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嫉妒彌漫且愈發深重。
使魔召喚課沒什麼說的。
夏普導師的課一直很溫和,她仔細教導新生們如何與使魔相處,如何激發出使魔最強大的戰鬥力。
菲依看著隻死靈,琢磨著去哪裡給它們找接班人的事。
上課,寫作業,彆扭的室友最近總彆扭的往菲依旁邊掉東西(?)。
每天重複以上步驟,終於在五天後,菲依感受到了第四隻死靈的躁動。
她一下子乾掉一大杯蒙多比比羊奶(長高神器),在希爾的驚呼聲中急速跑出了宿舍。
*
葛裡菲茲第一次感受到不對勁,是喝掉葡萄酒之後第二天的下午。
他正要為客人從貨架上取一瓶藥劑,手卻突然失去知覺,變得無比僵硬。
藥劑摔碎,客人震驚,葛裡菲茲的冷汗一下子掉了下來。
他無視了懵逼的客人,舉著胳膊衝進了醫館。
“救救我!”
然而醫館翻來覆去也沒檢查出什麼不對,唯一一點——
“葛裡菲茲先生,您肚子裡有一些寄生蟲,也許是吃了不乾淨的東西。不過問題不大,按時服藥就可以。”
葛裡菲茲臉色蒼白,麵部的肥肉都因恐懼擠在了一起。
“什麼寄生蟲會讓我胳膊僵硬?”
醫生滿頭大汗,“也許是寄生蟲分泌的毒素導致。”
他們並不知道,在多年以後,會有某個瘋狂藥劑師研製出僵屍藥劑這種瘋子般的東西。
所以也就不知道,葛裡菲茲的身體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葛裡菲茲拿了藥,不太放心,又掉頭去了一趟修院。
“你的身體並沒有黑暗力量侵襲過的痕跡。”僧侶說。
“那就隻是生病了而已?”
葛裡菲茲端著僵硬的胳膊,滿臉鬱氣的回了家。
醫生的藥並沒有任何用處,第二天一早,葛裡菲茲發現自己另一隻胳膊也動不了了!
這下他徹底慌了!
“溫納斯!溫納斯!該死的....!那賤種又死到哪裡去了?!”
葛裡菲茲滿臉冷汗,拖著仿佛灌滿水泥的胳膊蹭下了床。
他踉踉蹌蹌跑出臥室,終於看見了在廚房忙碌的女兒。
“蠢貨!還做什麼飯?!你還不趕緊過來幫幫我?!女孩就是沒有腦子,愚蠢至極!你——”
葛裡菲茲還沒罵完,忽然瞪圓了眼睛,“撲通”一下歪倒在地!
他、他說不出話來了!
不,不僅如此,他的僵硬正在逐步擴散!他的腰腹、整個上半身全都變得像石頭一樣!
葛裡菲茲慌慌張張在地上蹬腿,拚命朝溫納斯使眼色!
溫納斯同樣慌張,“爸爸,爸爸您怎麼了?”
救我,救我...!快去找醫生來啊蠢貨!!葛裡菲茲眼睛通紅,像被激怒的、已經瘸腿的獅子。
溫納斯驚慌失措的點點頭,小跑著從餐桌上拿下一杯葡萄酒。掰開葛裡菲茲的嘴,在葛裡菲茲震驚的目光中,一點一點給他灌了進去。
“爸爸,喝到了嗎?好喝嗎?”溫納斯小心擦拭著爸爸臉上的酒液,像往常無數個日子那樣怯懦地說道,“我做的好嗎爸爸?可以不要再打我了嗎?我真的好疼啊....”
葛裡菲茲愣住了。
他不再蹬腿,不再顫抖,隻是怔怔的看著近在咫尺的女兒。
那個一直像隻死貓一樣的女兒,毫無反抗能力的女兒,此時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眼底的情緒陰森而冰冷,仿佛死貓回了魂。
葛裡菲茲忽然感到毛骨悚然。
他心臟一抽一抽的,渾身劇烈顫抖起來。
精明一世的葛裡菲茲立刻意識到,他變成這樣,是溫納斯乾的!!
這個賤種....!她一直都是裝的?她到底要乾什麼?!
葛裡菲茲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更恐怖的事,他身邊隻有溫納斯一個人!
因為擔心聘用的夥計會偷藥劑鋪的東西,或者會從他這裡偷學藥劑知識,所以葛裡菲茲一直沒打算雇人。
再加上溫納斯的確好用,他的藥劑鋪和生活起居一直都是小溫納斯一個人負責。
這些熟客和鄰居都知道。
如果真的是溫納斯想要害他....他說不出話....沒人能夠發現...!
想起之前自己的非打即罵,想起溫納斯身上的傷口,想起之前自己臥室裡那些與黑月亮酒吧的來信....
一股從未有過的恐懼瞬間勒住了葛裡菲茲的喉嚨!
他不顧形象,拚命掙紮起來。像一條將死的巨大蠕蟲,驚慌失措朝著門口移動。
但是,葡萄酒杯裡的僵屍藥劑起了作用。
葛裡菲茲還沒挪出去半米,就已經感覺到大腿根開始失去知覺了。
“不要這麼看著我,爸爸,”溫納斯終於站起了身,第一次居高臨下看著親愛的父親。
她沒有笑,也沒有哭,隻是麵無表情地看著葛裡菲茲說,“我會為你找醫生的,我還會好好照顧你的飲食起居。”
——“我們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呢,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