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餓……”花山院漣一聲哀歎。
原本這時候,他們早就應該回到家,吃過夜宵,相擁躺在暖洋洋的被窩裡了,哪像現在還在大街上流浪。
幸好,身上有錢,車上也放著慣用的各種工具。到底之前是在做監視任務,該帶的都帶了。
“找家便利店買點吃的?”降穀零提議。
花山院漣發動了車子,慢慢沿著路邊開,才發現,東京雖然看上去差不多,但店鋪的位置也有區彆。
“很正常,沒有你就沒有VariousFlowers,東京的商界自然要重新洗牌。”降穀零並不算太意外。
“也是。”花山院漣歎了口氣,又嘀咕,“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姬城小姐好不好,回頭找找看。”
好一會兒,兩人終於找到一家開門的便利店。
花山院漣下車,進店買了兩個鮭魚飯團加熱了,又帶了一杯熱咖啡喝一杯熱牛奶回來。
降穀零盯著牛奶無語。
“小朋友就喝牛奶。”花山院漣已經整理好心情,笑嘻嘻地看他。
降穀零用力插進吸管,不想理他。
“先墊墊,等下天亮了,去波洛吃早飯吧。”花山院漣喝了口咖啡,突然開口。
“你想乾嘛?”降穀零警惕地看他。
“沒想乾什麼,就是想看看這個世界的你,說不定還能幫忙呢。”花山院漣一聳肩,“來的時候毫無預兆,也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突然回去了。走之前你不想幫幫自己嗎?”
降穀零忍不住沉默了。
這個世界,同樣的,所有人都已經不在了。而沒有花山院漣,連式神都不存在。隻要想想遇到漣之前的自己,就能明白這個自己內心承擔了多少壓力。
尤其,他沒有脫離組織,還在進行臥底工作。
“把情報都給他,能給多少算多少。”花山院漣說道,“就算世界的進程會有區彆,但大致上的走向應該不會變。”
“我了解自己。”降穀零冷靜地指出,“你要怎麼讓他相信我們?我們這這個世界沒有任何身份,而臥底是疑心病最重的人。有陌生人突然告訴他:我知道你是臥底,你想要的組織情報是這些……你覺得他會信?反正我是絕對不會信的。”
“讓這個世界的零信任我啊……”花山院漣陷入了沉思。
他知道降穀零的大部分經曆,但說出來也未必能
得到信任,說不定他反而以為自己暴露了,立刻逃離組織甚至反殺他。
讓Hagi他們現身?不不不,先不說這個降穀零能不能馬上接受靈異事件,他們是要回去的……人一旦失去也就罷了,最痛的是得而複失。讓這個降穀零見到曾經的同期,又要再次永彆,那實在太殘忍了。給人希望又再次奪走,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給。
雖然以降穀零的堅韌一定會挺過來,但是傷痕是一直存在的。
思索間,他的目光慢慢落在降穀零臉上。
“你想乾嘛?”降穀零的眼神充滿警惕。
總覺得他露出這個表情的時候,肯定在打什麼壞主意,而受害者總是自己!
沒什麼,就是想,這不是還有你在嗎???[”花山院漣對他笑笑。
他自己很難取得降穀零的信任,但……自己一定會相信自己的。
天空漸漸亮了起來,街上也開始有了上早班的行人。
花山院漣開著車在街上轉了轉,終於找到一家已經準備開店的童裝店。
雖然店員很抱歉地說還沒有營業,不過花山院漣一臉焦慮地聲稱孩子上學途中摔了一跤把衣服弄臟了,來不及回家替換,上學快要遲到了。好心的店員還是讓他拿走了一整套衣服,留下錢等正式營業再錄入收銀機。
隻是,後知後覺才有點疑惑,這孩子究竟是怎麼摔的,連內衣褲和鞋襪都需要換?總不能是掉進水裡了吧?
“來,換上。”花山院漣上車,把剪了吊牌的衣服遞過去。
降穀零拿出衣服看了看,乳白色的高領毛衣,咖啡色的燈芯絨背帶褲和同款休閒外套,一雙運動鞋,甚至還有貝雷帽。
“幸好是深秋了。”花山院漣說道。
降穀零剛脫下大人的襯衫,摸了摸鎖骨上還在刺痛的痕跡,一聲冷笑。
這要是不穿高領,被人看見了,妥妥被請去警視廳喝茶,而且是出不來的那種!
“我又不知道……”花山院漣也很委屈。
誰知道還會有見到透醬的一天。不過……也不壞?畢竟是限定版,看一次少一次,過了這村就沒這店。
降穀零一聲冷哼,迅速換好衣服,把穿來的那套西裝疊好裝進購物袋,放在後座。
“走吧,去波洛。”花山院漣笑眯眯地發動車子。
波羅咖啡館。
“早上好。”小梓的聲音永遠是那麼明快。
“早上好,小梓小姐。”毛利小五郎推門進來,後麵還跟著毛利蘭和柯南。
“早上好,毛利老師。”安室透一邊煮咖啡,一邊笑著招呼,“今天吃點什麼嗎?”
“給我一份早餐定食。”毛利小五郎湊到吧台前張望了一眼,立刻說道。
“我們也一樣。”毛利蘭拉著柯南做好。
“沒問題。”安室透利索地開始配餐。
“說起來,我們剛剛看見馬路對麵停著一輛馬自達RX7,是安室先生的同款呢。”毛利蘭說道。
“哎?”安室透一怔。
“是啊,一模一樣,幸好看了一眼,車牌不一樣。”毛利小五郎感慨道,“開車的是個帶孩子的年輕爸爸,就是有點太年輕了。”
“大概也有彆人喜歡這款車吧。”安室透笑了笑,並沒有太在意。組織成員是不會帶孩子出來的,應該隻是湊巧。
“早餐定食。”小梓把餐盤端了過去。
“咦?”柯南卻看到了安室透的手,驚訝地問道,“安室哥哥,那個戒指,是鈴木號特快列車的門票吧?”
“啊。”安室透看了一眼手指,漫不經心地笑起來,“是啊,怎麼說我也是個偵探,對鈴木號的推理遊戲還是有興趣的。”
柯南抿了抿唇,眼鏡一陣反光,心裡滿是忌憚。
這個人……究竟和組織有沒有關係?
“叮咚~”門口門鈴一響,有人推門進來。
“歡迎光臨。”安室透又掛上了營業的笑容。
“就是這裡啊。”花山院漣牽著降穀零的手走進來。
“你好,請隨便坐。”小梓熱情地招呼,“是第一次來的客人呢,要不要嘗試一下我們波洛的招牌三明治?”
“透君做的三明治很好吃我知道。”花山院漣笑了笑,直接走到吧台前。
“哎?”安室透驚訝地看過去。
“透君”這種稱呼……
“這位先生,認識安室先生嗎?”小梓疑惑地問道。
“怎麼能不認識呢。”花山院漣似笑非笑地看過去,“畢竟,這是我拋夫棄子離家出走的男朋友呢。”
“……”
“…………”
“什麼!!!!!”
店裡沉默了三秒後,驚呼聲差點把屋頂掀了。
“這位先生,請不要開玩笑。”安室透一臉尷尬,勉強笑了笑。
“我沒開玩笑。”花山院漣拿出手機。
雖然卡不能用,但手機本身的功能都是正常的。他打開圖庫,迅速挑了一張照片,懟到他眼前:“你說那不是你嗎?”
“什麼什麼?”毛利小五郎和小梓都湊了過去,連柯南都踩著凳子爬上吧台去看,毛利蘭拉都拉不住。
照片的背景是一大片櫻花,畫麵裡的兩人靠的很近,笑容燦爛,那種親昵感撲麵而來,根本無需任何表演。
“你……”安室透滿眼的不敢置信。
他很確定自己的記憶沒問題,他絕對沒有拍過這張照片,也是第一次看見眼前的少年。但是……如果照片不是合成的,就是上麵的那個安室透是彆人易容的。
前者的話,這少年很可能是衝著他來的,立場不明。後者的話,回去得問問貝爾摩得在搞什麼鬼,就算接近目標搜集情報也不必用他的臉?
花山院漣理直氣壯:無論怎麼鑒定,真的就是真的,絕對沒有P圖痕跡!
安室透揉了揉眉心,有些謹慎地開口:“先生,我確實不認識你。這張照片上的人也不可能是我,我真的不認識你。”
“我不可能認錯人。”花山院漣說道。
“但是人有相似,不是沒可能。”安室透解釋道,“你記得這張照片是什麼時候拍的嗎?查一查那天我的行蹤就能明白了。”
“說起來,服部君的那位對手,衝田君就長得很像新一。”毛利蘭若有所思。
因為安室透的態度太過坦然,讓人不由自主地就願意相信他,而不是一個突然冒出來的陌生人。
花山院漣眨眨眼睛,也暗叫了一聲厲害。
隻要他說得出日期地點,無論那天安室透在乾什麼,都能拿出一份他在十萬八千裡外的證據來,公安最擅長乾這個了。
不過……
是你逼我用最後一招的!
他一彎腰,把被忽略的降穀零抱了起來,托著肋下舉到安室透麵前,語氣堅定:“你看著這孩子的臉,敢不敢說一句你和他沒關係?”
降穀零:???
“叫人。”花山院漣暗暗戳了戳他。
“……”降穀零抽了抽嘴角,隨即眼睛裡迅速蓄了淚,“爸爸……”
安室透風中淩亂。
這孩子……就算彆人看不出來,隻覺得長得像,但他自己還能記錯嗎?分明就跟他小時候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