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特彆深的一個吻。
隻是輕輕貼了一會兒,很溫柔很舒服,淺嘗即止。他微闔著眼,一團白茫茫的路燈投映下來,照得他睫毛長長的、烏黑如鴉羽。
一吻結束,夏油傑很快抽身離開。
狐狸眼美人站在燈下,淺笑盈盈:“現在還是媽媽嗎?”
神田詩織呆呆看他。
她摸摸唇瓣,好像傻住了。又看看夏油傑的嘴巴,懵懵懂懂:“涼的。”沒過會,又說,“軟的。”
“看起來好像很喜歡呐?還有評價的心情。”
五條悟掐著她的臉轉過來。
神子心情不好。
唇角也沒了往常噙著的笑意,低頭看看小騙子那張清澈愚蠢的臉,他動動唇,輕嗤:“……哈。”旋即彎腰吻了上去。
獨占欲、掌控欲。
即便暫時達成一線共識,還是會從骨子裡感到濃濃的不爽。
五條悟無法克製、也懶得克製這種本能。他低頭,按著自己心意細細舔去少女唇上曖昧的痕跡,更深入地吻進去。
她嘗到了草莓糖的味道。
是才含過硬糖嗎?舌頭甜甜的,很好吃。
那頭銀發也很白,被路燈一照,發著柔和的淺光。落入她眼裡,更是亮得晃眼,五官精致綺麗,像戴著光環的天使。
她小心吸了一下。
五條悟微頓。像是聞到血腥味的雪豹,按住她肩膀的力道變大,表情轉瞬變得有點恐怖,讓她忍不住竭力後仰。
五條悟察覺到了,慢慢吸氣,忍耐克製地放開了她。
“什麼感覺?”一隻大雪豹期待地豎起耳朵。
夏油傑也朝她看來。
神田詩織眨巴眨巴眼:“……甜甜的。”
甜甜的。
還有回應。這是和他接吻感覺更好的意思吧?
五條悟自覺贏過一籌,心情好轉些許,眼神流連地在她嘴唇上轉了轉。
雪豹胃口很大,剛剛隻吃了一點,勉強算作餐前小菜,時間這麼短,完全沒有品嘗夠。
他蠢蠢欲動地湊過去,卻見神田詩織突然捂住了嘴巴,彎腰蹲下身。
然後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乾嘔。
五條悟:“……”
最強教師猛地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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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隻是醉酒造成的乾嘔。
到達酒店,夏油傑從神田詩織小包裡摸出房卡,刷卡,開門。
神田詩織雖然頭暈,倒不至於走不動道。她還記得自己要刷牙洗臉,就是牙膏怎麼也擠不上去,還是夏油傑替她擠好了再遞給她。
“謝謝你,媽……”
她說到一半,看見夏油傑眯起眼睛,岌岌可危的理智讓她及時改口,“傑。”
好像是過關了。因為夏油傑看看她,沒說什麼,轉身給她拿洗臉巾去了。
五條悟盯著她刷牙。
看著她刷
得滿嘴泡沫,漱口,然後仰頭,似乎想吞下去。
“真是的,咽下去可不好喔。”
他擺正她的頭,朝著洗手台的方向,稍微往下按了一點,“乖,張口。要好好吐出來。”
咕嚕嚕。
她乖乖吐出嘴巴裡含著的漱口水。
刷完牙,麵前很快被遞來洗臉巾。
神田詩織低頭看了看,抬手把水龍頭開到最大,趁兩個人鬆懈的當口,彎腰,猛地把頭湊過去。
水流霎時打濕了她的長發。
她像被淋濕的小狗那樣甩了甩頭發,滿懷自信,快樂道:
“看,我連頭也洗了!醉酒的人是沒法自己洗頭的!所以我特彆、特彆清醒!”
兩個男人:“……”
她鄭重宣布:“洗漱完畢。現在詩織大人要去睡覺了。”
總不見得真讓她頂著濕漉漉的頭發到床上。
夏油傑被水珠甩了一臉,順手關上水龍頭,歎口氣,從抽屜裡摸出酒店的電吹風,再插上線。
“等一下,我給你吹乾。”
神田詩織不肯配合。
她困了,想睡覺,現在滿腦子隻想回到溫暖的被窩港灣。
夏油傑:“悟。”
“知道啦。”
五條悟製住她胡亂揮舞的雙手,又托住她的腰,找準乾燥的台麵,把她往洗手台上一放。
少女兩條細長的腿被分開,自然垂落在他腰側。雪發男人侵略性很強地壓過去,伸手摩挲著她的嘴唇,意有所指地輕笑:
“不乖的壞孩子會被老師懲罰喔。”
氣氛有點危險,神田詩織立即不動了,雙手交疊放在身前,整個人端坐如佛像,就差散發出無欲無求的神聖佛光。
“……”
雖然是他提出的,但看見她為了躲開懲罰這麼配合,還是微妙地有些不爽。
眼罩下的藍眸微微眯起,貓假模假樣地露出驚訝模樣。
“嗯嗯好配合。嗚哇,真是出乎意料的好孩子呢。很努力很了不起哦。為了這樣的好孩子,我也要努力給些獎賞才行呐。”
五條悟慢悠悠地露齒一笑。
他嗷嗚一口,咬了下她的臉頰。
神田詩織大驚。
這個人,怎麼說的和做的完全不一樣!
因為不是在遊戲裡,被咬理所當然地會有痛覺。雖然五條悟很有分寸,並沒有怎麼用力,但她還是膽戰心驚地捂著自己的臉,看他的眼神就像看見了吃人的大魔王,悄悄往後挪屁股,試圖拉開距離。
五條悟看她這副模樣,問:“很疼?沒有吧。應該很輕才對。”
“悟。”
夏油傑不讚同地看了看摯友。
聽聽,這是什麼話!
神田詩織踹了他一腳。
沒有附加咒力,踢在最強的肉/體上,連眉毛都沒讓他挑一下。五條悟低頭看看她的腳掌,摸著下巴想了想,手放到她的小
腹,好像有點苦惱。
他小聲咕噥:“這點就叫疼了,以後怎麼辦。”
電吹風的聲音有點大,她沒聽清。
夏油傑一邊替她梳理著長發一邊吹風。
他力道很輕,很注意不扯疼她的頭皮,再加上熱熱的風與酒精的作用,讓神田詩織整個人有點輕飄飄的。
她覺得自己有點像夏天的冰激淩,快舒服得融化掉了。
過了會。
噠地一聲。
他放下電吹風,拔線。
神田詩織已經困得低垂腦袋,眼睛都睜不開了。
夏油傑把她抱起來放到床上。
並沒有打算做其他什麼——這點他與五條悟都是一樣。散場時家入硝子咬著煙,特意警告他們不要亂來,夏油傑不免哭笑不得。
家入硝子說他們都是趁虛而入的人渣,這點夏油傑無法反駁。他與五條悟太了解彼此,所以夏油傑也清楚,自己還在與詩織交往的時候,五條悟大抵也是虎視眈眈、時刻準備撿漏的。
五條悟的字典裡從來不會有“放棄”兩字。
但無論是夏油傑還是五條悟,都不會在她不同意的情況下越過底線。
因為很喜歡很珍視,所以不想傷害她。
那會比傷害他們更痛。
是軟肋、也是逆鱗。
夏油傑撩開被子,把她塞進去。
她蹭蹭枕頭,很快幸福地抱著被子睡過去。
夏油傑關掉其他大燈,隻留下床頭一盞燈。抬手替詩織掖好被角,低頭,高大陰影籠罩下來,他輕輕吻了下少女額頭。
那雙暗紫色的眼睛倒映著燈影,溫柔蕩開層層情意。
“晚安。”
……
翌日。
神田詩織醒來時還有點頭疼。
她不太記得昨天發生的事了。
飯局臨近結束時她就暈乎得厲害,隻記得好像被人送回了酒店。
口乾得不行,她下床,取了瓶礦泉水擰開喝了兩口,這才感覺重新活過來。
這次來東京,神田詩織向學校多請了兩天假,所以還可以多呆一會。
家入硝子與庵歌姬問她要不要逛街。
她答應了。
還要再抽空拜訪夜蛾正道。
雖然他給了玩家許多次鐵拳製裁,但神田詩織也知道,校長隻是麵冷心熱。麵對三個整天搞事的問題兒L童,夜蛾正道既罰他們,也幫著收拾屁股。
行程安排得很滿,好不容易等到她空下來,五條悟提著限量蛋糕,正興高采烈地打算與太太一起分享,伊地知突然打來了電話。
好像是工作電話。
因為五條悟冒出的粉色小花漸漸枯萎,不太高興地撇撇嘴,逐漸低氣壓。
“那種事,伊地知隨便解決一下就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