就吃不下了。
她躲在旁邊無聊得緊,就跟瓜瓜閒聊:【瓜瓜,你說今天早朝巳時能結束嗎?】
瓜瓜不回答,這種答案它怎麼知道?
宿主就是閒得無聊了故意找它插科打諢。
但它不回答,唐詩也不肯放過它:【瓜瓜,你怎麼不理我?莫非你不愛我了?嗚嗚嗚,彆這樣,你可是我的心肝寶貝啊。】
【你是光,你是電,你是唯一的神話!】
瓜瓜受不了了:【宿主,吃瓜嗎?】
它果然是懂唐詩的。
唐詩立馬來了精神:【什麼瓜?好玩嗎?】
【我整理出來了,你自己看吧。】
瓜瓜把唐詩打發去自己玩了。
有瓜吃,唐詩果然消聲了。
但這可苦了上朝的大臣們。
彆啊,福星姑奶奶怎麼能有瓜獨自吃呢?
哎,他們聽前麵那十八個家夥吹牛也是很無聊的好不好?
大臣們心不在焉,一心二用。
過了好半晌,他們終於聽到了那道熟悉的天籟之音。
【這麼多瓜,瓜瓜你怎麼不早點拿出來,哈哈哈,這十八人沒想到都能組成一個瓜田啊,有意思!】
啥意思?
莫非這十八個人有問題?
哎呀,姑奶奶啊,你倒是說啊,吃瓜吃到一半停下來是怎麼回事?
唐詩挨個翻,邊翻邊咋舌:【這強迫症也太古怪了吧!】
【彆的事都還好,可每次坐上轎子都要把鞋襪脫下來重新理一遍再套上,而且不讓小廝隨從幫忙。】
【這就算了,不過他脫鞋子襪子,穿襪子鞋子後洗手了嗎?直接拿吃的禮不禮貌啊?】
朝中好些個大臣的臉色都不大好看。
因為他們今天早上就從這些人手裡接過吃的。姑奶奶說沒哪一個喜歡在轎子裡脫襪子啊。他們彆吃進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吧?
嘔!
有點想吐怎麼辦?
唐詩還在絮絮叨叨。
【老師說得對,彆人給的東西不能要。】
“咳咳……”虛弱的咳嗽聲從一個年輕的,麵色有些白的大臣口中傳出。
他不自在地垂下了頭,輕輕捂住胸口。
大臣們的視線馬上如刀子般射向了他,絕大部分大臣都安心了,很好,他們沒跟喻星暉同桌吃飯,更沒接過他的吃食,那就安心了。
但很快他們就知道自己猜錯了,不是喻星暉,因為唐詩也留意到了他。
【哇塞,好白好俊的青年,像個病嬌,這個顏太容易惹人心憐了。】
【喻星暉,真是人如其名,人好看,名字也好聽。要是天天都有這等帥哥,早起也……還是不行。】
帥哥固然好看,但賴床更重要,要是有個手機就好了,什麼樣的小哥哥看不到。
但現在隻能是做夢了。
唐詩歎了口氣,繼續看八卦。
【好好一帥哥,身體怎麼這麼差,他這樣站一會兒就喘粗氣,能做官嗎?】
龍椅上,天衡帝麵色陰沉。
喻星暉身形一晃,臉色更白了,他以為自己身體的狀況被皇帝發現了,手心裡都
緊張得冒出汗珠。
葛經義同情地瞅了這小年輕一眼,長太好看也不是件好事啊。
他正準備想辦法打斷唐詩繼續誇喻星暉的長相,卻見斜後方的步軍司都都虞候站了出來:“皇上,微臣有事要啟奏。”
前麵還有個要外放的大臣在表忠心呢。
他這樣突然站出來插話是很不禮貌,也不合規矩的行為。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他,就連唐詩也從八卦中抬頭望了過去。
【呀,又是一個帥哥,還是個跟喻星暉完全不同風格的黑皮帥哥。】
【嘖嘖,一個柔弱,一個剛強。】
天衡帝眸色暗沉,薄唇緊抿:“邵馳,你有何事要啟奏?”
邵馳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喻星暉,恭敬地說:“回陛下,微臣認為步軍司的武器陳舊破敗,不能禦敵,微臣懇請更換武器。”
這事太突然了,而且誰不知道戶部沒錢。
昨天雖說抄了淮安侯府,可現在賬目還沒理清楚呢。即便有這筆錢,也要先緊著春耕和修築堤壩等農事,以保證下半年的田賦。
這時候邵馳突然冒出來要求更換武器,太不妥了。
而且他隻是從五品的都虞候,就算要換武器也輪不到他,該兵部和各軍的指揮使出麵上奏。
他這算是越俎代庖。
大家都很納悶,邵馳雖然還比較年輕,可好歹也為官幾年了,怎還這麼魯莽衝動。這事不管成不成,他肯定要受罰,而且還得罪了正在表忠心的官員。
唐詩也覺得這人突然冒出來很奇怪,但很快她就找到了答案。
【原來是心疼喻星暉啊。】
【強勢黑皮帥哥攻,柔弱小白受,他們還約好今天下朝後要單獨見麵,這是要約會表白嗎?磕到了,磕到了。】
【不過一個那麼陽剛凶猛,一個這麼身嬌體軟,喻星暉吃得消嗎?】
什麼攻什麼受大家都沒聽懂,可磕到了大臣們是懂得的,昨天張公子和蘇姑娘,福星姑奶奶也是一口一個“磕到了”。
可喻星暉跟邵馳都是男的啊。
大家看二人的目光都漸漸詭異起來。難怪這兩人都二十幾歲了,還沒有成親呢,原來是因為這個。
喻星暉的身體又晃了晃,目光驚恐地往後瞥了一記,似是不敢置信。
邵馳死死抿著唇,看似淡定,但僵硬的身體和緊繃的麵容出賣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天衡帝哭笑不得,唐詩吃瓜竟吃出這玩意兒。
他蹙眉正想說話就聽唐詩在心裡尖叫起來。
【瓜瓜,這麼大個瓜,你怎麼不給我圈出來?】
【嗚嗚嗚,搞錯了,這對cp剛磕就碎了,正主另有其人。】
【古有花木蘭代父從軍,今有巾幗代兄上班,三年都沒人發現,牛批牛批!】
【買一贈一,花一份薪水,兩個員工賣力,說到底還是皇帝賺大發了。】
什麼意思?
邵馳猛地抬頭,死死盯著喻星暉的背影,目光熱切得仿佛要將他洞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