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昨天的事就隻是個誤會,我以後再也不會幫任何人亂送東西了,現在有一件頂頂要緊的事,需要求問師尊!”林安神情認真。
晏陵問:“何事?”
“師尊,您這裡可有《周公解夢》之類的書啊?我想借來看看。”
“沒有。”晏陵頓了頓,正色道,“但我倒是可以為你解夢。”
“當真?”林安麵色一喜,想起昨夜那個怪夢,又心有餘悸。他總覺得那個夢很詭異,不像個好夢。
又想起修真界往往有預知夢一說,萬一那是個預知夢呢?
遂向晏陵描述,自己昨夜夢見了柿子林,又是怎麼被柿子圍攻,跌落地洞,再被地底下冒出的藤蔓束縛。
還……被那啥的事,林安沒好意思說。
“……我,我還看見了一顆很大很大,大概有……”林安低頭,攥緊拳頭揚了揚,“大概這麼大的蘑菇!在釋放孢子!”
“……”
“怎麼了,師尊?”林安滿臉忐忑,下意識又開始對起爪子,“是不是夢不好啊?難道是預知夢?”
倒也不是夢不好,也不是預知夢。
晏陵該怎麼向他解釋呢?
夢見柿子林,隻怕是小徒兒餓著肚子入睡,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罷了。
至於被柿子圍攻,則是晏陵在數小徒兒身上的龍鱗。
還有什麼藤蔓束縛……分明就是晏陵用腰帶,把小徒兒的四肢,分彆係在了床頭和床尾。
最後,什麼蘑菇釋放孢子,那分明就是,是……
晏陵在想,怎麼給林安解夢。
略一思忖,晏陵道:“莫怕,不
是什麼預知夢。不過,此夢確實有些含義。”
林安立馬做出洗耳恭聽狀。
“柿子林,藤蔓,以及蘑菇,皆是五行之中,木屬相。此前我便同你說過,萬物之間相生相克。土克木,賺勝散,則木勝土,土旺得水,方能疏通。”
林安聽得一愣愣的,完全沒聽懂。
晏陵見他一副很迷茫的樣子,又接著忽悠:“也就是說,你近日要遠木近土,而你是蛟,本身就屬水性,更須土來疏通。”
林安還是不太懂,但他好像理解了一點點。他問:“那我要如何知曉,彆人的屬性?從哪兒看得出來?”
“法器,或者……名字。”
林安聽罷,喃喃自語道:“名字,名字啊,誰的名字裡帶土啊。”哪有人名字裡帶土的,這多難聽啊?
想半天也想不起來,自己認識的人裡頭,到底誰的名字裡帶土!
但他知道,最近應該遠離誰,第一個就是師伯衛楓,大師兄也得避開,蛟本就屬水,不能撞屬性了,再把林安淹死了。
二師兄也得遠離,葉和木能差多少?
三師兄也不能見,白蘇也是植物。
啊,到底誰的名字裡帶土啊,真的好難想!
林安苦惱。
晏陵:“……”真有那麼難想?
陵指土丘,也可指墳墓。
他的俗家名,此前也告訴過林安了,墨影的墨,不也帶土嗎?
有那麼難想嗎?
突然,林安恍然大悟,他道:“我知道了!”
晏陵心裡甚慰。
暗道,總算想起來師尊了,也不算太笨。
他端起麵前的茶,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隨即就聽見小徒兒說:“我記得山上是不是有個守門的大黃狗?叫什麼胖墩兒!”
晏陵差點把嘴裡的茶噴出來,但饒是如此,他還是艱難地咳嗽幾聲,滿臉震驚地望向林安。
“你,你說什麼?”
“啊,山中沒有守山的大黃狗叫胖墩兒嗎?”林安圓眼驚問,“我記得有啊。”而且,還是二師兄養的。
二師兄脾氣臭,但還挺喜歡狗子的。
晏陵:“……”
“墩兒不就帶土?”林安眨了眨眼睛,“師尊,我可不可以,把胖墩兒抱過來,放我房裡養幾天?我保證,這回一定看住它,絕對不會讓它再偷吃靈草了!”
晏陵:“……”
他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所以說,小蛟連狗都想到了,居然都沒想到師尊!
深呼口氣。晏陵闔眸,默默念了幾句《清心咒》。
不氣不氣,不生氣。
徒弟是他挑的,也是他收的,又不是彆人的徒弟,自家徒弟氣一氣師尊,又有何妨?
何必苛責,又沒氣彆人的師尊。
可當林安再喊了一聲師尊時,晏陵還是忍不住,沉著臉道:“再給你一天時間,交不上那百張傳送符,你便
洗乾淨手,準備受罰。”
而後起身??[]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一甩衣袖,氣得揚長而去。
出了殿門,晏陵才突然意識到……等等,那是我的寢殿,為什麼我要走?
他更氣了。但麵上不顯分毫,轉身又要回去。
恰好同林安撞在了殿門口。
“師尊,雖然我不知道,師尊為何又不高興,但我覺得,可能和我有一點點關係。”
林安兩手背在身後,突然鼓起勇氣,把一個用狗尾巴草,編出的小蛟,獻給晏陵,還有些羞赧地道:“師尊,你收下這個,就彆再生徒兒的氣了,行不行?”
“……”
“徒兒自知愚笨,猜不透師尊的心思,但我真的不想惹師尊生氣。”頓了頓,林安順勢說,“我打算搬下峰,和師兄弟們一起住了。這樣一來,師尊眼不見心不煩,也不會天天生氣了。”
晏陵:“……”
他開始暗生愧疚,何故又這般欺負小蛟?
還把蛟欺負得可憐兮兮,鬨著要搬走。
他得想想,怎麼把蛟哄回來。
“師尊……”林安吸了吸鼻子,上爪輕輕拽著晏陵的衣袖,晃了兩晃,有點撒嬌意味地哀求,“饒了徒兒罷,師尊,再畫下去,爪子都要廢掉了。”
晏陵心裡十分受用,但表麵卻道:“犯錯難道不該受罰麼?”
“該……”可他受的太委屈了,要是早知道大師兄送的是淫|物,他才不會幫忙交給師尊,林安小聲嘟囔,“可是……算了,頭胎和後養的,終究是不一樣的。”
晏陵:“你在嘟囔什麼?”
“沒什麼。”林安鬆手,老氣橫秋地歎了口氣,“徒兒隻是在想,以後該怎麼用左手劍。”
晏陵便不再嚇他了,道:“罷了,剩下八十三張,先記在賬上,若是下回再犯,便加倍罰。”
如此,林安心裡暗鬆口氣,隨即又問:“那師尊,徒兒可以搬下峰住嗎?”
再不搬下去,恐惹人非議。
晏陵定定地審視了他幾眼,似想到了什麼,而後道:“可以。”
林安聽罷,不知道為何,竟有一點難受,心說,師尊怎麼答應得如此乾脆?
也不出言挽留幾句的?
還是說,師尊覺得他很吵鬨,早就想一腳把他踢下峰了?
“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我命幾個弟子過來幫你。”晏陵神情自若,語氣也十分平靜。
林安仰頭望天:“可是……”天色不晚啊,現在是早上。
但話未出口,就被師尊淩厲的眼神嚇回去了。
然而,當天半夜,晏陵就趁著林安睡熟,將這幾日用心頭血,再度滋養起的靈草,一鼓作氣塞進了林安嘴裡。
整整十株之多!
放了得有幾大碗心頭血。
晏陵最近臉色都有些蒼白,林安心大,倒也完全沒看出來。
服用過靈草,還未出半個時辰,林安就從睡夢中驚醒了。
一醒來周身魔氣就已經彌漫至整個房間,他完全抑製不住從身體裡釋放出的魔氣。
隻覺得龍丹燙得難受,一直在氣海之中,飛速旋轉。
渾身上下的筋絡和血管,更是誇張地暴了出來,氣血逆行,連四肢百骸都痛!
林安心驚肉跳,低頭望向自己的雙手。
忽見漆黑的火焰,騰騰在掌心燃燒!
這是蛟火!
他愣了愣,突然意識到,自己這是要突破境界了!
怎麼回事?
最近也沒怎麼修煉啊,無非就是跟著晏陵學了一些仙術,又吃了點丹藥,除此之外,就隻能是和晏陵雙修過一次……準確來說是整整一夜。
難道因此,才讓他突破境界了?
可問題是,林安現在完全控製不住體內遊走擴散的魔氣!也根本不知道,具體該怎麼做!
他嘗試了幾次,還是無法自控,索性化回蛟身,尾巴一甩就遊出房門。
遇見問題就找師尊,準沒錯。
林安火急火燎地遊到了師尊殿門口,幾乎渾身都快燒起來了,忙用腦袋撞門,大喊:“師尊,不好了,師尊,快開門,師尊——”
吱哇——殿門開了。
早就等候多時的晏陵,佯裝被驚醒,起身揮手,點燃了蠟燭。尚未開口,那小黑蛟嗖的一下,就竄上了床。
“師尊!我好像要突破了,但,但又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控製不了體內的魔氣,太,太多了!”小黑蛟急出了荷包蛋眼,跟看見救星一樣,兩爪抱住晏陵的手臂,死活不肯撒手。
“師尊,救救徒兒,快救救徒兒!”再不救他的話,他可能會被蛟火自焚。
“莫怕,隻是要突破了,這沒什麼可怕的。”晏陵抬手撫摸著小黑蛟的腦袋,輕聲道,“師尊引導你入魔。”
如此,晏陵又得償所願了,借著引導小徒兒入魔的幌子,將他帶入了平日裡閉關的石洞之中。
一手攬住幾乎腿軟到趴在地上的徒兒,一手捏訣,將洞門死死封住了。
“師,師尊……”熟知清冷師尊閉關修煉必挨|操的林安,痛苦又艱難地提醒,“封,封嚴實點,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的那種……彆讓外人打擾我們。”
“好。”
那就如他之意。晏陵設下了結界,保管任何人都無法打擾。
也保管石洞中的任何聲音,都不會傳出去一絲一毫。
無情道已破,有情道確實應該勤加修煉。
林安這才滿意,剛要鬆口氣,隨即就聽晏陵道:“褪衣。”
“啊?”林安震驚,“為何要褪衣?”他也沒聽說過,突破境界要脫衣服的呀。
“你身上有蛟火,遇衣則燃。”晏陵哄騙道。
林安想了想,還是相信了師尊。
雖然羞澀,但還是主動褪了上衣。
“還有……”晏陵的目光,掃了掃徒兒的褲子。
“可是……我,我怎麼可以在師尊麵前……這不行的!”林安瞪大眼睛,俊臉通紅。
但見師尊神情自若,眸色悲憫,宛如畫壁上的神明,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欲。
林安又覺得,自己太矯情了。
師尊都不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