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實驗室裡依舊沒人說話。
灰原哀站起身,拿起那個試管,走向水池。
“等下,你乾什麼?”花山院漣按住了她。
“你還不明白嗎?”灰原哀抬頭看他,表情嚴肅裡帶著一絲驚恐,“這個東西不能留下來!返老還童,起死回生,這個藥會成為萬惡之源。無論是組織,還是政府,沒有人不想永遠不死,永遠年輕。一旦泄露出去……會世界大亂!這是,不該存在的東西。”
“我當然知道!”花山院漣從她手裡拿走試管晃了晃,問道,“能不能做一顆藥?”
“你要吃?”灰原哀驚訝地看著他。
“我沒興趣。”花山院漣一聲嗤笑,“我本來就比零年紀小,再吃藥,童養夫嗎?”
“你!”灰原哀成功被他噎住了。
“咳咳。”降穀零心虛地扭頭。
童養夫什麼的,總讓他想起作為安室透的那段日子。雖然當時並沒有那個心思,但現在想起來,也會隱隱有點甜。
“那你要銀色子彈做什麼?”灰原哀沒好氣道。
“我先確認一下。”花山院漣舉起試管,眯了眯眼睛,“這個銀色子彈是完成版,能抵消前麵吃下去的aptx4869的藥效,對吧?”
“對,不過我和江戶川君的解藥不需要這個。”灰原哀說道,“現在不給他解藥,是因為工藤新一的出現太紮眼了,並不是沒有完成。”
“不是給那小鬼的。”花山院漣沉默了一下,慢慢地開口,“是給貝爾摩得的——普通解藥化解不了她不老魔女的體質吧?”
“貝爾摩得?”灰原哀驚訝地看著他。
“人無信不立。”花山院漣堅定地說道,“就算之後貝爾摩得要死還是要坐牢,我答應給她的解藥也一定會給,就算在她臨死前,也會給她喂下去。”
“……”灰原哀無言以對。
“挺好的。”降穀零吐出一口氣,有幾分欣慰。
他知道自己會被花山院漣吸引,絕不是因為漣對他好——或者說,不僅僅是因為這個。這個少年儘管有時候很氣人,但骨子裡有一種執著的正義感,因為被他的漫不經心的性格和實在太過搶眼的身世掩蓋,不那麼明顯。然而對於他這種在黑暗中沉浮的人來說,撕開黑暗的那束光,就像是太陽一樣耀眼。
“給他做一份吧,不過掩飾一下,彆讓人看得出來是什麼東西。”降穀零說道。
“我知道了。”灰原哀拿回試管,點了點頭。
“對了,關於工藤新一,他很快就能變回去了。”花山院漣又說道。
“……啊?”灰原哀不解地看著他,又皺眉,“可是,如果組織知道他沒死,不止是他,他身邊的人都會有危險的。”
“隻要他低調點彆弄得天天上頭版頭條,組織誰會在意一個高中生?”花山院漣一聲嗤笑。
“但是組織已經注意到毛利偵探了……”灰原哀說道。
“快鬥。
”降穀零忽然開口。
“哎?”灰原哀一愣。
“你……”降穀零看著花山院漣,表情複雜,“你讓快鬥去參加繭的發布會,是不是就已經算到了這一步?”
“沒有,真的沒有!”花山院漣委屈,“我怎麼知道這世上還會有人因為怕彆人知道自己祖宗是誰就殺人滅口的啊!”
“那就更可怕了啊。”降穀零歎了口氣。
如果是事先計算好的,也罷了。可是走一步看一步,利用已經發生的事,順勢而為,還做得這般舉重若輕,信手拈來……這孩子的心智真的恐怖。
灰原哀終於反應過來,遲疑道:“你讓黑羽君做繭的發行宣傳,就是因為這個?”
“當全日本鋪天蓋地都是‘工藤新一’的照片影像的時候,組織的人就算在街上看見一個兩個工藤新一的,又有什麼奇怪呢?”花山院漣坦然道。
灰原哀也不禁啞然。
“不止是快鬥。”花山院漣繼續說道,“不久之前,總司帶著紅葉跳下幾十米的高台,被記者抓拍了,現在京都直到關西都沒有不認識他的人。這世上長相相似的人太多了,見多了工藤新一的臉,也就見怪不怪了。”
“確實。”降穀零苦笑。
“那,降穀警官,你的事打算告訴他嗎?”灰原哀想了想又問道。
“我?”降穀零一怔,隨即醒悟她問的是安室透的事,不禁有些遲疑。
“告訴他乾嘛?”花山院漣搶著說道,“如果他自己猜出來了,不騙他。要是他沒看出來……憑什麼告訴他。”
“你又吃什麼飛醋。”降穀零熟練地順毛,“還在介意我之前沒告訴你嗎?”
“當然介意。”花山院漣一台下巴,在他變了神色之前,又接著說道,“你連我都沒告訴,怎麼可以主動告訴彆人?工藤新一比我重要嗎?”
“……”降穀零張了張嘴,一點小愧疚還沒湧起就被壓了回去,隻剩下滿心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