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悠仁更加不解了。
全日本叫詩織的,光東京就能隨隨便便找出幾十個人朝上,不說爛大街,也至少是非常大眾。
“
是嗎?但這名字很常——咕哈!”
虎杖悠仁正欲開口,旁邊的釘崎野薔薇忽然猛地撞了一下他的腰,撞得虎杖悠仁忍不住“嘶”口氣,懷疑同期當真是想謀殺自己。
他看向釘崎野薔薇,卻見棕發女生正使勁朝自己眨眼。
虎杖悠仁疑惑:“釘崎,你眼抽了?”
釘崎野薔薇翻個白眼,滿臉恨鐵不成鋼。
她壓低聲音:“你傻啊!看夏油老師對這個名字的反應,分明就是有一段很深的故事。你就彆往傷口上撒鹽了。”
是、是這樣嗎?
虎杖悠仁又仔細端詳了一番夏油傑的表情,但神經大條如他,愣是沒能看出什麼來。
他分辨不出,但覺得釘崎比他敏銳,說出的話大抵也是沒錯的,便笨拙地想要安慰夏油傑:
“嗯!是很好聽的名字,神田叔叔他們一定想了很久才想出來。”
話音落地,氛圍陡然陷入死寂般的沉默。
虎杖悠仁有點不安地動了動身體。
他不怎麼會撒謊,方才的語氣也很僵硬,擔心自己弄巧成拙,與同期對視一眼,正想要匆忙補救,卻聽夏油傑倏地開了口。
一字一頓,尾音極重:“你的意思是……她叫神田詩織?”
虎杖悠仁點頭。
“……”
又是一陣漫長的沉默。
夜色深濃,男人低著頭,神色被濃重的陰影掩蓋。
兩個學生看不清夏油傑的表情,隻能聽見他一瞬間變得粗重起來的、極其明顯的呼吸聲。
半晌。
夏油傑抬起手,捂住半張臉,嗓音奇怪地發抖,又好像有點等不了的急切。
“能讓我看看照片嗎?”他說。
虎杖悠仁不明所以,但見夏油傑此刻狀態不對,還是乖乖解鎖手機,從相冊裡找出了合照。
夏油傑低頭查看。
手機屏幕在黑夜中散發著白光。
照亮男人半張俊朗側顏。
他看著屏幕裡的照片。
呼吸陡然放得很輕。
著迷似的表情,手指輕撫著屏幕,手背用力到青筋暴起。烏睫低垂,卻掩不住眸底瘋狂閃爍著的奇異流光。
“夏油老師?”
沒有回應。
“……”
還是沉默。
屏幕散發的光線勾勒出男人俊雅五官,黑夜則吞沒了他高挑挺拔的背影。
隻是一瞬間的事。
陰雲密布。那溫柔落下的淅瀝春雨,似乎轉眼便成了正積蓄著可怖力量的暴風雨。
虎杖悠仁不禁打了個哆嗦。
……
與五條悟的交談持續了很久。
退出遊戲後,神田詩織對咒術界一無所知。
她隻知道四周目的結局停止在了「天元大結界破碎」,在這之後的事情,就是她的盲區了。
十年的時光流逝,足以改
變很多。
五條悟提到了新建立的咒術協會——這是他在海外得到的啟發。為此,他與夏油傑往返多個國家,做過很多切實調查,最終決定在日本也成立一個協會。
五條悟還有高專的事情要忙,夏油傑便親自擔任會長,一手擬定方針,專心致誌地發展協會,來幫助那些看得見,卻又因此而深陷痛苦的人。
這十年間,五條悟也培育出了一些可靠的人才,逐步對咒術高層做了換血與清理。
而不遠的將來,由於天元大結界已經消散,術師與咒靈的出現都會維持在一個極低的程度。也許再過不了幾年,五條悟就會變得沒了學生可教,隻能早早退休回家繼承家業。
興許是她晚上睡得不太安穩,做了噩夢,加之一大早起來又匆匆忙忙趕往醫院,等滿心失望地撲空後,又再度遭遇了生死危機,如今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衝完熱水澡,神田詩織莫名犯困。
她強撐著精神,認真聽五條悟說完,眼皮卻困得在互相打架。
再過一會。
她手支在桌上,腦袋一點一點的,紅唇微張,呼吸清淺,人已經處在半離體的遊魂狀態。
耳畔隱約傳來五條悟輕浮的埋怨。
“欸——真過分呐。我講得這麼催眠嗎?作為教師的自信心稍微有點受到打擊。”
……臉好像被捏了。
很輕,不怎麼疼。她迷迷糊糊的,微皺眉,很不客氣地揮手,“啪”一聲,拍蚊子似的拍了上去。
沒拍到。
低低的一聲輕笑。
臉頰肉又被扯了兩下。
“不行喔。我就算了啦,但不可以在彆的男人麵前露出這種樣子。”
她意識早飛到了八百裡開外,此刻全憑本能在吧唧嘴巴,非常不情願地咕噥著:“……什、樣?”
沒有回應。
隻有額頭,落下了很輕的觸感。
甜膩的糖霜味道,好像羽毛輕盈刮過。
很快,她似乎被人撈了起來,懷抱溫熱有力。雪發男人低下頭,嗓音低沉,甜蜜地同她咬耳朵:
“晚安,親愛的五條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