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1 / 2)

因為明天他們都要早起,派對不到十二點就結束了。

但阮星遇很興奮,一點都不困。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夜!

今天是婚前最後一晚,雖然他和宋瑋都是男人,不過他們還是遵循了很多老傳統。

譬如今晚他們倆一人一間房。

感恩!

他才不想要看宋瑋今晚的什麼痛苦糾結。

萬一宋瑋發瘋要親他,他那估計才是真的要發瘋。

阮星遇要回自己房間的時候,正好看到宋鈺從宋瑋房間出來。

宋鈺神色略有些嚴肅,好像剛發過很大的火。

看到阮星遇,他神色一緩,語氣也變得極溫柔:“派對結束了?”

“嗯。”阮星遇說,“剛結束。”

宋鈺笑了笑,說:“那你也早點休息,明天估計天不亮就得起來了。”

阮星遇點點頭,問:“宋瑋休息了麼?”

“他喝多了,剛躺下,你也彆去看他了,“宋鈺笑,“不是有個說法,結婚對象婚前一天最好不要見麵麼?”

阮星遇笑了笑,說:“那我就先休息了,大哥晚安。”

宋鈺點點頭:“晚安。”

見阮星遇開門進了自己房間,宋鈺臉上的笑容立即凝結了下來,在門口站了會,然後歎口氣。

眉間皺痕更深了,因此顯得更加清臒嚴肅。

深夜裡,島上某家酒吧依舊是不夜天。

阮霽已經喝的醉醺醺的了,有男人上前來搭訕,見他喝醉了酒,直接就想上手,結果剛湊上去,一個青筋凸起的大手就抓住了他的胳膊。

他回頭一看,是一個極有威勢的男人。

“滾。”

那人站起來剛要發火,就被雙方的身高差給驚到了,忿忿地挪到了一邊。

阮霽醉醺醺地扭頭看去,等看清了那人,立即坐直了,酒也醒了大半:“盛……盛總。”

盛駿笑:“喝這麼醉,明天不參加你哥哥的婚禮了?”

他長的是很英俊的,隻是眉眼有點凶,笑起來也帶著不怒自威的氣勢,身高更是像一座山,像天生的王者,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

淩晨兩點半了,宋瑋在房間裡來回踱著步。

他如果這時候再悔婚,會不會太晚了!

賓客好多都已經到了。

宋父宋母完全把這場婚姻當成了一次為宋氏宣傳的機會,婚禮空前的盛大,不過是為了突出他們宋氏如今的財力,邀請的不光有親朋好友,還有很多達官貴人。

這是不能出一點錯漏的婚禮。

沒有回頭路了。

可也就因為如此,他內心的糾結達到了頂點。

他如果再冷血一點就好了。

豪門婚姻不就那麼回事,他身邊的那些已婚的富豪們,又有哪一個對老婆一心一意的。

但他做不到。

他覺得婚姻就應該一心一意,哪怕不愛對方,也要做到負責任。

他決定犧牲自己和阮霽的愛情,來成全阮星遇,成全宋家。

宋瑋紅著眼睛,給阮霽發了一條非常長的信,做最後的道彆。

文字痛苦又纏綿,表達著他有多愛他,又有多無可奈何。

阮霽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暈乎乎地趴在桌子上。

盛駿已經離開了,在薄薄的夜色裡,踩著月光往回走。

雖然天色已經微亮,但教堂外頭的草地上依舊燈火通明,還有工作人員在忙碌著。

這是一場異常盛大的婚禮,教堂隻是背景,婚禮現場被安排在了教堂外的草坪上,玫瑰花幾乎鋪到了海邊,巨型花架組成了七色彩虹,甚至可以用壯觀來形容。

宋家為了這場婚禮,真的花了大手筆。

酒店一樓的某包間裡,還有人在喝酒。

裴煬已經喝的醉醺醺的了。

薄聿京抽著煙看了他一眼。

張偉靠在沙發上,眼皮都在打架,說:“最近姚烈和宋瑋接連結婚,可把這個海王給刺激到了,剛一直嘟囔說想要談戀愛了。”

李宏笑:“他不是說自己是無心法師,不知道愛情是什麼。”

“彆說彆人了,我都想結婚了。”

姚烈說:“結婚吧兄弟們,這感覺真的好!”

李宏聞言就伸腿蹬他。

姚烈笑:“真的,沒結婚和結了婚,感覺真的不一樣。”

張偉笑著聽姚烈曬恩愛,這小子最近可惡的很,他這人看著痞痞的,誰知道是個癡情種,當年分手,為了頌英要死要活的,如今舊愛重逢,更上頭了。

一天到晚頌英長頌英短的。

平時挺挺糙一爺們,說起愛情來也是又矯情又肉麻:“就是感覺心裡被填滿了,特彆安定,有一種完全被擁有,還有完全擁有對方的感覺。兄弟們,加油,尤其是單身這幾個,得抓緊啊,一個個也老大不小了!”

“滾,還有完沒完了。”

張偉說著忽然起身,壓住薄聿京的手,“還抽?”

姚烈問說:“聿京最近怎麼突然抽起來了?我們結婚那天,我看他抽煙,嚇了一跳。”

“早抽了。”薄聿京說著抽了一支煙點上,模樣依舊靜默,還拿了一杯酒過來,白皙乾淨的手指捏著,抿了一口。

“要說催,應該催聿京,我表妹上周還跟我哭,說加聿京微信,聿京根本不理。”

“薄哥喜歡什麼樣的?”

薄聿京輕輕笑了一下,也沒說話,一臉的酒色,卻襯的他更文雅了。

“我女朋友的閨蜜,蘇陽商貿老李他閨女,22歲,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介紹?”

“你可拉倒吧,你這種窩邊草都吃的貨,要是很漂亮你能放得過?”

“我還真追不上,人家看不上我。人不算頂漂亮,但超有氣質,她外婆他們家住京西甘泉山啊,家門口還有站崗的,

最主要人有才華,又特文靜。”

薄聿京覺得很神奇。

他偶爾參加這種聚會,常聽他們說喜歡的類型之類的話,不管是喜歡女人的還是喜歡男人的,基本審美都很一致。

男人其實都色,程度不同而已。不管喜歡豔麗的還是清純的,都是要帶點欲的,真要是清湯寡水的,他們還真沒興趣。所以二代圈裡很多找男朋友女朋友的,都是找網紅臉,身材臉蛋缺一不可那種。

好色是人之天性,他們卻獨獨覺得他不一樣。

是他這人身上人味太淡了麼?

他平時的確有點寡言,看起來有點嚴肅,裴煬常說他局裡局氣的,穩重又有點老派。

但他其實沒有他們想的那麼高尚。

他跟阮星遇一起睡的那兩晚,彆的男人有的衝動,他也都有,可能還更強烈。

阮星遇如果是他老婆,他可能連他腳趾頭都不會放過。

他可能會被阮星遇迷的三葷六素的,還要求他再騷一點。

他真的,低俗透了。

酒勁上來,他的臉更紅了,煙一根一根地抽,好像那煙也不是煙,是阮星遇的替代品一樣。他牙齒咬著煙嘴用力地吸,灼熱刺喉的煙霧通過他的喉嚨進入五臟六腑,他在昏昏沉沉的苦悶裡完全沉浸下去,溺亡了。

阮星遇猛地從泳池裡鑽出來。

大口喘息。

池子裡的水居然是恒溫的,遊起來彆提多舒服了。

都這個點了,頂樓的泳池裡一個人都沒有。

他暢快地遊了好幾個來回,卻沒有看到寂靜的走廊裡,有人站在玻璃後麵,靜靜地看著他。

看著他清瘦挺拔的身體,翹臀白膚。

阮星遇有著男性最有美感的身體,兼具了比例和視覺刺激,輕薄的肌肉也恰到好處,年輕又蓬勃,配上那張豔麗的臉,明媚向上的氣質,皮肉都像是帶著香氣。

越看越上頭。

有時候想想真是感覺不可思議,宋瑋居然放著這樣的阮星遇不喜歡,去喜歡那個清湯寡水的阮霽。

不隻是不識貨,簡直是有點瞎。

盛駿和薄聿京他們最大的不同就在於,他是不在乎阮星遇結婚不結婚的。

對他來說,婚前婚後並沒有任何區彆。

他就隻是想要釣到這條魚,好好品嘗。

他是個卑劣的商人,早過了為情,愛失控的年紀,對阮星遇也不過是出於單純的欲,望而已。

他原本的想法現實又卑劣,到了他這個地位,愛情和男人都隻是生活的調味劑,阮星遇是宋瑋的對象,宋瑋又是他得力的下屬,他並沒有要奪人之妻的意思。

至於那個阮霽,也不過是他利用的工具。

利用阮霽,把阮星遇和宋瑋堅固的感情撬開一條縫,縫隙要足夠大,夠他鑽進去。

這條魚太美味,他隻是想要咬一口嘗嘗。

但他現在似乎不想再放長線了。

他想直接

把這條魚網起來,養在自己身邊,他會給他一個世界上最漂亮的魚缸。

十月二號。

阮星遇一大早就爬起來了,他就睡了兩個多鐘頭。

天才剛蒙蒙亮。

他起來先練了會法語。

說來也很巧,他要飾演的劇中劇裡的南和蘇,也是會法語的,曾跟隨老教授在法國旅居。

現在他把法語練好了,以後可有大用途,原聲台詞一配,在人均學渣的娛樂圈,那還不是收人頭的大招一個!

越想越興奮,索性出去晨跑了一把。

離太陽升起還有段時間,外頭異常安靜,他從酒店出來以後,沿著海岸觀光線跑,主要也不是為了鍛煉身體,就是喜歡這種一直往前奔跑的感覺。

他的身體如今充斥著一股力量,蓬勃又喜悅,最後實在忍不住內心歡喜,對著天光逐漸亮起來的海平麵大喊一聲。

“啊”字拖的很長,都快斷氣了,然後自己迎著海風哈哈哈地傻笑起來。

他怎麼那麼幸運啊。

他很感恩他還有重活一次的機會,他一定不會辜負這趟人生。

笑著笑著察覺有人跑過來。

他扭頭看過去,這邊近山了,海邊濕氣很大。林蔭路下光線有點暗,像是浮著薄薄的霧。

等那人跑近了,他終於看清了那人的臉。

是薄聿京。

薄聿京喘著氣看他,他的嘴角還咧著。

“薄哥!?_[]?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

聲音歡欣鼓舞。

薄聿京想,這叫他怎麼放下他呢。

他的聲音都像是帶著陽光的。

叫人聽了就怦然心動。

薄聿京喘著氣看阮星遇,海風吹亂了他濕漉漉的頭發。

“你起得也太早了吧!”阮星遇笑著說。

薄聿京不知道說什麼。

他看到阮星遇,總是不知道要說什麼。

最後問阮星遇:

“這麼高興。”

“今天特彆高興。”阮星遇忍不住透露一點小線索,“畢竟對我來說,今天算是新生啊!”

一語雙關,反正彆人也聽不出來。

薄聿京沒說話,隻點點頭,海麵突然亮了起來。

火紅的朝霞簇擁著晨光,海平麵像是燃燒起來了一樣,世界光明燦爛,陽光照射在他們身上。

阮星遇迎著陽光,紅發蓬鬆,被海風吹的像一團燃燒的火。

是他生命裡見過的最鮮明的火。

其實那一瞬間,薄聿京有一點釋懷。

覺得看阮星遇這麼幸福,喜悅,竟也有一點聖母般的安慰。

這一刻他發自真心地失落,嫉妒,也發自真心地祝福他。

如果他真的如此期待這個婚姻,他也發自真心地,希望他得到這世上最好的一切。

阮星遇和宋瑋的婚禮上午十一點左右準時開始。

九點鐘很多貴客就到了。

按照習俗,新婚夫夫要和伴郎們一起去門口迎賓。

他們這場婚禮豪門權貴雲集,遠比當初楠楠過生日那一次還要盛大。

宋瑋今天也化了妝,還很濃,遮住了他的黑眼圈,就是眼睛裡紅血絲有點重,他還特意戴了個眼鏡。

看起來更為文雅俊秀。

撇卻性格和人品不說,宋瑋真的長了一個好皮囊。

他們的新郎裝總共有兩套,一套是西式的,兩人都是黑色西裝,但領子上的蝴蝶結顏色迥異,阮星遇的是黑色蝴蝶結,宋瑋的則是紅色蝴蝶結,和兩人的發色正好互搭。

而他們迎接客人穿的這一套,是中式的秀禾服。

他們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換好衣服,宋瑋偶爾看向阮星遇,有些晃神。

穿上這身金紅色新郎服,才意識到他真的要和這個人結婚了。

而薄聿京他們這些人的伴郎服也是兩套,迎賓的這一套是新中式黑色長衫,配皮鞋和灰色西裝褲,他們在隔壁房間換好衣服,張偉過去幫薄聿京把衣領最上麵的扣子扣上。

薄聿京垂著眼皮,眼下明顯的憔悴。

張偉說:“昨天沒怎麼睡?”

“天亮前睡了一會。”薄聿京說。

他這人一向沉靜少言,張偉覺得他好像哪裡有點不對勁,可又想不明白。

可能是第一次當伴郎,不適應?

他性格確實不適合這種熱鬨的場合。

他能答應宋瑋和阮星遇來做伴郎,他都有點意外。

“我們跟在新郎官旁邊就行了,你是主伴郎,等會你挨著他們倆站,客人來了打個招呼就行,其他交給我們。後麵敬酒的時候你更不用管。”他說。

“張偉當幾次伴郎了?”盛駿問。

張偉說:“五六次得有了吧?都找我,我要是將來娶不上媳婦,都要怪你們。”

裴煬還有些宿醉,扣子都係錯了。

李宏幫他重新係好,說:“你要不要再睡一會?”

裴煬搖搖頭,拿起桌子上的一杯黑咖啡喝了:“不用。”

說著甩甩頭,籲了一口氣:“今天還能喝。”

其他人就都笑了。

盛駿問:“新郎官準備好了麼?”

“我去看看。”張偉走到門口看了一眼。

門口很多工作人員,他問婚慶公司的經理:“好了麼?”

經理笑著說:“馬上就好了。”

他們的婚禮很誇張,工作人員一律穿正裝,戴著耳麥,跟保鏢似的。

宋鈺也穿了一身伴郎服,捂著耳機一邊通話一邊走進來:“覃董事長他們已經到碼頭了,星遇他們好了麼?”

“走了走了,我們先去吧。”張偉說。

他當伴郎都當出經驗來了,都不用工作人員CUE。

大家陸續從房間裡出來,180以上的平均身高,個個盤靚條順,引得走廊裡其他客人和工作人員紛紛扭頭看過來。

宋鈺問:“倆新郎官呢?”

“來了。”

薄聿京和裴煬他們聽見阮星遇的聲音,紛紛朝隔壁看去。

幾個女性工作人員先從房間出來,她們穿的都是黑色職業裝,因此阮星遇那一抹紅就格外惹眼。

他上身是黑色秀禾服,衣服上麵的圖案是手工盤金繡,腰間佩玉,手工流蘇戲珠,複古紅的下擺群,平時都是自然垂下的紅發都梳了上去,露出光潔白皙的額頭。

風流明媚,英氣逼人。

張偉笑:“呦嗬,好帥。”

裴煬直接怔住了。他還有些醉意,腦子本來就不靈光。

倒是盛駿,眼神很亮。

他實在理解不了宋瑋。

這樣的美男子,宋瑋可能是真的瞎了。

走動間他腰上環佩叮當,薄聿京微微垂下的眼睛,隻看到他裙擺上晃動的流蘇。

阮星遇目光掃過伴郎團。

“大家都好帥啊。”

他不是吹彩虹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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