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承諾值得你賭命?”灰原哀問道。
“我欠他太多,不能失約。”安室透攤手,臉上的表情卻很輕鬆。
灰原哀一滯,立刻明白承諾的另一方是誰,隔了一會兒才問道:“你把他的一個承諾看得和命一樣重要,對你來說,他到底算什麼人?”
安室透一怔,似乎她問到了什麼奇怪的問題。
“以前我就問過你,他把你當孩子,你把他當什麼?”灰原哀提醒。
“我……”安室透張口。
“想好再說。”灰原哀無情地打斷。
“……”安室透硬生生把一句“我當然把他當孩子”咽了回去。
“真的決定了?”沉默許久,灰原哀才確認道。
“嗯,這是我必須要走的路。”安室透立刻點頭,“解藥,多久能做出來?”
“一星期。”灰原哀扭頭,繼續把目光落在屏幕上,一邊說道,“在那之前,作為安室透,你得讓這個身份順利落幕。如果你突然失蹤,沒人能承受得起花山院家的怒火。”
“我知道。”安室透苦笑了一下,“我會找機會跟他說明的。”
“怎麼說?”灰原哀好奇道,“你是打算直接告訴他,你就是降穀零,還是讓安室透也正常死亡?”
安室透沒說話。
“算了,我也管不了你。”灰原哀歎了口氣,忽的,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忽的笑起來。
“笑什麼?”安室透不解地問道。
“沒有,就是有點好奇他的反應,可惜了,不敢圍觀。”灰原哀擺擺手。
“謝謝,誌保。”安室透說道。
“……等你能活下來,再謝不遲。”灰原哀頓了頓才開口。
“沒事,我一定會活下來的。”安室透鄭重地說道,“我還有那麼多要做的事,現在還沒資格去死。”
“但願如此。”灰原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樓上傳來阿笠博士喊他們上去吃水果的聲音,兩人對望了一眼,很有默契地收起了話題。
安室透回家的時候,剛好趕上晚飯時間。
“回來了?”花山院漣的笑容一如往常,“我做了巧克力蛋糕,吃完飯可以吃一點點哦。”
“嗯!”安室透揚起笑容,跨進餐廳。
——或許我現在還不知道你算是我的什麼人,但是……是最重要的人。
“怎麼,遇見好事了?”花山院漣隨口問道,“這麼喜歡小哀?”
“哎?”安室透一懵。
“小孩子啊。”花山院漣感慨,“不過,光彥似乎也很喜歡小哀呢,加油。”
安室透眨了眨眼睛,足足慢了兩拍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頓時臉上漲得通紅:“我對小哀才沒有那個意思!”
“哪個意思?”花山院漣笑眯眯地揉著他的腦袋,“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嘛,有什麼好害羞的,小哀確實很漂亮啊。”
“我沒有!”
安室透咬牙切齒,“什麼叫‘這個年紀的男孩子’,漣哥哥小時候也有喜歡的女孩子嗎?”
“給老師送過花,說以後長大了來娶她算不算?”花山院漣想了想說道。
“噗。”安室透先是一愣,隨即被逗笑了。
花山院漣一聳肩,雖然那是上一世的事了。
“小哀,就是那個茶色短發,看起來很成熟的女孩子?”衝矢昴走進餐廳,隨口問了一句。
“要你管。”安室透瞪過去。
衝矢昴一聳肩,一臉“我知道你害羞”的表情。
安室透氣結。
吃完飯,衝矢昴把蛋糕端過來切開,一人一小塊。
是巧克力千層蛋糕,不甜,一層層的麵皮入口即化。
安室透嘗了一口就沉默了。
以前就覺得奇怪,隻是一直沒多想。等見過了同期,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花山院漣的廚藝是Hiro教的,飆車是跟萩原練的——喜歡馬自達rx7估計也是萩原的影響。拆彈八成是鬆田教的,在案發現場的專業知識又是聽班長說的。
從一開始,自己對他就有一種莫名的信任——這也難怪,這個少年身上,處處都有他們的影子。
“怎麼,不好吃?”花山院漣疑惑地問道。
不應該啊?明明是Hiro教的,因為他的味覺還不準,所以特地叫了衝矢昴來幫忙嘗味道呢。
“很好吃。”安室透頓了頓,往嘴裡塞了一大口。
以後估計就很難吃到了吧,也不知道坦白後,他會不會很生氣。
不過,生氣也是難免的,畢竟被騙了這麼久。這孩子,驕傲著呢。
那個承諾……說是20歲生日的時候給他做蛋糕,也不知道到時候他還會不會期待。
花山院漣看著他的表情,微微皺眉。
這算是高興還是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