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因隻是一個相熟學姐的求助。
“聯誼人數不夠啊……拜托!來湊個人頭吧詩織!”
帶著她做課題、給了許多建議的同專業學姐合著雙掌,用可憐兮兮的眼神這麼說道。
中午,大學食堂。
窗明幾淨,周圍嘈雜。
“……”
神田詩織默默咽下嘴裡的炸豬排,猶豫一會,問,“學姐,沒有彆的人選了嗎?”
學姐眨眨眼,忽然恍悟,露出一個神秘兮兮的笑。
她熟稔地湊過來,坐到詩織身邊,拿出手機唰唰翻出這次聯誼的男生推特,再把它塞到詩織的眼皮底下。
“這次來的人都很帥喔!不僅有我們學校的係草,還有隔壁大學的校草。”
因為是學姐組織的,所以好像對能拉來這麼多帥哥非常的誌得意滿。
詩織有點為難。
“學姐,不是有沒有帥哥的問題。”
她幽幽放下筷子,眼露滄桑,“是我去了之後,還能不能活到明天的問題。”
“?”
學姐大驚,怔了一下,也顧不上手機了,關切看著詩織的臉,看氣色看表情再看唇色,生怕傷害到學妹脆弱的心靈,小心翼翼、目光哀切。
“你、你得絕症了?”學姐緊張道。
神田詩織一噎,表情複雜。
“沒有,隻是……”
五條悟跟夏油傑的事情不方便說,她吞吞吐吐,巧妙地換了種說法,“家裡最近闖進來一隻貓跟一隻狐狸。”
學姐鬆了口氣。
她又笑起來,親親熱熱挽上神田詩織的手臂,好聞的香水味蹭過來:
“什麼嘛,是在外麵養了寵物啊。擔心晚上沒人看著寵物拆家?安心,不會弄到很晚的。”
神田詩織搖頭,眼神堅定、斬釘截鐵:“學姐,對不起,我不行的。”
“好吧。啤酒不行的話,那給你換果汁?”
卡啦ok包廂,炫目燈光在頭頂變換,學姐回頭,笑吟吟地問她。
神田詩織:“……果汁,謝謝。”
得到答案的學姐比了個ok的手勢,扭過臉,接著點單。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詩織坐在角落一側的沙發上,看著大屏幕上那張屬於星野源的臉,再瞧瞧忘情歌唱的那位校草先生,逐漸陷入沉思。
因為是多有照拂的學姐,而且學姐說隻需要她湊個人頭,到時候中途離場也可以,所以、所以一不小心……
就答應了。
當然,在答應之前,她特彆雞賊、特彆聰明地翻出日曆,確認了一下五條悟跟夏油傑的行程。
很好,兩個人當天都有工作。
遠在東京,任他們手再長眼神再好,也沒法管到自由的她。
隻要她不暴露,這件事就會神不知鬼不覺地順利過去,成功瞞天過海。
神田詩織捏根薯
條放進嘴裡(),忍不住冒出得意的笑?(),覺得自己真是個平平無奇小天才。
包廂內燈光昏暗,學姐很會炒氣氛,從一開始的生疏到熟絡,年輕的大學生逐漸互相攀談起來。
詩織默默嚼著薯條。
她不是這場聯誼的主力軍,所以很放鬆地窩在沙發角落,看著嬉嬉笑笑的其他人。
學姐說這場聯誼帥哥很多。
也許是天天對著五條悟跟夏油傑的臉看多了,她雖然覺得這些男生長得好看,但好像又不是特彆好看。
比如,現在那位正在唱歌的校草先生。
鼻子挺,可沒有五條悟挺;眼睛是細長款,可看起來沒有夏油傑勾人。還有還有,身材乾乾扁扁的,好像一拳就能被她錘倒的樣子。
借著霓虹燈光,她悄悄觀察著四周的人。
放在桌麵上的手機屏幕突然亮了一下。
她低頭一看,捏住薯條的手陡然僵住。
……是五條悟發來的消息。
【五條悟】:工作好累喔。
【五條悟】:伊地知那家夥,說什麼“五條先生,你已經半個月沒寫例行報告了,這次請一定要全部完成”。
【五條悟】:區區一隻伊地知。可惡,人家沒法逃走啦,哭哭。
【五條悟】:說起來,給你寄了點小零食。
【五條悟】:剛剛看快遞顯示已經到你學校了,收到了嗎?
快遞?什麼快遞?
她看著五條悟絮絮叨叨抱怨一通,想了想,欲蓋彌彰地敲下:
【神田詩織】:快遞嗎?我回自己家了,暫時不在宿舍,明天再去看一下。
那邊微妙地停頓了許久。
【五條悟】:……
【五條悟】:是嗎。
口吻忽然變得很冷淡。
神田詩織盯著五條悟的回複看了一會,簡簡單單兩個字,越看,卻越叫她心裡莫名發涼。
她搓去手臂冒出的雞皮疙瘩,正茫茫然時,室友突然給她打來了電話。
她按下接聽鍵,聽見室友著急忙慌的聲音。
“詩織,剛剛那個叫五條的人給我打電話,問你在不在宿舍,怎麼不理他。”
……
……
啊?
她悚然一驚,嘴裡叼著的薯條啪地掉下來,急急忙忙、結結巴巴追問:“你、你說了什麼?”
室友得意洋洋,好像為自己順利當了次僚機在沾沾自喜:“我說,你正在浴室洗澡,手機丟在床上,不方便接他電話。”
晴天霹靂。
她頓時眼前一黑,兩眼無神,聲音發飄,卻仍不死心,懷著最後一絲希望,拿手機的手抖得如同風中殘燭:
“那、那你,你是告訴他,我現在在學校……”
“當然!”室友應得斬釘截鐵,“你放心,我絕不會出賣姐妹的。”
咕嗚。
完蛋了啦。
她
() 絕望地癱坐在了沙發上。
半晌,又忽然直挺挺起身,把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
不行,不能這樣下去。
她得逃。
口供對不上,傻子都知道有問題。
神田詩織急匆匆把手機跟充電寶胡亂塞進小包,拉鏈都顧不上拉,邊低頭往門口走,邊語不帶停地甩出一連串:
“學姐謝謝你今天的聯誼邀請但我忽然想起家裡房子著火了我就先走——”
開門。
兩張熟悉的俊臉映入眼簾。
她倒吸一口氣,驚得花容失色,又猛地把門合了上去,拿身體死死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