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咒靈蹲在教室裡,咕咚咕咚,吞咽著口水,啃咬著手裡撕扯下來的人類殘肢。
是比那些標著20R的恐怖遊戲,還要慘烈上百倍的場景。
神田詩織呼吸一滯。
她低頭掃一眼腳邊躺著的學生。
血肉模糊的屍體上,有著學生會的銘牌。
上麵寫著:學生會長,川本希。
既然是學生會長。
那原本,應該是一位十分優秀且出色的女孩子吧。
神田詩織穩住心神,叫出了影之手。
……
木村建人等在校外。
見神田詩織出來,他匆忙迎上去。卻在見到少女極度難看的麵色時,腳步一頓。
在這一瞬間,他似乎也明白了什麼,無力搓了把臉,長長歎息一聲:“這樣啊……”
“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我吧。我找人先送神田小姐回去休息。”
神田詩織沒有回應。
木村建人回頭看了看,見她臉色恍惚,仍有些不太放心。想了想,他抽出紙筆,唰唰寫下一個聯係電話。
“我認識一個心理醫生,能力還不錯,多少可以緩解一些心理壓力。如果神田小姐有需要的話,可以聯係一下他。”
他停了下,像想到什麼似的,急忙補充,“當然,這不是在質疑神田小姐的實力。隻是我比你年長幾歲,在我看來,你還是個需要照顧的小孩。”
“原本,是不應該讓小孩麵對這些事情的……”
輔助監督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半晌,他苦笑一聲,很快又振作起來,催促著神田詩織回高專好好休息。
神田詩織有些猶豫:“外麵那些人——”
木村建人拍了拍她的腦袋。
不含任何其他任何意味,單純隻是作為一個長者,在安慰比自己更小的孩子。
“神田小姐的工作已經結束了,接下來是我這個不合格大人的工作。”
木村建人笑了笑,佯裝輕鬆道:
“請放心,這方麵我更有經驗。畢竟再怎麼說,我也是更年長的人啊。”
神田詩織想下線休息了。
她勉強點點頭,把後續處理交給了輔助監督。
……
緩了好幾天才
重新登入遊戲。
過了兩天無精打采的日子,神田詩織卻突然收到了木村建人的死訊。
這個比她年長幾歲的輔助監督?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就這樣悄無聲息地躺在棺材中,底下鋪著一層乾花。
與他熟識的同事小姐說,他是在一次任務中撞上了逃竄的咒靈,不幸遇害。
“姑且、還算不幸中的萬幸吧。起碼留了個全屍。”
同事小姐熟練地掏出煙盒,想了想,又收了起來。
神田詩織無法反駁。
遇見詛咒,能有個體麵的死法就已值得慶幸。在此之下,被摧殘得不成模樣的屍體更是比比皆是。
穿著黑色西服的女人靠著牆壁,注視著已經長眠於地下的昔日同僚,目光平靜。
神田詩織也看著棺材中的男人。
半晌,她低聲喃喃:
“希望你能做個好夢。”
……
外麵下起了雨。
雨聲淅瀝,剛開始還小,可很快就變成了傾盆暴雨。
沒有雨傘,沒法離開。
神田詩織坐在簷下的長椅上。
她彎腰托著臉,眉眼微斂,有一下沒一下地踢踹著地麵。
一周目的灰原雄,也是這樣合著眼,再也沒了生動活潑的表情。
很突然的,她想起了夏油傑。
——“術師的末路是什麼?”
——“是屍山血海。”
——“有什麼意義嗎?”
——“沒有意義。”
她並不認同夏油傑過於極端的做法,也不認同他將一切簡單粗暴分類為術師與非術師之間矛盾的理念,更不覺得那些努力是平白無故的浪費。
隻是在此時此刻,她好像有點理解他為什麼會這麼想了。
因為主角B看不到希望。
這是一場永遠沒有儘頭的馬拉鬆。
所以他放棄了,寧願將自己送入深淵。
“唉……”
神田詩織鼓了鼓臉,很煩惱地歎氣。
她原本隻是個來談甜甜戀愛的玩家,卻沒想到這遊戲設定這麼黑暗。玩得越深入,投入的感情越多,她就越覺得無力與低落。
雨珠砸在地麵,紛紛在水窪裡濺出一圈圈漣漪。
朦朧雨霧中,漸漸走來一道撐著傘的頎長人影。
敲擊著地麵的粗根短靴一頓,神田詩織收起腿,看見那人傾斜了一下傘麵,露出一頭雪白如霜的短發。
五條悟合攏傘,走到她麵前,歪頭看了她一會兒。
然後蹲下身,與她視線平齊,目光包容平靜。
“你要抱抱嗎?”
他戳戳她的肩膀。
像夏油傑離開那陣,她在山腳時安慰地詢問他一樣。
他向她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