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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天黑沒之前早了,蘇柏鬆坐在二樓房間的窗戶前,蘇家老樓本來地勢就高,他這個位置,幾l乎可以俯瞰嶺下村前麵的院落和道路。
外麵有什麼
大的動靜,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嘀嘀!嘀嘀嘀!
聽到車響他緊張了一下,不由往外看去。
梁正烽的吉普車從小排嶺開來,繞過前麵一排的院子和池塘,在梅嫂子家門口停下。
梅嫂子手裡拿著什麼東西,隻見車窗落下,蘇月禾跟梅嫂子說了幾l句話,收了她遞來的東西。
隨後吉普車越開越遠,繞到打穀場後,出了村子。
蘇柏鬆還在窗前坐了好一會兒,直到他弟弟來叫吃飯,他才下樓去。
吃過晚飯,蘇柏鬆在房間裡看了會書,磨磨蹭蹭到九點,趕著弟弟去睡覺。
大概十點的樣子,外麵完全安靜下來,蘇柏鬆拿出早就借來的手電筒,一把小短刀,悄摸下了樓。
從西側門出來,繞過老屋,抄近路直奔小排嶺。
二嬢家養了狗,他不敢從前麵走,而是從小排嶺另外一側,翻過山,來到了屋後麵的山上。
二嬢新屋早就關了燈,這個點,大家都睡了。
他先躲在樹上觀察了會兒,今晚月色,不需要開電筒,都看得清屋前屋後的景物。
沒發現小狗在外麵,或者是在屋裡。
而長竹梯就放在屋旁不遠的柴草間。
他熟絡地從樹上下來,悄悄從屋後繞到柴草間,端起竹梯,爬上了瓦背。
已經有多次經驗,他這次直奔西側的屋脊獸。
貓在屋頂上,等了會兒,才用尖刀輕輕撬開小石獅,隻見石獅下麵的凹槽裡,有一個木盒子。
他內心狂喜,不枉他盯了這麼久,終於……
拎起那個木盒,重量倒讓他有些失望,怎麼會這麼輕?
他趕緊擰開手電筒,木盒上沒有鎖,打開蓋子,隻見上麵放了三個信封,信封都鼓鼓的,一個上麵寫著“爸媽老本”,一個寫著“爺爺老本”,一個寫著“嶺下生產隊通電設備采購款”。
打開信封一看,都是錢!
都是錢!
不知道有多少。
蘇柏鬆激動地手都抖了,他趕緊把手電筒擰滅,小心翼翼地把石獅子放回去,誰知這一放,動作稍微重了一點,發出了一點聲響。
他緊張地在瓦背上頓了頓,周圍靜悄悄的,除了遠處不知道誰打著手電筒在田裡抓青蛙外,就隻有天上的星星和月亮幽幽發著光。
幸好,沒有被發現。
他抱著木盒,夾著手電筒,一點點往下挪。
挪到屋簷邊上,卻發現長竹梯不見了!
眼睛掃了一圈,都沒有。
竹梯憑空消失了。
他嚇得手電筒掉瓦背上,發出驚人的聲響。
隨即狗吠聲響起。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憨豆聽見聲音,狂吠起來。
三妹不知道從哪裡衝出來,敲鑼打鼓地大喊:“來人啊!抓賊啦!”
四妹舉著手電筒照過來,一下子就認出了
:“蘇柏鬆!你乾啥!”
蘇柏鬆往上爬,他想把木盒子放回去。
但手電筒照著,他沒辦法放回去,隻能偷偷把木盒揣進衣服裡。
莊順蘭披著衣服出來,她睡得朦朦朧朧的,不明白蘇柏鬆為啥會在自家瓦背上。
但這大半夜的,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啊。
“蘇柏鬆,你偷了我們家東西是不是?”
三妹還在敲鑼,離得最近的幾l家院子,都亮燈了。
最詭異的是,山上也亮燈了。
蘇柏鬆驚恐地看著山上的燈光,等那燈光靠近了,才知道,是大哥蘇柏橋。
蘇柏橋端著□□,舉著手電筒,照過來,“蘇柏鬆,真是你啊?你大半夜來偷啥?”
三妹把長竹梯放回原處:“你自己滾下來,彆踩壞我家的瓦!踩壞了,你們家都得賠。”
蘇柏鬆起初不願意配合,最後被蘇柏橋給硬拽下來了。
趙大福趙利群等大隊乾部已經聞聲跑來了,在附近田地抓青蛙的趙五福趙六福也都趕來湊熱鬨。
他們從蘇柏鬆身上搜到一個木盒,打開木盒裡麵是三個裝著錢的信封。
三妹控訴道:“我大姐把錢放屋頂上了,不知道為啥會被蘇柏鬆知道,他趁著天黑來偷錢。”
蘇柏鬆憋紅了臉,狡辯道:“我爸媽的錢,我幫他們來存放到二伯娘家的屋頂上,這裡安全。”
趙大福翻看著三個信封,其中一個還寫著通電設備采購款,他笑了一聲,道:“蘇柏鬆啊,撒謊沒用,這個信封上的筆跡就不是你的。還有這個通電設備采購款,你曉得是誰的錢不?這是村裡的錢!”
趙利群搖頭痛罵:“小小年紀,滿口謊言。這是村裡剛給蘇禾去買設備的錢,怎麼變成你的了?”
蘇老三郝愛娣已經被叫來了,郝愛娣一來,見蘇柏鬆蹲在牆角,忙護短:“我們家柏鬆,最老實最聽話的娃兒,他不可能偷錢。”
蘇柏橋:“三嬸,事實擺在眼前,他偷的可不是小錢,是爺爺存了一輩子的錢,還有二伯二伯娘的,村裡買設備的……”
剛才趙利群把錢都數了一遍,“三個信封,蘇運昌莊順蘭那個信封有500塊,你們爺爺那個信封有300塊,村裡買設備的信封是320塊,加起來有1120元。偷這麼多錢,這怎麼處理?”
郝愛娣:“你們拿回去嘛,不是都還在嗎!沒偷走啊!”
圍觀的趙五福馬上不願意了:“偷了就是偷了!被抓到就不是偷?怎麼教育娃兒的?”
蘇老三氣得牙癢癢,他一腳踢到蘇柏鬆身上,“我打死你個孬種!”
郝愛娣趕緊攔著:“你打死他了!”
趙大福:“他要是隻偷了你們蘇家自己的,我們可能還管不著,但他偷村集體的錢,這事肯定不能私了!我答應,其他社員也不可能答應。”
“是啊!這是通電的設備款,錢被偷走,那我們整個村都通不了電咯。”
大家正
吵鬨著,外麵傳來車響,吉普車停在院子裡,蘇月禾跟梁正烽從車上下來。
莊順蘭走過去:“你們有千裡眼啊,怎麼知道家裡出事了?”
蘇月禾隨便找了個借口:“東西忘帶了,回來拿。??[]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趙大福趕緊把發生的事,跟他們說了,他見蘇月禾一點都不驚訝,忙問:“你不意外?”
蘇月禾笑了笑:“我不意外,我這錢就是為了躲蘇柏鬆,才藏到屋頂上的,沒想到他還真有這個本事。”
大家都大吃一驚:“怎麼回事,說來聽聽。”
蘇月禾走向蘇柏鬆,蘇柏鬆聽見蘇月禾回來,本來夠詫異,再一聽蘇月禾說的話,他懷疑自己是上了蘇月禾的圈套。
蘇月禾就是故意把錢放在那裡,等著他來偷錢後,抓他一個人贓並獲!
“我爺爺存了點錢,他沒地方藏,就藏到瓦背上,結果被蘇柏鬆這小子盯上了,半夜去爬瓦背想偷錢。那次被我發現的早,他沒偷成。”
“後來我就幫爺爺把錢取下來,爺爺換了個地方藏起來了。就因為這件事,蘇柏鬆把我記恨上了。他偷偷把我們家的豬圈門打開,我們家豬跑出來,把六福嬸子菜園的卷心菜給吃了。”
“因為這個事情,狗蛋砸了我們家磚,大家都曉得的。”
“但大家可能不知道,狗蛋為啥子最後跑去砸我們家的磚。”
一旁的趙六福早就忍不住了:“為啥子?”
“因為蘇柏鬆唆使狗蛋這麼乾的。”
眾人嘩然,沒想到這蘇柏鬆驢糞蛋子表麵光,裡頭這麼齷齪。
蘇柏鬆不承認:“我沒打開你們家豬圈,我也沒有唆擺狗蛋砸磚!”
蘇月禾裝他:“我四妹親眼看見你打開豬圈門的。”
怪不得,自那以後,蘇月青對他態度冷淡了很多。
蘇柏鬆辯解道:“我就是在豬圈門口看了一眼豬,我沒去打開門。”
果然是他!她沒猜錯。
蘇月禾道:“就這麼巧,你看一眼,你剛走,我們家豬就跑出去了?”
眾人紛紛道:“不可能這麼巧。”
“是嘛,沒有那麼巧的事。”
“偷錢都敢,去打開個豬圈門,他有啥子不敢的!”
蘇月禾看向門外:“還有,唆擺狗蛋的事,大家可以問狗蛋。”
大家這才回頭,發現狗蛋從吉普車後座上下來了。
趙大福看見狗蛋,詫異道:“狗蛋你去哪兒了?你們路上遇見的?”
蘇柏鬆瞬間明白,這果然就是個局,蘇月禾給他設了個局,讓他往裡鑽。
趙六福看見兒子走過來,狠狠往他腦袋打了一勺:“你個豬腦殼!咋回事,你快說。”
狗蛋捂著腦袋,把蘇柏鬆唆擺他的過程說了一遍,大家都覺得不可思議,一個十五六歲的娃兒,心機這麼深!
郝愛娣不願意相信:“狗蛋你胡說!你自己砸的磚,你自己認!我們家蘇柏鬆就不是那樣的
人。”
“哎喲,郝愛娣,自己的娃兒,怎麼樣都是好娃兒,他這不是唆擺,怎樣的才是唆擺?你兒子比你聰明,比你陰險,你就彆再護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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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兒子啊,她不護著,誰護著?郝愛娣看向蘇柏鬆,但蘇柏鬆此時已經不說話了。
蘇月禾繼續道:“還不止這些!”
“還有啊?”
“還有啥事?”
蘇老三郝愛娣都緊張了。
蘇月禾道:“蘇柏鬆自從知道爺爺存了棺材本,他就想方設法要找到這筆錢,偷偷摸摸進了好幾l次我爺爺的房間,我爺爺防他跟防賊似的,每次出門都得上鎖。昨天傍晚,爺爺被大伯叫出去看蛇,就一陣功夫,沒來得及鎖門,結果回到房間,我爺爺就發現房間裡頭有人。”
蘇柏橋一聽,馬上明白過來,他火氣上來了,一腳踢在蘇柏鬆背上:“蘇柏鬆!你個不肖子孫!”
郝愛娣連連搖頭:“不可能!我們家蘇柏鬆不會這麼對他爺爺的,他孝順的很。老爺子也說了,他根本沒看清是誰。”
蘇月禾:“爺爺說沒看清,那是因為他還不確定蘇柏鬆有沒有把錢偷走,他忍著沒說。”
說著蘇月禾往前走了幾l步:“要不是家裡都是人,爺爺又大聲呼叫,蘇柏鬆,你是不是打算殺了爺爺滅口。”
蘇柏鬆忙辯解:“我沒想過要殺爺爺。”
“那你為啥子下手這麼重!”
“我一時心急,不小心撞到的!我不是故意的!”
蘇月禾也不相信蘇柏鬆有這個殺人的膽子,她就是故意裝他的。
蘇柏鬆做過的事情,他還可以理智狡辯,但都被蘇月禾一個個擊破,在逐漸破防之後,麵對他沒做過的、殺人的指控,他一時自亂陣腳了。
蘇月禾點了點頭:“行,你承認是你推倒爺爺就行。”
眾人紛紛搖頭,這個娃兒算是廢了。
蘇柏鬆涕淚齊下,他跪著扒拉過來:“大姐,我錯了,我不是故意的,錢我也沒偷走,你放過我吧。我以後好好讀書,做個乖娃兒。大姐!”!