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京都之前,她沒想到這裡的氛圍會這麼不友好。
夏油傑好像也注意到了那些明裡暗裡的視線,微微皺眉,放緩一點步速,側身替她遮擋。
他偏頭,拿手輕輕碰了下她的手背,悄聲:“彆在意。”
神田詩織點頭。
五條悟更是直接。他不耐煩地嘖聲,拉下半截墨鏡,露出冰冷的蒼天之瞳,居高臨下地瞪了回去。
“看什麼看,一群雜魚。”
這下仇恨被完美地引了過去。
落在神田詩織身上的目光頓時紛紛轉移,她壓力驟減。
五條悟絲毫不懼,甚至還伸出一根食指,慢悠悠的、充滿挑釁意味的,在他們麵前晃了晃。
很快,五條悟就成為了京都校學生的公敵。
對此,五條悟很淡定。
五條悟大少爺明確指出:雜魚再鬨騰也是雜魚,就像垃圾再怎麼分類也是垃圾一樣。
交流會第一天是團體賽。
賽製很簡單,京都校的後山被特意放入了好幾l隻咒靈,按打倒咒靈的數量計分,在規定時間內得分最多的學校勝出。
京都校五個人,東京校五個人,進入後山的地點都不一樣。
並且互相之間禁止使用手機通訊。
也就是說,找到隊友與其成功合流也是設置的難關之一。
不過神田詩織並不擔心。
她隊伍裡有五條悟。
能追蹤咒力流動的六眼可比手機這玩意兒好用多了。
再加上五條悟會飛,他隻要往天上那麼一升,再往下那麼一掃,輕輕鬆鬆就能找到隊友。
簡直堪比人形定位器。
京都校的後山與東京校的後山很相似。
風景一成不變,樹叢密集。放眼望去,全是一片蒼鬱翠色。
神田詩織小心繞過灌木,抬頭看了看天,乾脆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坐下。
她準備乖乖待在原地,方便五條悟來找自己。
四麵到處是茂密的植物,鬱鬱蔥蔥,隻留下這麼一丟縫隙。她仗著自己身材嬌小,貓著身體躲在其中,從外麵粗粗望去,很難發現有個人藏在裡麵。
冷不丁,一支箭直刺她脖頸而來。
神田詩織瞳孔一縮,匆忙喚出影之手擋下。
“鏘”的一聲,鋒利箭支掉落在地。
日光照射下,打磨尖利的箭簇透出一股冰冷的殺意。
幾l乎是下一秒,另一支箭又被淩厲射出,直取她眉心。
神田詩織反應很迅速,彎腰閃躲的同時不忘謹慎地存了個檔。
她大致判斷了一下方位,眯了眯眼,用影之手撿起地上掉落的箭,掄圓了影子大力飛射了回去。
箭矢刺入樹叢,不一會兒,就從裡麵走出了個人。
那少年穿著京都校服,提著把長弓,眉目白淨,長發用白色的係帶高高束起。手上戴的不是尋常防割
傷用的皮革護手,而是通透的翡翠扳指。
但那校服與其他京都學生相比,似乎又憑空多了一點什麼。
神田詩織迅速打量兩眼,才發現原來是他胸前多了繡上去的家徽。
有些眼熟,又有些陌生。
她想了想,才隱約記起這好像是禦三家之一的家徽。
在咒術理論課上看見過。
她記得,是——
“加、茂?”
她記得歌姬學姐說過,這屆京都校裡有一位加茂分支家係的學生在。
那少年冷然頷首。
神田詩織看看另一支還沒來得及還回去的箭,彎腰撿起。
兩支箭意圖明確,衝的全是要害部位。
交流會說到底也隻是兩校之間的友好切磋,雖然也會流血受傷,但像這麼殺意畢露的,從曆屆來看也是罕見。
她不太明白。
“我和你是初次見麵吧?”
神田詩織感到困惑。她想了想,說,“我很醜嗎?”
她覺得自己絕對沒有醜到人神共憤、讓人欲殺之而後快的程度。
真奇怪。
那少年依然冷著張麵孔,吐字簡短:“你是魔女的容器。”
神田詩織皺起眉,覺得京都校的學生都很沒有禮貌。
她雖然是被莎緹拉詛咒了沒錯啦,但這種說法怪讓人不爽的。
“我也是術師。”她糾正。
加茂的麵色登時更冷了。
“真是可笑。”
他不悅拂袖,厭惡地看她,冷聲反問,“你會因為咒靈救了幾l個人而認為它是術師嗎?”
“……”
被比作咒靈,這還是第一次。
她知道京都校對自己印象不好,她本來不是個會在意這些的人,但一而再再而三的,她也有點生氣了。
“咒靈是咒靈,人是人。”
她不高興地說,“看來你國語沒學好。”
“人是人,詛咒是詛咒。”
加茂將長弓往後一甩,雙手掐印,似要動用術式:
“我不清楚為什麼長輩們沒有及時將你袚除,放任你進入了高專,但你似乎因為這一點而產生了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