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內霎時鴉雀無聲。
當洛嘉意外地落到懷裡,柏宴還來不及思考,手就像有自我意識地扣住眼前人。
大掌握住纖細的腰肢,指尖的撚動帶動柔軟衣料。
洛嘉稍稍一動就感受到臀部下麵是誰的大腿,他完全怔住,大腦瞬間炸開。
柏宴目光凝在那白皙脖頸後方的紅痣上,那是他曾證實是洛嘉本人的地方,也是想了許久的地方。
不由地湊近。
洛嘉察覺到頸後有股拂過的熱氣,抖了抖。
剛才能流利說出來的話也無法從喉間吐出,他慌亂地借住扶手站了起來,丟下一句“出來吃飯”就跑了出去。
這個發展兩人都沒想到,無論說什麼都顯得韞色難明。
柏宴望著那炸毛的背影,舌尖舔了舔腮幫子,神色晦暗不明。
洛嘉一出來,就往廚房走去,關掉煤氣,將煮熟的豆乾撈出來,水蒸氣往臉上撲,卻無法掩下臉上的輕霞。
直到奶奶收完衣服,看洛嘉還站在料理台前一動不動,提醒了句:“喊柏宴了嗎?”
“喊過了。”洛嘉略顯慌亂地回神,給豆乾淋上醬料,一股鮮香麻辣的醬香撲麵而來,攪拌後端了出去,抬眼就見柏宴已經走出來了,兩人的目光在空中接觸了下,各自坐了下來。
柏宴見他對剛才的事避而不談,也就體貼地不再提。
柏宴嘗了小菜,淡香的豆乾配上濃鬱的醬汁,先到達味蕾的是香氣隨後才是辣味,即便是對食物極度挑剔的人都挑不出錯處。
他眼中不乏驚豔:“醬料是哪裡買的?”
洛嘉揚起眉毛:“和小餛飩一樣本人特製,哪裡都買不到,好吃吧?”
瞧瞧我這無處安放的技能點,謙虛這個詞都不適合我了。
“還行。”
“嗬,說句實話能怎麼你。”
柏宴看他嘚瑟的樣子,眼底笑意加深,偏偏半句不提誇獎,再誇這小朋友的尾巴都要翹天上了。
他摩挲著手中的勺子,剛才碰到的感覺好像還未完全散去。
蔣厲瑩先將柏宴那碗雞湯小餛飩先端上,柏宴道謝後就不緊不慢地吃了起來。
柏宴吃得並不快,像是品嘗什麼難以吃到的珍饈,那從小刻入骨髓的優雅在他身上展現得淋漓儘致。
洛嘉看他還是那從容的模樣,好像剛才的意外受影響的就隻有自己。
頓時有點牙癢癢,憑什麼讓他方寸大亂後,而身為追求者的人可以置身事外。
洛嘉也顧不得羞赧,腦子一熱推開前方的碗,導致柏宴沒舀到餛飩。
柏宴看了他一眼:“不讓我吃是吧?”
洛嘉堅決不承認:“有嗎,我是這種人嗎。”
柏宴再度低頭吃的時候,碗又被推了下。
柏宴也不慣著,直接抓住他還沒來得及收回的手腕,示意他看看自己的手在乾什麼:“人贓並獲了,還有什麼要說的
。”
洛嘉從善如流地改口:“我是為了幫你測試下看燙不燙手。”
“這麼說,我還要謝謝你?”
“不用謝,這是身為主人的待客之道。”
“那真是特彆的待客之道。”
柏宴笑了聲,這倒打一耙的能力,想要洛嘉承認可不容易。
兩人懟得火花四射。
洛嘉懊惱地往回抽了抽手,還好柏宴沒有用力,鬆了力道。
他怎麼就不能學學某人的心如止水,不就坐了下大腿嗎,坐都坐了,怎麼了,還能讓時光倒流嗎。
蔣厲瑩看到這一幕,將屬於洛嘉那份小餛飩端到他麵前。
“你去搶人家的那份乾嘛,又不是沒你的。”
洛嘉也覺得自己挺沒意思的,他就不該被影響。
對著奶奶乖乖應聲,不再鬨騰柏宴。
蔣厲瑩也一同坐到桌旁,相處這些年,蔣厲瑩看得出來柏宴此時心情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好。
洛嘉這一鬨,反而讓這個看上去沒什麼人氣的男人有些煙火氣。
她看著對麵安靜吃小餛飩的人,與記憶中的一幕重疊。
她忽然明白,為什麼柏宴點名要小餛飩。
這小小的碗,承載了一個少年三年的等待。
兩人回到學校已是晚上,華燈初上。
今晚的學校比平時熱鬨,路上來來往往的學生非常多,還有不少從外校趕來的,不少人手上還拿著熒光棒。
一問之下才知道是晚上學校幾個音樂社舉辦了露天演出,洛嘉是聽周雲滇說過他參與的樂隊今天有踢踏舞表演。
洛嘉對踢踏舞的印象還停留在那種特質的舞鞋與地麵摩擦產生的奇異旋律上,看前方廣場熙熙攘攘的同學們,興奮地說:“我們要不要也去看看?”
自從看過周雲滇跳舞,洛嘉就被俘獲了。
他很喜歡周雲滇的舞台表現力,每次看都能讓人熱血沸騰。
柏宴平靜地看了眼遠處熙熙攘攘的樂隊彩排,不置可否。
他拿出手機,低頭發了幾條消息出去。
兩人才走了沒一會,剛剛才暮色漸濃的喧鬨夜晚,突然下起了大雨,雨水毫無顧忌地落在興奮的同學們身上。
洛嘉想著出門時,奶奶要給他們塞雨傘。
但他嫌麻煩,加上學校不願,也不用走多少路,就沒放在心上。
在周圍此起彼伏的驚呼聲,洛嘉被人抓著往前跑。
而與他們一樣選擇跑的人也有不少,一時間場麵混亂又嘈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