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跟著蘇月禾剝鬆樹皮的周敬也,被蘇月禾的速度驚呆了。
“蘇姐,你這也太快了吧。我看其他組一叢荊棘要砍老半天的。”
蘇月禾笑道:“因為我們刀鋒利。”
周敬也見蘇月禾動作那麼快,他不想自己一個大男人乾著比較輕鬆的活兒,還落在她後麵,所以也憋足了勁頭,儘量跟上組長的進度。
中午午休是不回宿舍的,他們帶了乾糧,就著辣椒醬吃完饅頭後,三個人就各自找地方休息一個小時。
午休好了,才會更有力氣乾活。
下午速度要比上午慢一點,但進度還算不錯,他們依然是到點就下班。
半路遇到李向陽來檢查工作,李向陽是沒想到,這被大家戲稱為弱弱組的落後小組,又掐著點下班了。
他也不好發火,隻問蘇月禾:“你們小組今天進度怎麼樣?”
蘇月禾:“挺好的。跟昨天差不多。”
跟昨天差不多,那還叫挺好的?
李向陽雙手叉腰,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蘇月禾看李向陽蹙起眉頭,不由笑道:“班長,你要是不放心,就去馬鞍嶺看看,我們絕對沒偷懶。”
其實李向陽遠遠就打過眺望,但是眺望隻能看到芒萁的進度,他就以為依然是三個人一起割芒萁。
想想還是算了,一個文弱書生,兩個瘦弱女子,能把芒萁和雜草割了,再儘力剝掉一些鬆樹皮,那就已經算是可以了。
當即他也沒再說啥,隻道:“你們
量力而行吧。”
言外之意就是,量力而行,但也彆偷懶。
之後幾天,大家熟練之後,進度越來越快,本來以為要吊車尾的,結果好像有機會能贏。
那他們更是乾勁十足。
星期三蘇月禾就砍掉了所有的荊棘和雜樹枯木。
星期四一早她幫著陳慧明割完芒萁,中午則三個人一起努力衝刺把剝鬆樹皮的工作全部收尾完成。
完成之後,還不到三點。
蘇月禾拿起口哨,往外吹響,同時周敬也高興地一路衝下山,去找班長來檢查完成情況。
李向陽和老薑聽見哨聲響就往他們這邊趕了。
路上遇到周敬也,李向陽訓斥道:“你們怎麼回事?這個口哨不能亂吹的,浪費我們時間,是要扣分的。”
老薑早就聽說,乙班搞了一個最弱的組,天天都是掐點上工收工,多乾一點都不願意。
他還挺高興乙班想攬最後一名的善舉,至於對方要的第一名,那真是想吃屁,門都沒有。
他嘴上說抽簽分組,實際上也是安排了最厲害的三人一組,以搶奪第一名。
眼見勝利在望,他們最厲害的一組,今天下午應該能完成清山工作,卻聽見馬鞍嶺傳來哨聲……
真見鬼了,馬鞍嶺不是乙班那弱弱三人組嗎?
本來還繃著臉強顏歡笑地跟李向陽打趣的,結果一聽可能是個意外,當即放下心來。
誰知周敬也卻道:“兩位班長,我們任務完成了,請你們驗收工作。”
任務完成了?怎麼可能?
李向陽趕緊提醒:“荊棘要砍,枯木和雜樹也要砍!”
“都砍了!”
不可能?都知道馬鞍嶺的荊棘是最多的。
老薑眼看馬上到馬鞍嶺了,便道:“走吧走吧,去看看,說好了啊,騙哨是要扣1分的。”
結果兩個班長走去一看,當即傻眼,山上除了那些沒必要割的雜草和灌木叢外,可謂一棵荊棘都找不到。
荊棘還砍的特彆到根,非常乾淨。
跟老薑越皺越深的眉頭不同,李向陽那簡直是狂喜!
他聽說甲班也搞了一個突擊組跟他們一樣在搶第一名,而且兩邊進度那可謂咬的非常緊。
對方突擊組,估計最快也是今天下午五點左右能完成任務,乙組的時間也差不多,正不知道鹿死誰手呢,弱弱三人組竟然奪魁了?
“哎呀!老薑啊,不好意思,我們拿了第一。”李向陽笑得那是見牙不見眼。
老薑惱火的很:“你們是不是作弊了?你們是不是偷偷給他們幫忙了?兩個丫頭的組,贏了第一,你說可能嗎?”
李向陽當即沉下臉來:“怎麼兩個女娃的組就不可能贏了。事實擺在眼前,我們就是贏了。你說我們作弊?我們怎麼可能作弊?不是有人專門巡山嗎?巡山的人什麼時候看到這片山林裡有超過3個人乾活?你拿出證據來!”
老薑沒證
據,但他還是不願意相信:“我是沒證據,但你這個結果沒辦法讓我信服啊。誰負責砍荊棘?這麼多荊棘,這麼快砍掉,誰信?”
李向陽看向周敬也:“肯定是周敬也砍的嘛,你不能看人家瘦弱,就認為他乾活慢,乾什麼活都有技巧的。”
周敬也忙笑著解釋:“不是我,是我們組長蘇姐負責砍的荊棘。”
李向陽:“……”
老薑更不信了,“把她叫來,我們去彆的山頭找一叢荊棘,讓她現場砍給我看看。”
蘇月禾戴著草帽站在山下竹林等著,兩位班長遲遲不下山,她等得有點不耐煩了,卻見周敬也跑下山來。
“蘇姐,班長找你。”
*
甲班班長老薑不願意相信乙班的弱弱小組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勇奪第一。
更重要的是,難度最大的砍荊棘活兒,竟然是一個弱女子完成的,這就讓他更不相信比賽結果了。
太過意外也就必然會引起反抗。
老薑要求蘇月禾跟甲班砍荊棘高手現場比比看,看誰速度快。
李向陽當即反對:“老薑,你這是輸不起啊,我們這次比的是小組,不是個人,哪有這樣,讓一個大男人跟女人比賽的道理?國際賽事都是男女分開比賽吧?”
老薑:“現在是你們女的贏了我們男的,不是說她一個人把馬鞍嶺所有荊棘都砍了嗎?馬鞍嶺的荊棘有多少你我又不是不知道,既然是這樣,我要求當麵展示一下,這要求不過分吧?你們要是不願意,那就是心虛。就算是叫領導來,我也不會退讓的。”
李向陽脾氣也倔,他堅決不同意,要不就讓領導來評。
兩個人就這麼杠上了。
副班長肖亮跑來調解,他問蘇月禾的意見。
麵對質疑,蘇月禾也沒爭辯,她無所謂:“那就比吧,你們甲班派誰來比?”
蘇月禾願意比,李向陽想阻攔都不行了。
老薑當即把他們班最厲害的人給叫來,就在路邊找了一叢長了好幾年的大荊棘,兩人分彆從兩頭開始砍起,看誰最快能抵達中間位置。
甲班派來比賽的人叫盧照麟,長得膀大腰圓,這種天氣也就穿著一身薄薄的衣裳。
大家聽說乙班的弱女子班贏了比賽,也都不相信,很多人放下手裡的活兒,紛紛跑來圍觀。
蘇月禾戴上手套,把砍刀在鐮刀上磨了磨,刀鋒再磨鋒利了一些,就站在下首等著指令。
盧照麟顯然不相信蘇月禾能贏他,又不是文化課比賽,這是真刀真槍砍荊棘。
荊棘上長滿刺不說,荊棘叢裡還有很多枯萎的老枝條,老枝條雖已倒下,但刺尖不減。
口哨聲一響,盧照麟就開始上手砍荊棘。
蘇月禾卷起袖子,不緊不慢地把周圍的芒萁割掉。
老薑看著蘇月禾手腕上的手表,那可是進口好貨,能帶得起這種手表的人,還能砍荊棘砍到第一?
他不信。
李向陽見蘇月禾沒有馬上看荊棘,而是清理邊上的芒萁,眉頭不由下壓。
旁邊人都在提醒:“蘇月禾,彆管周圍的芒萁了,速度砍荊棘。”
蘇月禾割芒萁也很快,她割掉周圍芒萁,就是為了能站得遠遠的,她不想被荊棘刺到。
她的砍刀和鐮刀跟彆人的不一樣,那就是她前幾天就給兩把刀換了一根長長的竹子做刀柄。
刀柄有兩米長,她就站在遠處,砍刀和鐮刀並用,用鐮刀勾走小枝條和枯荊棘,用砍刀砍大樹枝。
看似閒庭漫步,實則速度驚人。
站在一旁圍觀的人都驚呆了,就這麼看著蘇月禾喀喀喀一陣砍拉,速度之快,讓人目不暇接。
不過十多分鐘的時間,蘇月禾已經砍到了中點的紅線上。
她收起砍刀的時候,盧照麟那邊才砍完四分之一。
當尖叫聲響起,盧照麟還以為是替他鼓勁的,他沒意識到自己已經輸了。
直到他們副班長去拉住他的手。
乙班的人狂喜驚呼:“草草草!太凶了!太凶了太凶了!”
原本緊張忐忑的李向陽,興奮地大喊:“老薑,你服不服?你服不服?!”
老薑就納悶了,給砍刀換長刀柄,他們不是沒試過,是可以避開荊棘,不會被刺到,但是不好用力啊,根本不好砍。
所以他們放棄了長砍刀。
難道她這把砍刀有什麼神奇之處?
他走前去借了蘇月禾的砍刀,試了試,還是不好砍,拿在手裡就覺得刀晃手,根本無從使勁。
老薑不懂,他看向蘇月禾:“你怎麼用力的?”
蘇月禾笑道:“就這麼用力啊。”
用的內力,他們當然不懂。
眾目睽睽之下,老薑不得不承認:“行行行,第一名是你們的。但是!你們未必就能贏了,接下來還得繼續比拚。”
接下來還比啥?反正他們不會輸。
乙班恨不得敲鑼打鼓,昭告天下,原本錨定了最後一名的弱弱組,竟然能逆襲成第一,這是他們鬆香廠今年最大的新聞趣事了。
有人開始打趣:“哎,你們每人9斤肉,吃不完我可以幫你們吃。”
“周敬也你這小子走了什麼狗屎運,白撿9斤肉!”
“早知道蘇月禾這麼厲害,我就去跟她們一組了。”
“我也想吃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