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舟這兩天和我說在籌錢,打算送他母親去療養院。”
蔣厲瑩的語氣如釋重負,她是真的心疼那個漂亮孩子。
洛嘉原以為程舟還是無法割舍掉這段已經腐爛了的親情,才沒有勸。
沒想到程舟想明白要斷尾求生了,洛嘉簡直豁然開朗,今天快被柏宴搞崩的心態都舒暢了不少。
“奶,我想……”
“不用問我的意見,想做什麼就放手去做。”蔣厲瑩一想就明白。
洛嘉嘿嘿一笑。
他打開自己的手機看銀行短信,那一串零一如既往靜靜躺著。
我真是…窮得隻剩錢了。
要怎麼運鈔才能不觸及程舟的自尊。
洛嘉可不想好心辦壞事。
他走到陽台準備躺一會。
躺椅是他上輩子精心挑選,這輩子複製黏貼過來的懶人專用椅。過了今天不曉得有沒有明天,躺一次少一次,洛嘉有機會就躺。
程舟這邊不是馬上能解決的,先考慮當下最要緊的事情。
洛嘉現在隻能確定那滴眼淚是奏效的,打破了他們幾日的僵持,但柏宴的態度依舊模棱兩可。
柏宴似乎生來就擅長攪動人心,隻幾句話,幾個眼神,就讓人不知不覺深陷迷局。
洛嘉才剛走陽台近,忽然發現一個人影正從旁邊的陽台翻過來。
什、什麼東西!?
這陽台是不是和我犯衝?
大概是沒想到洛嘉會突然出現,那人影腳下不穩差點從五樓摔下去。
洛嘉被這一幕搞出一身汗。
不過程舟常年打工練就了一身肌肉,硬生生撐住陽台邊緣,就朝著新的著陸點——洛嘉撲了過去。
“啊!”.
邢潞今天去參加太太們的聚會,回來的有些晚了。
等她下車,發現家裡居然燈火通明,現在都已經快到23點了。
偌大的客廳裡,幾位業內知名的律師和心理谘詢師都坐在沙發上,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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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怎麼這麼晚過來?”
“是大少讓我們來,剛才李律與楊醫生進去了。”
邢潞感覺出大事了,她兒子她再了解不過。
柏宴對所有事都不上心,是不可能隨便勞師動眾的。
特彆是這些心理醫生, 請來後反而被柏宴一點點攻破心理防線。
她還記得其中有位心理師被柏宴套出了幾樁不太道德的隱私,對著柏宴就是一頓痛哭流涕地懺悔。
她走上樓,想去書房看看情況,卻被幾個保鏢擋住了去路。
“夫人,請暫時留步。”
“我是他媽,連我都不能進去?”
“大少說他需要一些隱私空間,相信您一定能理解。”
書房內,李律將打印機上吐出的合作文件拿出來,確定無誤後,將它遞給前方正襟危坐的楊醫生。
楊醫生很年輕,知名海歸精英,三十不到已是業內知名的情感專家。
情感包含多方麵,很多心理問題都和情感有關,但他都能處理得恰到好處,在業內好評頗多。
李律也是駕輕熟路,他之前為柏宴處理過四五次戀愛合約。
這些合約大同小異,就是女方名字不一樣。裡麵明確規定雙方以平等自願的原則交往,雙方不得在合約期間對對方有任何身體接觸,合約到期不得糾纏,不得散布謠言等,詳細到列舉了五十幾條規定。
也不能怪大少有這麼多規矩,大少從小就帶著奇異的磁場。
隻要他待的地方就能瞬間吸引所有人的視線,哪怕他什麼都不做。
聽說以前有個高智商變態躲過安保潛入花園,差一步就到大少的臥室了。
為了讓狂蜂浪蝶收斂點,也順便讓自己清淨點,柏宴有意營造出濫情的形象。
想來這樣爛透了的名聲,能嚇退不少愛慕者。
但就李律的觀察,這招有點用,但不多。
楊醫生沒任何考慮地就簽好了合作文件,哪想到上來還沒工作,大少就給了豐厚的報酬。
也不怪下麵那麼多醫生律師,就是大少說可以先回去還等在那兒,大少真是讓人再滿意不過的上司了。
不過楊醫生還是有點擔心,如果要問商業上的心理
戰,他是不熟悉的。
他一個情感專家,對商業完全是兩眼一抹黑。
楊醫生等待著柏宴開口,室內很安靜,隻有一旁的座鐘指針滴答的響聲。
柏宴來到窗邊,平靜地望著籠罩在黑暗中的庭院,沉默許久,在楊醫生以為不會開口的時候。
“我想吻一個人。”
楊醫生瞬間打起了精神。
一上來就這麼勁爆的嗎!?
還沒等楊醫生仔細詢問,柏宴就說了個更勁爆的:“是個男生。”
“您隻想了一次,還是?”
說了最難說出口的,後麵的就容易了。
“不止一次。”
“我曾認為我是異性戀,但他不一樣,我沒法控製自己。”
“你覺得我這樣,是改變性向了嗎?”
如果這不是罕見的知識盲區,柏宴根本不會找場外援助。
楊醫生雖然很意外,但他同時也有職業操守,認真思考了一番,從專業的角度展開詢問。
“那您除了想吻他,還有彆的想法嗎?
“你指什麼?”
楊醫生斟酌著用詞:“下麵的問題有點露骨,但請您相信我的專業性。”
“你問。”
“就是您會想一件件剝開他的衣服,吻遍他全身嗎?”
柏宴猝然轉身,死死盯著楊醫生。
楊醫生被看得顫了下,咋滴了,不用這麼大反應吧。
柏宴似乎不相信,專業的醫生,會問出這麼出格的問題。
楊醫生的問題,簡直是在侮辱這段不經意而起的情愫。
他看著楊醫生的目光,像是看著什麼臟東西。
柏宴臉色微沉,斬釘截鐵道:“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